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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余音绕梁

70 余音绕梁 (第1/2页)

侍女在大夫的指导下剪开了钟离冰的袖子。到此时,钟离冰的半只袖子已经被鲜血浸透,若不仔细看,还道是她着了红裳。弥漫着的血腥气味令人作呕。
  
  拔箭难免要触及钟离冰手臂的肌肤,因着是男女有别,大夫很是为难,但见钟离准和水彧都是习武之人,与钟离冰的关系似又都不一般,遂问:“两位少侠,敢问谁来拔箭?”
  
  钟离准后背上的伤不轻,右臂此刻在胸前吊着,水彧便道:“我来吧。”钟离准感激地望了水彧一眼,这眼神却令水彧思绪万千。
  
  水彧小心翼翼地握住箭矢。
  
  若被箭射穿身体,拔箭时应顺着射入的方向拔出,因为箭矢上有倒刺,若向回拔箭,则无疑是造成了二次伤害。
  
  一瞬,水彧和钟离冰的目光相撞,二人不约而同地低下头去。水彧的右手一时间没有稳住,触动了钟离冰的伤口,钟离冰低低呻吟了一声。水彧忙收了心绪,凝神定气,猛地一用力,将箭拔出,扔在了侍女端在一侧的托盘当中。
  
  至此,水彧才终于默认了钟离冰现在的样子,面对痛楚可以一声不吭,无论是身上的,还是心里的。
  
  水彧转过身去,面对外面静坐着,侍女便在大夫的指导下替钟离冰清理包扎伤口。
  
  一个小厮上前打了个千儿道:“给伊赛大王爷、大王妃、水少爷请安。鄞亲王替三位安排了驿馆下榻,三位可方便随小的前往?”
  
  钟离准道:“有劳王爷挂念了。”言下之意便是答应。
  
  才到了驿馆,钟离冰便说乏了要歇息,是以天还大亮着她便钻进房里去了。
  
  钟离准对水彧道:“钦彣兄,去喝杯茶吧。”
  
  水彧道:“要喝,就喝酒!”
  
  “好!”钟离准道,“那我便舍命陪君子了。”
  
  因着鄞亲王吩咐了,要将三人当主子一般服侍,遂也不敢劝,只由着他们去了。
  
  之前钟离准早就随着钟离冰在九台府游玩了几日,对许多小摊子也是了若指掌了。他带着水彧到一间酒肆,叫了两坛子酒,二话不说,便对饮起来。也不顾什么酒是发的东西,对伤口不好。
  
  水彧突然问:“你和嗣音,不是真的成亲吧?”
  
  “嗯,不是。”钟离准坦然道,“是为了阿冼的汗位,你现在,是第三个知道的人。”
  
  “哦?”水彧饶有兴味,“那从前,便只天知地知,你二人知道了?”
  
  “是。”钟离准点了点头,“有些事,求个问心无愧而已。”
  
  沉默了半晌,水彧喟然而叹,又饮了两口酒。钟离准见状,亦陪他饮了两口。二人就这样静静对饮着,没有了上次在乌木尔酒楼拼酒时的激烈,只剩下了一种微妙的默契。
  
  这次喝的酒,仿佛不比上次少,二人却是丝毫不带醉意。现下,他们是越发相信了那种说法,酒是不会醉人的,人只会自己醉。
  
  “你随后有什么打算?”钟离准问了一句。
  
  水彧想了片刻道:“回京城吧,回灵山清修。”
  
  “那又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我也不知道。”水彧坦言道,“不过如今发现,醉心武学,未尝不是一种寄托。过去的许多年当中,我自忖对武功的理解实在是太过狭隘,实该潜心修习,以求一些新的突破。”
  
  “如此……倒也甚好。”钟离准点了点头。
  
  半晌,钟离准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看你那日的状况,当不是恰巧路过,是有备而来,你是如何想到谨亲王要谋反的?”
  
  水彧道:“起初只是直觉罢了,后又想起日前种种,总觉得事有蹊跷。靳人麒每每提起与当年旧怨相关的任何一个人时都充满了恨意。如果他是为了让谨亲王能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而辅佐谨亲王,那为什么谨亲王却与皇上的隔阂越来越深?我记得,他还曾直呼世祖皇帝的名讳,这可是大不敬之罪,你说,这是怎样的恨?我想了许久,靳人麒挑唆谨亲王谋反,他谋的,不是位极人臣,是天下大乱。”
  
  钟离准沉思良久,才道:“世间种种终究都说不清楚,原是谁也想不到,竟有一个人能够为了前几代不相干的旧怨疯狂至此。”
  
  水彧意味深长道:“所以,万事当心吧。”
  
  “嗯,多谢钦彣兄提醒。”
  
  “好了,今日咱们喝得痛快,明日一早,我便启程了。”
  
  钟离准略惊愕道:“你的伤……”
  
  水彧笑道:“你我如今同是江湖人,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伤没好,我慢些走就是了,左右也是不急着赶路的。”
  
  那日回到驿馆以后,他们的伤情都多少有些不好,大夫愁眉苦脸,却也拿他们无法,只得再替他们处理了伤口。
  
  次日晨起,水彧便策马离开了九台府,往京城去了。钟离准未曾挽留,也未曾叫醒钟离冰。
  
  想此番背道而驰,水彧不禁回首。原来直到现在,他和嗣音还不能坦然地面对彼此。对此,他心中一丝欣慰,几分酸楚。
  
  钟离冰醒了。她的伤不轻,行动不便,侍女便服侍她更衣洗漱。洗漱完毕后,她推门出去,见钟离准正在门口站着,遂上前去,叫了一声“阿准哥哥”,声音中还略带着掩不住的虚弱。
  
  钟离准淡道:“钦彣兄回京城了。”
  
  钟离冰并没觉得惊讶,只是“嗯”了一声。
  
  “谁!”钟离准听闻风吹草动,陡然警惕。
  
  “没事,是阿四。”钟离冰轻描淡写地扯了扯钟离准的袖子。
  
  “阿四是?”
  
  “是表哥的……”她一时不知道该用一个什么词,便姑且道,“算是表哥的侍女吧,他做生意的时候捡的,她跟着表哥学武功。昨日你们在外面喝酒的时候,她就来看过我了。看来她学的还是不够,走就走吧还雁过留声,不够干净。”
  
  “我……”钟离冰靠在门上,“我想跟你说件事。”
  
  “嗯,你说吧。”
  
  钟离冰转身走进房里,钟离准会意,便掩上了房门。
  
  钟离冰倚在桌子上,低下头去,酝酿了许久,钟离准便一直静静等着。
  
  钟离冰抬起头来,理了理头发,低声道:“其实……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十年前……就知道。但是后来,咱们两个‘成亲’以后,咱们的距离每次变近,我都……我都控制不住地想躲着你……”说到此处,她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
  
  钟离准想起了那日钟离冰生辰,那个在地上炸裂开的烟花。
  
  “你不必勉强自己。”钟离准轻轻压了压钟离冰的双肩。
  
  “你让我说吧。”钟离冰坚持,“我今天就是想都说出来。”
  
  “好,你说吧。”钟离准点了点头。
  
  钟离冰续道:“我曾经……和表哥……我差一点……就怀上了他的孩子。所以我……我到现在也没有办法……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我不在……”
  
  “我知道你想说你不在乎。”钟离冰打断了钟离准,“可是我在乎。我只是……心里有一道坎过不去,你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
  
  他们沉默了许久。
  
  钟离准缓缓点了点头,“嗯。”
  
  “好!”钟离冰长舒了一口气,伸了伸手臂,却不想牵动了伤口,疼了一下,登时便是面目狰狞起来。半晌,便又大笑起来。
  
  钟离准才是关切地上前去查看钟离冰的伤口,钟离冰的手臂一挥,又正打在了钟离准的伤口上,亦是痛得钟离准龇牙咧嘴的。一时间,二人边笑边叫,痛得眼角都挤出了泪水。
  
  傍晚的时候大夫又来给他们检查过伤口,换了药。
  
  因为次日鄞亲王便要启程回京了,遂打发小厮来问他们是否要同行,钟离准便言明再歇息两日他们便要继续南下,就不同行了。小厮应下,便去回禀了。
  
  钟离准问钟离冰:“江湖前辈,咱们随后去哪?”
  
  钟离冰抱着双臂道:“你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钟离准不假思索:“我想去琉球。”
  
  “不行,我没去过。”钟离冰一口回绝了。
  
  次日晨起,鄞亲王率队启程回京,留下了一名大夫、两名小厮和两名侍女服侍钟离准和钟离冰。
  
  又过了两日,他们的伤都有所好转,手臂也不用再在胸前吊着,遂决定继续南下了。他们给这些天照顾过他们的人打赏了些银子,谢过了鄞亲王,便收拾东西也准备启程了。
  
  倒也奇了,自从钟离冰把那一席话全都说出来以后,二人之间的关系似是比从前更加坦然了,插科打诨起来,也更是来去自如。他们还没出驿馆的时候,这几日照顾他们的人也还没离开,几个人一直在听他们争论除夕到底在哪里过的问题,争得是不可开交。
  
  拓跋煜的奏折已经到了京城,拓跋烨也已经接到。但是,京城的气氛并不平静。
  
  皇上病了,尽管宫中是尽力封锁消息,没有召什么人进宫侍疾,但消息还是不胫而走,令一些妃子和臣子议论纷纷。
  
  拓跋煜离京平叛之事做得极为隐秘,是以他的奏折到了京城,管子谟才刚刚接到了消息。可是,皇上宣布暂不立后的时候,他便已去信九台府,在谨亲王起兵之时,他便已经让管绍恒安排禁军当中的细作搅乱禁军的防卫,以便趁虚而入,控制宫城。想再收手,已经来不及了。
  
  管绍恒知事态严重,遂没有请示父亲,便自作主张令所有的细作停止行动,虽然为时晚矣,禁军统领已然察觉了端倪。
  
  管子谟关起门来将长子一通训斥,到最后也不得不冷静下来。因为他不得不承认长子所言是对的,如果这时候不收手,就是白白将右相府的上上下下全部都搭进去,及时收手,还没到木已成舟的地步,事情就还有转机,至少,还可以保命。
  
  到此时,他不知已在心中骂了鄞亲王多少次。在他的印象中,不是自皇上登基以后,鄞亲王就一直鲜少问政么!
  
  管子谟道:“如今,咱们只能釜底抽薪,反咬谨亲王一口。”
  
  “这……”管绍恒犹豫,“这恐怕不妥……”思索片刻又续道,“可为保管府,也只能如此了……”
  
  “我要进宫。”
  
  “父亲,在这风口浪尖上,您何必还硬要进宫去?”
  
  管子谟道:“就因为是风口浪尖上,才必须得进宫去探一探虚实。”
  
  管府的一个线人神色匆匆地上前来,对管子谟耳语了几句,听完以后,管子谟登时变了脸色,拍案而起。
  
  管绍恒知道大事不妙,忙问:“出什么事了?”
  
  管子谟怒道:“宫里传来消息,皇上并非微恙,而是中毒,现已查出幕后是贤妃所为,已将景福宫抄了!”说到此处他啐了一口,“没想到这妇道人家,办事就是不干净!”
  
  管绍恒道:“父亲,那现在万万不能进宫了!现下贤妃应知事情轻重,应不会轻易将咱们供出来,毕竟谋害皇帝未遂只是损她一人性命,再加上与亲王私通和意图谋反的罪名,却不知要株连她族中多少人,她必是知其轻重的。现下咱们更不能自乱阵脚,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
  
  管子谟思索良久,才道:“你说得没错,也只能如此了。”
  
  管绍恒突然问道:“父亲,敢问一句,为了保府中上下的性命,您能狠得下心把这几十年来的经营全都舍了吗?”
  
  “我……”管子谟陷入了沉思。长子不问出来,他竟没有意识到,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从来都没有想过……失败。
  
  后宫当中已经是翻了天,传闲话的、看热闹的、落井下石的、兔死狐悲的,比比皆是。一方失势,从前常常对景福宫暗送秋波的宫女太监如今都是草木皆兵,急着撇清自己的关系。当初后悔没向景福宫谄媚的人现下心中都只剩下了庆幸。
  
  这个案子皇帝未曾声张,便只吩咐蔚皇贵妃在后宫的范围内严查,最终是在景福宫搜出了与甜点当中一样的□□。事情顺利得好像预先说好的一般,明明是贤妃才是主谋,看起来好像她是被构陷的一般。
  
  自然,贤妃华嘉娴也是跪在仁昭宫皇帝的面前大呼冤枉,那凄厉的哭喊声似是要传遍了整个后宫才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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