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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山雨欲来

72 山雨欲来 (第1/2页)

而后的几日,钟离准又随钟离冰去见了王卫、古灵君夫妇,图万、水灵一家。都是相谈甚欢。钟离准觉得,虽然钟离冰的朋友个个性格迥异,却都是热情好客,只因都是江湖中人,皆可倾心相交。他越发,喜欢上了这个江湖。
  
  待要离开南域府的时候,他们再次去了凌琰的住处。
  
  温景漾取了信交给了钟离冰。凌琰道:“你们来的倒真是时候,信是昨天才到的,给你吧。”
  
  钟离冰随手把信放在衣襟里,与凌琰夫妇到了别,便转身走了,似是全然没把信放在心上。
  
  过了晌午,他们又在南域府到处游玩。钟离冰带钟离准去了南域府码头。
  
  这是钟离准第一次见到大海,不禁心向往之,对着一望无垠的大海长啸了两声。喊过两声之后,只觉得这几日以来身上的病气全都随着吼了出去,神清气爽。
  
  钟离准张开双臂,迎着海风,衣袂随风飘荡,湿润的海风从袖口和领口灌进去,格外舒服。钟离准道:“从前虽常在外游走,走得再远,也大多是在大漠上,到了中土也不过就是在西北。从前是我眼界太小,这个世界,原来还很大!”
  
  钟离冰笑道:“对啊,这个世界还很大。我爹娘常说,就连他们看到的,才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就是咱们□□的领土,都还有滇西的高原,琼州诸岛,琉球诸岛这些地方没有去过呢!何况,据说除了伊赛、萨顿这样接壤的邻国,还有许多隔海相望的邻国呢。听说他们的语言叽里咕噜的,文字又弯弯曲曲的,可有意思啦!”
  
  钟离准饶有兴味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想先出海去看看。”
  
  “好啊,我这便去问问有没有去琼州的船。”说着,钟离冰便跃跃欲试地要上前去询问了。
  
  “莫急,我不过是随口说的。”钟离准忙握住了钟离冰的手腕。他知道,如果他不阻止阿逆,阿逆真的会带他上一条去往琼州的船。
  
  “你不是说你想去么?”钟离冰回过头来。
  
  “至少也要等到过完年以后吧。”
  
  “好吧。”钟离冰耸了耸肩。
  
  他们从码头的木栈道上往回走着,钟离准不慎被地上的坑洼绊了一跤,钟离冰眼疾手快,托住了他的手肘,又是幸灾乐祸地笑道:“阿准哥哥,你真的,真的,真的该好好练练轻功了!”
  
  钟离准正色道:“你等着,下次再见到雪的时候,我会踏雪无痕。”说话间,他握紧了拳头,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
  
  “好,我等着看。”钟离冰也郑重地点了点头。
  
  “你等着吧。”钟离准的语气很是坚定。
  
  钟离冰回头一瞥,看向方才绊倒钟离准的小坑,随口道:“这个啊,这好像是我一年前弄的。他们也真是的,放在这儿这么久了,也不修一下,看来是朝廷拨的钱太紧了。”
  
  “你怎么弄的?”钟离准顺势问道。
  
  “去年这时候……”钟离冰轻描淡写,“我听说我爹娘丧命于海难,我一路从京城打听到这,他们说,确实有一艘从琉球来的船,失事了。然后,我居然信了,我就一拳……”说着,她伸出拳头比划了一下,随即话锋一转,“话说回来,这个木头可当真不怎么样,居然被我一拳打了一个坑,真是……”
  
  “确实……不怎么样。”钟离准仔细审视了那处坑洼,里面,似还留有干涸的血迹。
  
  次日晨起,钟离冰是被一阵寒风冻醒的。寒风乍起,这是二十年来,南国最冷的冬天。她取了外衫来披上,猛地推开窗子,竟被满眼的银装晃疼了眼睛。
  
  下雪了。
  
  “阿准哥哥——下雪了!”钟离冰高呼着,不住拍着钟离准的房门。
  
  彼时钟离准正盘腿坐在床上,呈沉思状。
  
  话,果然是不能随便乱说的。
  
  居然……下雪了。
  
  钟离冰坐在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钟离准,故意摇头晃脑地拖着长音道:“下——次——下——雪——,踏——雪——无——痕——!”
  
  钟离准的身影一闪而过,就连钟离冰都被吓了一跳。再回头看去,只看见窗户随风开合,还有几丝韵律。
  
  她忙跃下桌子,从窗口探出身子看去。只见钟离准面朝下趴在雪地里,他身体的轮廓清晰地印在厚厚的雪地上。
  
  四周围观的人一层一层聚拢过来,比起南国罕见的大雪,人们还是对突然从二层的窗户跃出,又趴在雪地里一动不动的年轻人有更多的好奇。
  
  半晌,钟离准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雪,在众人的目瞪口呆当中走进了客栈。
  
  这一跳,他证明了三件事。第一,他食言了;第二,他惩罚了自己;第三,他的轻功,其实也没那么差。
  
  钟离准回到房里,坐下,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一向,钟离冰嘴巴微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钟离准道:“昨天的信,你怎么不看?”
  
  钟离冰愣了一下,“呃……信。反正我已经决定了,他们写什么,我还是会回京城过年。要不……”她思索片刻,“你帮我看了吧。”说着,随手把信递给钟离准。
  
  “好好好,我给你念。”说着,钟离准打开了信。他当然知道钟离冰根本就懒得看这信,不过既然是她的信,他便执意要念给她听。
  
  “你念吧。”钟离冰抱着双臂坐下。
  
  钟离准打开信,拿腔拿调地念了起来:“阿逆吾妹,我与父亲听闻你要回京过年,甚感欣慰。然今乃多事之秋,且将形势告知于你,如何决定,凭你定夺。今谨亲王落网押解回京,年关之前,皇上或将御审此案。因我失察,水府或将牵连其中,恐难善罢。昔毅王府今将改建为襄王府,腊月或将竣工,揣之,皇上将召阿冼一家进京过年,抑或是来年。”读到此处,钟离准停顿了一下,感慨道:“看来行走江湖倒也有弊端,许多消息,都不能第一时间听到了。”
  
  钟离冰不以为然:“消息灵通又有什么好的?不过徒增烦恼罢了。江湖上有那么多人号称‘百晓生’,想知道什么,问他们不就是了!”
  
  钟离准思索片刻,自觉有几分道理,遂微微点头。
  
  “你接着念吧。”钟离冰挥了挥手。
  
  钟离准继续念:“今形势如此,回京与否,由你决定。兄,水杉。”
  
  “没了?”
  
  “没了,你的决定呢?”
  
  “回京城。”钟离冰不假思索。她写信回去根本就不是征求他们的意见,不过是礼貌地通知他们一下。“那你呢?”她反问。
  
  “我同你一道,回京城。”钟离准亦是脱口而出。
  
  “你料定了皇上会今年召阿冼进京过年?”
  
  “不只是阿冼,我估计,是全家。”
  
  “你……这么肯定?”钟离冰坐直了身子。
  
  钟离准托着下颌分析道:“都说攘外必先安内。现在,谨亲王已经倒台了,连带着所有相关人等,都要下马。我敢说来年朝廷一定上上下下都是新气象。”见钟离冰似是一副不解的样子,钟离准续道:“右丞相都要换人了,你说是不是新气象?”
  
  “好吧,然后呢?”钟离冰耸了耸肩。
  
  钟离准故弄玄虚道:“你不是一向对这些不感兴趣么,今日怎么又乐意听我讲了?”
  
  “反正……反正你分析的也不一定对。”钟离冰嘴硬。
  
  钟离准嘴角微挑,没理会,续道:“今年是安内,明年就是攘外。伊赛已经归顺,萨顿、金淦、术竺尔日后都不是问题,皇上的眼光放在北漠。我估摸着,过了年他就要取北漠了。上一次阿冼和徐将军打的那一仗,已经达到了削弱北漠实力的目的。北漠现在摸不清□□的路子,便容易自乱阵脚。如若接下来就打收北漠的这一仗,皇上八成还是会把这个功劳给阿冼和徐将军。因为,上一次他们那一仗打得十分窝囊,北漠会轻敌。”
  
  “哇!”钟离冰指着钟离准,“你分析得这么清楚,你都不去做官,可真是可惜了!”说着,她“啧啧”两声,一副可叹可悯的样子,“你说,你如今还在江湖上逍遥,可当真是大材小用了。”
  
  “这种事啊……”钟离准意味深长道,“一家人有一个人做就可以了。”
  
  还有,现在的伊赛,不乏善于管理藩镇的官员,阿冼离开伊赛根本就不会出现问题。伊赛不会长久地高度自治下去。大约明年,就是削权的时候了。可以预见,阿冼的地位会更高,权力,却会更虚。一家人,有一个人有这样的权力就够了,不能让伊赛手中,握着有谋反威胁的权力。
  
  这些,钟离准只说在心里,钟离冰也没有追问。
  
  钟离冰顽笑道:“咱们都已经被‘请君入瓮’过一次了,你还想再来一次?”
  
  钟离准亦顽笑道:“九台谨王府是个水瓮,但京城是河湖,不怕。”
  
  腊月初二,鄞亲王拓跋煜押解谨亲王拓跋熠及谨王府一干人等抵京。拓跋熠在天牢见到了府中女眷和自己的儿女,却是一句话也没有多说。侧妃和庶妃们哭天抢地,喊着自家王爷。
  
  在天牢里的两日,拓跋熠都被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可他还是一日日地憔悴。
  
  右相管子谟在府中养病已然养了七八日。这一回右相府是再怎么坐不住也无济于事,坐不住的是旁人。从工部尚书上表自陈罪状开始,朝中心虚的官员们仿佛一夜之间参透了“明哲保身”的道理,拓跋烨御案上的奏折摞了厚厚一摞。
  
  “阿煜,你怎么看?”拓跋烨随手将几本奏折递给拓跋煜。
  
  拓跋煜道:“若他们都想引咎辞官,朝廷岂不是要没人了?皇兄会准他们的奏?”
  
  拓跋烨道:“既然他们想辞官,那便让他们举荐新人来。你道是他们会举荐什么人?”
  
  拓跋煜恍然:“皇兄英明。”
  
  有了管子谟的前车之鉴,他们定不敢再试图安插自己人上来,埋下一个日后牵连自己的隐患,他们多半,会举荐平日里被埋没的贤能之人。
  
  这一日明前楼出了新题,是一枝梅。众文人皆以咏梅诗扣题,其中不乏令人拍案叫绝的作品。李率在此受熏陶已久,多少也能作上两首,遂也抬笔作了一首。拓跋炜却是反其道而行之,字里行间尽是谴责腊梅凌风开放的逆天而行。于是,因为另辟蹊径,令人耳目一新,他拔得头筹。
  
  李率替拓跋炜斟了一杯茶,淡道:“五爷心情不好。”
  
  “嗯。”拓跋炜没否认。毕竟缘何心烦,李率心里也清楚。
  
  李率叹道:“今年朝廷上下不太平,咱们朝廷,要换血了。”
  
  拓跋炜道:“李兄能够独善其身,于我也算是慰藉了。四哥他如今……可至少……朋友尚能平安。”
  
  李率问:“明日皇上御审,五爷可会旁听?”
  
  “嗯,会去。”拓跋炜微微点头。
  
  李率若有所思道:“皇上可谓用心良苦。正本清源,可谓壮士断腕之行。窃以为,赵大人、钱大人、吴大人、姚大人,甚至管相和四爷,都不过只是其中一环而已。五爷,可能明白皇上的苦心?”
  
  “我……当然明白。”拓跋炜深邃地看了李率一眼。
  
  辛卯年腊月初五,昭乾殿。皇帝御审谨亲王谋反未遂一案,鄞亲王、谦亲王在旁听审。
  
  昭乾殿门窗紧闭,纵然已近正午,也只有几丝光亮从缝隙中透过来,形成几缕光束,打在四人身上。拓跋氏这一代仅剩的兄弟四人,名字,皆从火旁。本应是最亲的亲兄弟和堂兄弟,如今,却是各怀心事。
  
  同是亲王爵位,拓跋熠身着一身囚服跪在阶下,而拓跋煜和拓跋炜,都穿的是最正式的亲王朝服。
  
  四人一言不发,殿中的气氛几近压抑到了极点。
  
  “老四,你可知罪?”拓跋烨沉声开口。
  
  拓跋熠抬起头来,将三人都扫视了一遍,终于一字一顿地说:“自古以来,成王败寇。皇兄,臣弟输了。但臣弟,宁死不敢认罪。皇兄想怎么处置,臣弟……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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