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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弯刀飞刃

42 弯刀飞刃 (第2/2页)

是阿四。
  
  阿四端着一盆温水进来,放在案几上,给水彧行了一个常礼,“公子,阿四服侍您洗漱吧。”彼时她的礼数已经十分标准周全。
  
  水彧淡道:“不必,水留下,你去练功吧。”顿了顿又道,“你学得倒是快。”
  
  阿四坚持道:“我是您的侍女,服侍您是理所应当的。”
  
  水彧道:“二十三年了,我房里从来没有人近身服侍,不习惯。我不是跟你说过么,若想跟着我,就好好练功。”
  
  “那楚大哥为什么不练武功?”
  
  “他的筋骨不适合练武。”
  
  阿四依旧俯首立在水彧面前。
  
  “你还站着做什么?出去吧。”说罢,水彧转身去做自己的事情,不再理会阿四。
  
  “公子,那阿四告退了。”阿四又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水彧从名册上轻轻划掉了第一个名字,这条路,他走过了一百分之一。这本名册上只有八十个名字,自然他也明白,这八十个人还只是一个开始,可以预见,杀后面那二十个人,不会比杀这八十个人容易。
  
  钟离冰一直在思索到底该怎么干才算是干一票大的,可是连官府都偷过了,难不成要去偷皇宫么?偷皇宫可是大忌,这在江湖上并不会成为一个贼标榜自己成就的筹码。
  
  到底……应应该干什么呢?钟离冰缓缓策着马,百无聊赖地挥动着马鞭。
  
  马鞭?钟离冰缓缓停下了动作,马鞭?她在眼前晃了晃自己的马鞭。她隐居的一年来研习了不知多少招式,唯独是没有鞭法,因为父亲不会鞭法。如果她自己能会一套鞭法应也是不错的。都说“鞭长莫及”,但是鞭子好像是最长的兵器了。如果会一套鞭法,那岂不是千军万马当中取敌军大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么。那好像是军中之人应该考虑的事情,不是她。
  
  不觉间真气又是行岔了,钟离冰只得收了招式,为自己顺气。疼痛袭来,她支撑不住,单膝跪地。她从衣襟中取出纪筠熙给的香囊,闻了一闻,气息果然顺畅了些许。
  
  她嘴角带笑,却是满眼的惆怅。
  
  如今行岔了真气,深入骨髓的每一寸疼痛都是她隐居练功这一年来的印记,也是她对自己的每一分期许,还有她对表哥的每一分期待。可这一切在她转身离去的那一刻起,就全部支离破碎。这一切,好像不过是命运的一个玩笑罢了。
  
  罢了,等到一切都想清楚了,再说吧。
  
  不知不觉间便到了南域府码头,钟离冰知道父母出海前往琉球就是从此处出海,只有南域府码头有往琉球的客船。也不知道,父亲和母亲回来了没有。应该没有吧,钟离冰想着,如果他们回来了,水府不会收不到消息。早前便想到,父亲和母亲散出全家去往琉球的消息,是为了护她周全,既然到如今还没有他们回来的消息,那她钟离冰不过还是在琉球逍遥自在罢了。
  
  钟离冰在码头前下马,背上包袱和兵器,缓步踏上了码头前的栈道。海风不同于陆上之风,海边疾风强劲,却不刺骨。帷帽上的面纱随风肆意飘舞,钟离冰只得抬手扶着帷帽,令其不至被海风卷走。
  
  码头上往来的客船一点也不多,商船略多些。海上风大浪急,天有不测风云,任谁也难预料。再大的客船放之海上,也不过是一叶扁舟,没有多少人愿意为了游玩冒这么大的险,也没有多少人愿意挣这个钱。是以向琉球出发的每一条客船上,都少不得许多投契之人。
  
  远远地看着靠岸的那条客船,不像是从琉球来的,那便多半是从琼州来的了。琼州好山好水,四季如春,着实是个好地方,有机会,着实应当去看看。
  
  船上下来的头两位客人健步如飞,必是练家子了,不同于旁的客人多少有些头晕眼花,脚步虚浮。
  
  若非是偶然一瞥,见那女子笑容略有僵硬,面带不适,她不一定能注意到那女子戴的是□□——看来她还不太会驾驭□□。如此精致逼真的□□,江湖上当不会出自第二人之手。对于旁的男子,那女子以父女之礼事之,看来这二人必是郎双、郎月父女了。
  
  钟离冰缓步迎上前去,盈盈一礼:“郎伯伯,月姐姐,许久不见,别来无恙。”此言出口,顿觉心情明朗。原来,面对故友,原没有那么艰难。说罢,她向两侧撩开了面纱。
  
  郎双和郎月都不禁愣了一下,这般清冷的容貌和周全的礼数,还是冰儿么?然而,这就是那个如假包换的钟离冰。
  
  郎双拍了拍钟离冰的头,笑问:“你爹娘可回来了?”
  
  钟离冰如实回答:“我不知道,至于他们有没有去琉球,我也不知道。”
  
  郎双听后便即明白,看来她没跟她爹娘去琉球。郎双笑道:“你爹一向最爱自在,当初第一次看见你,就觉得你是从骨子里像他。他啊,劳累了这许多年,是得逍遥一辈子才对得起自己。”
  
  “郎伯伯,所言极是。”钟离冰会心一笑。
  
  父母心性她近年方才明白。其实,他们向往的,从来都是这样的生活,他们向往的天下,也从来都是这样的天下。
  
  钟离冰年少时,父亲与她提过郎双的次数不多,与郎双会面的次数更少,可郎双却一针见血,如此了解父亲。看来父亲行走江湖这半生,得不少挚友。这大约可称得上人生当中一大幸事了,钟离冰想。
  
  郎月揭了面具,长舒一口气道:“这□□当真是难受得紧,不过我爹也就是这点癖好了,也不能怎样。”
  
  郎双故作阴阳怪气道:“你不乐意要,那便送给冰儿好了,据我所知冰儿可最喜欢这种东西不过了!”
  
  郎月欣然道:“那自是两全其美的!”随即便把这□□赠与钟离冰了。
  
  “那就多谢郎伯伯和月姐姐啦!”钟离冰得了好玩的物事,自是喜悦。她端详了片刻,问道:“郎伯伯,这面具是照着什么人的相貌做的?”
  
  郎双道:“当时我们在琼州的一间客栈,有个小姑娘生得漂亮,我就照着她的相貌做了一个,本想着是给月儿戴着玩的。”
  
  “爹……”郎月拽了拽郎双的袖子。
  
  “怎么!”郎双不满,“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郎月耸了耸肩道:“这句话,似乎不是这样用的吧……”
  
  郎双抱着双臂哼了一声:“你爹我爱怎么用就怎么用。”
  
  “好啦,”钟离冰拉住了郎月的胳膊,“月姐姐别再与郎伯伯争啦,你们此行可急?我刚好还有事要向月姐姐请教。”
  
  郎月看向郎双,郎双则故意将目光转向了旁侧,随口道:“反正赶了好几日海路,总要歇息两日,就找间客栈住下好了。你们两个,玩去吧。”
  
  “走吧,月姐姐!”钟离冰一副欢天喜地的模样,挽着郎月的手臂,“我请你吃东西。”
  
  “哎!”郎双疾风一般转过身来,“那你请不请你郎伯伯?”
  
  “不请。”钟离冰不假思索。
  
  “为什么?”郎双似是有意要逗一逗钟离冰。
  
  钟离冰道:“冰儿有求于月姐姐,自然要请她吃东西。”
  
  郎双挤眉弄眼道:“那方才的面具是谁送你的?”
  
  钟离冰又是不假思索:“那是您自己要送我的,可不是我要的啊!”
  
  见郎双横眉竖眼,钟离冰忙道:“好啦,我请月姐姐,我爹请郎伯伯嘛!”
  
  “你呀……”郎双终究还是长叹一声,“我就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此言用在你身上再合适不过啊。”说罢,他转身走了。
  
  郎月望着父亲的背影,一时略有些不解。钟离冰听后则是片刻的出神,郎月却并未曾注意到。
  
  钟离冰寻了一间酒家。算起来独自一人出来走江湖已有两年了,旁的不说,倒是将全国上下许多好吃的东西摸得清楚。她带郎月来的这间酒家虽不大,却当真是个酒香不怕巷子深的。
  
  钟离冰倒了些茶水在茶杯当中微微晃动,只举着茶杯望着窗外出神。
  
  郎月问道:“你这两年,都在外面?”
  
  “嗯。”钟离冰点点头。
  
  郎月道:“那你走过的地方可不少吧,这么隐蔽的地方你都知道。”
  
  “是啊。”钟离冰收回了目光,“该去的地方,不该去的地方,许多都去过了。该做的事,不该做的事,许多也都做过了。该吃的东西,不该吃的东西,许多也都吃过了。不过……”她莞尔一笑,“不会请你吃不该吃的东西的。”
  
  “你可吃过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啊?”郎月顺势问道。
  
  “□□嘛。”钟离冰脱口而出,“我奶奶是宋七娘嘛,这种东西怎么少得了。”
  
  看钟离冰说得轻描淡写,郎月便也没说什么。可她多少也知道一些,吃□□这种事情,纵然控制好药量,也及时服下解药,也免不得是生死关头的事。
  
  说话功夫,钟离冰点的几个小菜便上齐了,她如数家珍地给郎月一一介绍。方才片刻出神带来的略有低沉的气氛也都不复存在。
  
  郎月道:“不是有求于我么,是不是想学鞭法啊?”
  
  “是啊!”钟离冰喜道,“若是能得你指点一二,那是最好不过的啦!你怎么知道是这件事?”
  
  郎月道:“早就听我爹说过,钟离叔叔的功夫博采众长,你承袭他的功夫,自然也是如此。现下看你身上带着这么多兵器,当是想要多学些招式。”
  
  “你只说对了一半。”钟离冰努了努嘴,“我才不是承袭我爹的功夫,不过轻功是他教的罢了,谁让他会踏雪寻梅的。”
  
  “可是我的九节鞭不过防身而已,练得可不深,最多给你讲些招式罢了,若说起身法心法,我可说不出许多。”郎月坦言。
  
  “没关系,够啦!”钟离冰微微一笑,“就算你是一代宗师,就这一日我也学不得万一啊。你放心吧,我不靠这个防身,今日你带我入门就是,剩下的,我自己钻研就是。”
  
  “好。”郎月会心一笑,“等用过了午饭,咱们便去外面空地上过两招吧。”
  
  此番不过是码头偶遇郎月便想到了向她请教鞭法,到此时钟离冰方觉得向郎月请教才最是合适。郎月的九节鞭功夫是照本宣科,修为不深,不过钟离冰方是初学,郎月给她指点迷津倒也够了。钟离冰与蓝梅倒也算相熟,蓝梅的鞭法确乎精妙,可她是向郑幽湄磕头拜师的,郑幽湄的鞭法又有师承,若向蓝梅请教,确是免不得略失了江湖规矩。
  
  “这样……从这边……出手……再收……再出……”郎月耐心地一招一式给钟离冰讲解。
  
  钟离冰手持九节鞭,才不过片刻功夫一招一式便已然像模像样。郎月见她学得快,便与她对起招来。
  
  一个不慎,钟离冰手中的鞭子被卷得脱手,鞭尾扫在她面颊,登时就是一道红印。她捂着脸,半转过身子,咬住嘴唇,佯装是面颊的疼痛。方才行岔了真气的疼痛还未缓过来,她握紧左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硬是没有让郎月看出来。好在郎月的九节鞭只做防身用,并不欲伤人,钟离冰想着,倘若她有这样一条鞭子,鞭尾定会装上一把飞刃。
  
  郎月见状忙收了招式上前去,关切地问道:“你可还好?方才怎么脱手了?”
  
  “没事。”钟离冰摆摆手,“定是我还不熟练啦,我的武功你也是知道的嘛。”
  
  “嗯,多加小心就是。”郎月从衣襟中掏出一个白色瓷瓶,从里面倒了些药膏出来,给钟离冰涂在伤处。那药膏冰冰凉凉,涂在伤处,很是舒服,很快便消肿止痛。郎月的武功虽不高,可几次交手她便清楚地感觉到,钟离冰如今的武功绝非等闲,方才的脱手对她来说简直是不可容忍的低级错误,不过,郎月不曾说破。
  
  钟离冰抬手摸了摸面上的药膏,果真是触手生凉。赞女子称“手如柔荑”,方才钟离冰才算是切身体会,月姐姐的手果真是十分柔软,动作亦十分轻柔。再看自己这一双手,如今已然是一双杀人利器。如今的她精通无数种杀人手段。空手的,拧断脖子,点死穴;用□□的,一箭射喉咙,一箭射心口;用剑的,刺腹、刺喉、刺心;用弯刀的,抹脖子;用毒的,那更是数之不尽。想到此处,只余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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