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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并辔同行

56 并辔同行 (第2/2页)

“闭气!”钟离冰大喝一声。
  
  钟离准也来不及思考,听到钟离冰高呼,下意识地便闭了气。钟离冰飞起一脚,踢在钟离准腰上,钟离准猝不及防,落入了湖中,水花溅起了三尺多高。
  
  钟离冰自言自语地念叨着:“阿准哥哥,对不住了,但愿不要把你淹死啊。”说罢她也跟着跳入了水中,朝钟离准游过去,抓住了他挣扎的双臂。
  
  钟离准不会水,乍一入水不知所措,若非钟离冰提前要他闭气,恐怕水早就呛进了肺里。现下钟离冰拉住他双臂,他停止了下沉,才终于平静了下来,尝试着睁开了眼睛。才睁了眼睛便觉水流入眼中,倍感不适,定睛看去,面前钟离冰正用眼神示意他不要乱动。
  
  在追兵追到湖边的时候,湖面才总算是平静了下来。
  
  钟离冰靠着湖岸,听着岸上的动静。众杀手停了下来,似在搜寻着什么。钟离冰不禁后悔,方才应让两匹马向同一方向跑,现下两匹马分有两道脚印,定是引得这群人搜寻查看,可他们可是希望那群人早些走了才干净。
  
  钟离冰再看向钟离准,见他此刻双目紧闭,满面痛苦,气泡不住从口鼻冒出,眼看着便要坚持不住了。钟离冰见到此情此景是慌了神。她在十溪县生活许多年,在水中收放自如,最多可闭气一炷香工夫。可钟离准长在大漠上,对水性是一窍不通,从入水到现下大约是数了二百声,他能坚持到现在已几乎是极限。
  
  想到此处钟离冰又是后悔。若是跟那班杀手硬拼,倒还能有几分胜算,可现下的状态又该如何交手。
  
  渡气!
  
  钟离冰脑海中灵光一现,父亲就曾在水中给母亲渡气,可是她和阿准哥哥……
  
  到此刻,她也顾不得这许多,手上微微用力,将钟离准拉了过来,用嘴唇覆上他的嘴唇,笨拙地用舌头撬开他的嘴唇,均匀地朝他口中吹入一口气去。
  
  那才不过是转瞬工夫,钟离冰却觉得像过了几个春秋那般漫长。回过神来,只看到钟离准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连忙一闪眼眸,躲过了钟离准的眼神。
  
  待到听着岸上没了动静,钟离冰这才拉着钟离准冲出了水面。二人都倒在地上,急促地喘着气。而对于钟离冰来说,这才不过到了她极限的一半而已。
  
  钟离准此刻觉得浑身乏力。如今时年二十三岁,从来没有下过水,却不想下水竟是如此耗费体力。他仰卧在地上,觉得自己动弹不得。而钟离冰,还处在恍惚当中。
  
  待到体力恢复了些许,二人不约而同地爬了起来,心照不宣地竟是谁也没提方才的事,从小到大养成的默契,倒是都用在了这种地方。
  
  钟离冰把自己兵器当中灌进的水全都控了出去,背在了身上。她看了看他们过来的方向,兀自道:“方才那三箭的箭矢上我都蘸了麻药,中毒者气息全无有如死去,其实过上一两个时辰药效就会过去,咱们再去找那两个中箭之人便是。”
  
  话音才落便见有二人迎面策马而来,和方才的杀手装束是如出一辙。双方定睛一看,都有片刻迟疑。大约这两人就是留下断后的吧。其中一人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管来,钟离冰见势不妙,抬起左臂射出一支袖箭,射落了那支竹管。
  
  有惊无险!方才那人已经拉了引信,竹管落在地上,当中的火光朝着密林深处打了出去。若是朝空中打出去,定是要把那班杀手引回来了。
  
  钟离准飞身而上,一连十几招击出,将两人击昏,回首对钟离冰笑道:“这下,有马骑了。”
  
  钟离冰不禁黯然。以钟离准的武功,纵敌不过那一群,对付这两个还是绰绰有余,可他初入江湖竟是这般守礼,一旦交手俱是先礼后兵,不下死手。而她,做了夜罗刹这许多日子,早就已经习惯了一旦对方起了杀心,自己必下杀手的行事作风。如今,可还记得当年初入江湖时的心性吗?
  
  “怎么了?”钟离准见钟离冰出神,在她面前挥了挥手。
  
  “啊,没事?”钟离冰摇了摇头,一跃上马。
  
  二人费尽周折才引开了那一班杀手,现下终于又回到了最初交手的那个地方,好在那两个人还在原地,不省人事。他们的箭伤一个在腿上,一个在肋下。除了箭伤,他们的胸口还各挨了一剑。
  
  钟离准心中暗骂这群人心狠手辣,竟为了确认这两人已死,还各补了一剑,非得让他们死透了不可。他忙上前去摸那两人颈间,看是否还有些许转机。其中一人还有微弱的脉搏,钟离准给他略输了些真气,那人才醒了过来。
  
  钟离准问:“是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脱口而出:“是……是谨亲王……”说罢便气绝身亡。
  
  “谨亲王!”钟离准略略回忆,“就是那天那个第一个上场比武的王爷,倒是英武非常,斯文不足刚猛有余,看起来……倒不像个有城府的人。”
  
  “哦,就是那个武功不怎么样看起来还狂妄得很的四王爷么?”钟离冰适时地接了一句,说着说着,便即忍俊不禁了。
  
  钟离准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钟离冰在他身侧蹲下,下意识地去检查这两个人的尸体。
  
  钟离准道:“他这么容易就吐了真言,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彼时钟离冰已经检查过两具尸体,顺手拔了箭回来,遂对钟离准道:“他们没有中毒的迹象,口中和衣服里都没有藏□□,看来应该不是死士。说不定,他本来就窝囊的紧,又或者,他现下神志不清,你一问,他就把真言吐了。”
  
  “应该不会。”钟离准摇了摇头,“出来做杀手的都应是主子选出极忠心的人,若是雇佣的,也至少应该有点职业道德。况且,谨亲王纵然在朝堂上常对皇帝不敬,却也没有什么政治立场。我怕是有人故布疑阵吧。”
  
  钟离冰歪着头道:“我知道的是不多,可也没听说过这种不干事儿的王爷能招来什么人的怨恨。人家要对付的,不都是功高震主的么。”
  
  钟离准不接话,只道:“我也已检查他们的伤,既然你说没有用毒的痕迹,那应该也没有什么线索了。我们走吧。”
  
  钟离冰站起身来,看着前方,喃喃道:“过不了多久就是沉龙古道……”
  
  沉龙古道是京城和达兰之间最近的一条路,现下他们所处的位置,还有大约一两日的行程就到沉龙古道,而如果要绕道而行的话,分岔路就在不远处了。
  
  钟离准顺着她的话道:“沉龙古道,相传极其险恶,被人比作连龙都难行的一条路。不过,似乎是世人夸大其词了。”
  
  “对啊!”钟离冰“噗嗤”一声笑了,“那不过是那些亏心之人的借口罢了,沉龙古道其实不就是平地么。咱们就偏走这沉龙古道了。”
  
  “好。”钟离准和钟离冰一拍即合。
  
  沉龙古道上人烟稀少,只在正当中有一间客栈名曰“沉龙客栈”的,过去是间黑店,是因为过去的元帮作恶多端,总埋伏了人手在此,一旦有目标路过,便即下手。若是被人端了,就换一批人。当初钟离珉就曾经端掉过两批人。而现在的元帮在林濬手中,他这几年上下整肃,元帮竟是和名门正派相差无几了,谁还会怕什么沉龙客栈。现在的沉龙客栈,不过就是元帮手中的一处生意罢了。
  
  黄昏时分,钟离准和钟离冰行至沉龙客栈。二人的意见没有一丝分歧,齐齐决定晚上要歇在沉龙客栈了。
  
  钟离准对伙计吩咐要两间上房。钟离冰往里走的时候,朝掌柜的一挥手,“掌柜的,问你们林帮主好啊。”
  
  掌柜的一头雾水,不知这小姑娘什么来历,却还是拱了拱手应下了。
  
  上楼以后,钟离冰对钟离准解释道:“林帮主,就是林叔叔嘛,他是我舅舅的大舅子。”见钟离准冥思苦想的样子,钟离冰一本正经地补充道:“你连这都倒不清楚,就是我舅母的哥哥嘛。”
  
  钟离准打趣道:“那你说说,这江湖上,还有多少人跟你一家是扯不上关系的?”
  
  “那得问我爹我娘。”钟离冰挑了挑眉毛。
  
  从他们住进客栈到用了晚饭,再到就寝,一切都平静得很。
  
  客栈已经许多年没有修缮过,砌墙的砖之间都有了缝隙。钟离准和钟离冰住隔壁,隔着那面墙,二人是头对头地躺着。他们都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的,墙上又有缝隙,彼此之间说话的声音都听得真切。
  
  钟离冰抬手敲了敲墙壁,问道:“阿准哥哥,你睡了吗?”
  
  “没有。”对面很快传来了钟离准的回答。
  
  才刚刚过了亥时,平日里到这时候他们还都没睡,何况是在路上。
  
  “你是第一次住沉龙客栈么?”钟离冰问。
  
  “当然是,中土我都没来过几次。你也是第一次住?”钟离准反过来问钟离冰。
  
  “是啊。”钟离冰不假思索,“每次路过这里的时候,都刚好没钱了。”
  
  钟离准会心一笑。恐怕阿逆每次到这里都刚好没钱了,就是因为这附近没什么人吧。
  
  半晌,钟离准见对面没了动静,便轻声问道:“阿逆,你睡了?”
  
  过了许久,对面才传来钟离冰的声音,声音同样很轻,“没有。”
  
  “有心事么?”钟离准问。
  
  又过了许久。
  
  “等你……见到了表哥,你跟他……说什么?”钟离冰开口,语气中充满了犹疑。
  
  钟离准笃定地说:“我想知道什么,就问什么。”半晌又问:“那你呢,你说什么?”
  
  “我……”钟离冰又是犹疑了许久,终究还是说,“我没什么好说的。”
  
  “不说这个了。”钟离准话锋一转,“去过两次京城了,都不知道京城有什么好吃的东西,这次去,买些给阿凝和阿冼带回去。”
  
  “好,要说起京城有什么吃食,一天一夜恐怕都说不完。”一说到吃食,钟离冰便来了兴致。
  
  “那你倒是说说。”
  
  “糖葫芦。要说起来,京城的糖葫芦是远近闻名的,是把山楂洗净去核,穿在竹签子上,糖稀熬得金黄,浇在上面,刚出锅的时候最是可口,有的师傅还在里面夹上豆沙,更是别具风味。还有蜜枣,蜜枣是从里甜到外面,甜而不腻,有的时候都感觉甜到掉牙了,却还是吃不够。还有……绿豆糕,绿豆……糕……”
  
  听着钟离冰那边渐渐说得不成句,又渐渐没了声音,钟离准忍俊不禁。阿逆她从小就是这样,说话的时候,常常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钟离冰是被隔壁的打斗声惊醒的,她清醒以后下意识的动作就是握住了伞柄,将四刃剑从伞柄当中抽了出来。隐居修行的那一年,终究是留下了很深的烙印,不管睡得多深,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醒来,下意识的动作一定是去拿兵器。
  
  钟离冰从窗户出去,又从窗户翻进了隔壁的房间,定睛看去,黑暗之中钟离准已和两名黑衣人打得不可开交。她又见地上一支香正冒着袅袅青烟,轻轻一吸便觉头晕脑胀,必是迷香不假,她一脚将那香踩灭了,心中暗道不好,阿准哥哥一定已经吸入了迷香了。
  
  钟离准强撑几时,现下已是招架不住,转身避开一剑,却险些撞上另一剑,衣服前襟被削作两半。他双腿一软,便要倒下,硬是用手臂抵在桌子上,撑着没倒下去。
  
  “我打你们死穴!”钟离冰大喝一声,左手掷出两根暗针。
  
  两名黑衣人闻得破空之声,却是看不见空中细小的银针,登时招式出现了破绽。
  
  钟离准强提起一口气,双手分出两掌,击昏了那两人。这下他更觉浑身无力,双腿发软,双眼发黑。
  
  一壶凉茶水扑面而来,钟离准一个激灵便清醒过来。
  
  钟离准敲了敲头,抹去一脸的茶叶和茶水,定睛看去,站在他对面的竟是钟离冰,手中捧着茶壶,朝他吐着舌头。
  
  钟离冰充满愧疚地说:“你吸了迷香,又没有解药,这种方法是最快的了。”
  
  钟离准无奈道:“衣服好不容易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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