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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诸葛连弩

34 诸葛连弩 (第1/2页)

没人知道大盗夜罗刹喜欢偷什么,为了什么而偷,何时会动手。
  
  相比起来,今日这一桩就不算稀奇了。夜罗刹不是没偷过账本,可但凡被她偷过账本的商家,无一敢声张的。日后,要么经营得束手束脚,要么干脆倒闭了。而且倒闭的商家无一不是迫于官府的压力。
  
  半年多了,任谁也猜不透夜罗刹究竟是什么意思。有人说,黑白两道的生意,她都做。
  
  做了亏心事,就会心虚,方庆酒楼的掌柜也不例外。
  
  早就听过传言,夜罗刹是防不住的。可传言越是玄乎,人们就越不愿意相信。方庆酒楼的王掌柜就是其中的一个。可就是那一夜,王掌柜贴身放着的账本竟还是不翼而飞。
  
  若是要神不知鬼不觉,本应掉包,可夜罗刹从来不会,因为她不是小贼,是大盗。
  
  “回来了?”水彧的目光停在窗口。
  
  下一刻,钟离冰便跃了进来。彼时已是月上中天,夜深了。
  
  “干净利落。”钟离冰掸了掸手。随后便放下了她的东西,坐在桌前喝了些凉茶。她并没有注意到水彧方才也出门了。
  
  外面传来敲门声,水彧吩咐了一声“进来吧”。伙计端着一盆热腾腾的水放在架子上,随后退了出去。
  
  水彧道:“方才叫伙计给你打了水,洗完以后早点睡吧。”
  
  钟离冰坐在桌前,迟迟不动。半晌终于忍不住道:“表哥,你先出去吧,你也早点睡。”
  
  水彧见状也没说什么,便出去了。
  
  钟离冰背靠着房门,又是深吸几口气。
  
  她双手蘸了水覆在面上,水顺着面颊滑落,很是舒服。
  
  表哥,我很怕让你看到我现在这副面容,真的很怕。
  
  偶然间,钟离冰想到了父亲和舅舅,无所不能的父亲和舅舅,可她更不敢见他们。
  
  一个挥手打翻了面前的水盆,再收回手来,便是止不住的颤抖。钟离冰强压住自己心头的情绪,上前去拾起了铜盆,残留的水顺着裂开的缝隙缓缓淌下。
  
  在她独处的一年,从没有这样情绪失控过,气息也从不曾紊乱过这么多次。她试过很多次想挽回,如今深知逆天而行,走上了这条不归路,已然无法逆转。而且练磬音诀最讲究心若止水,可她已经犯了忌讳。一步行差踏错,进退两难。可是,怎么可能逃避一辈子?
  
  水彧从未曾走远,房里的动静他听得一清二楚,已抬起了敲门的手,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转身离去。
  
  曾有一刻,他们背靠着背,只是中间已隔了一道冰冷的木门。
  
  这一日早晨,钟离冰早早起身,不知已经过了多久,没再像从前一样日日睡到日上三竿。白天她只是一个不愿表露真实身份的江湖女子,夜幕中,她便是那个或令人闻风丧胆,或让人交口称赞的侠盗。从前从不知道,原来还可以这样,将一天当成许多天过的。
  
  梳洗过后,她看着镜中自己苍白的脸,抬手轻抚,似乎是时候,该再一次做一些改变了吧。
  
  她翻了翻包袱,找出了她在小镇上买的浅色胭脂和蔻丹。店家说了,待字闺中的小姑娘最喜欢用这样的胭脂和蔻丹,这样上妆,更添几分娇俏。
  
  于旁人是锦上添花,她如今的面色这般苍白,若要遮住恐也是不容易的。
  
  她对镜描眉点唇,如今已是越发熟练,混不似从前的不修边幅。深知那个时候已经是过去,再不会有人因为母亲给她的美貌,说她一个水灵的小姑娘,素颜也会很美。
  
  对着镜子将自己端详了不知多少次,却仍旧觉得不满。十八岁的花样年华,本应是白里透红的面颊,现下看上去却像是刀割般的寒风在面上留下的红色印记,轻点的红唇也是格外耀眼。不化浓妆,什么也遮不住。
  
  未等水彧来敲门,钟离冰自己便先迎了出去。见到水彧,蛾眉微低,朱唇轻启:“表哥,西庭府的吃食最好不过,陪我去城里逛逛吧。”
  
  “好,走吧。”水彧伸出手来,钟离冰很自然地把手放在他手中。
  
  若是从前,钟离冰定是早就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哪一家的口味最妙,哪一家的点心最精致,哪一家坐落在何处,最是不好找。那样的眉飞色舞,几乎所有看到她的人,都会被她的情绪感染。
  
  水彧和钟离冰像是认识了一个新的彼此,都在相互重新适应着。
  
  从前钟离冰一到了街上,定是要蹦蹦跳跳,来回穿梭。如今倒也好,她与水彧并肩行着,倒也悠闲。
  
  “御老头儿说她家的枣糕很好,甜而不腻。”钟离冰指指面前的一家枣糕。
  
  “好。”水彧依着她,买了些来。
  
  “御老头儿还说那家的珍珠圆子好吃。”
  
  “嗯。”
  
  “还有他家的抄手也不错。”
  
  “来一份。”
  
  “还有还有,酸辣粉。”
  
  “好。”
  
  ……
  
  穿梭在人群中,搜寻着,招呼着,笑着,叫着。脸上许久没有洋溢着这样的笑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到如今,钟离冰还是会为美食所折服的。恍惚间,仿佛那过去的一年多,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一刹那,钟离冰和水彧同时警惕,却是钟离冰首先出手。原是浑然不觉当中,钟离冰的荷包已然被人盯上。
  
  如今倒也敢有人偷到夜罗刹的头上来,那可比偷到凌琰头上更严重。
  
  水彧见状一个侧闪抽身躲开,这种事,当让钟离冰自己解决。
  
  那似乎是个白须老人,钟离冰和他几个闪身便从人群中退出来,水彧随即跟上,路人们只察觉了一丝丝风吹草动。那个身影,好像在哪见过。
  
  三人你追我赶,终于到了一座民宅的山墙后面,钟离冰一摸腰间,荷包还是不见了。
  
  无奈叉腰,钟离冰朝着四周道:“御老头儿,阿逆服了你啦,出来吧。”
  
  猝不及防,竟是一绺胡子垂了下来,原是御风行以倒挂金钩的姿势挂在了钟离冰和水彧面前的树上。御风行的胡子垂下来,挡住了他的整张脸,他用双手扒开胡子,做了个鬼脸道:“小阿逆,没想到你也像老头儿我一样那么喜欢吃,上次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还不是又来西庭府吃了!”
  
  “这次来这里是有约的。”钟离冰抬手扯了扯御风行的胡子。
  
  御风行翻身落地,从钟离冰手中夺回了胡子,“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拽老头的胡子,它瞬间就化身一条五彩巨蟒,吃了你!”
  
  “那我倒想见识见识。”钟离冰又抬手。
  
  御风行向后一闪,扔出了荷包,钟离冰只好抬手接住。
  
  水彧上前行礼:“晚辈见过御前辈。”
  
  “好了好了,免礼免礼。”御风行不耐烦地抬了抬手,“我记得你,你是小阿逆的表哥。”
  
  水彧才答了声“是”,御风行便又笑道:“我知道,你更想做她的夫君。”
  
  “你干什么啊!”钟离冰接过了话头,“我和我表哥一同出来,你捣什么乱啊?”
  
  “小阿逆,过来。”御风行拉过钟离冰,耳语道:“这个男孩子循规蹈矩的,身上又那么重的杀气,我可不喜欢的。”声音不高不低,绝对是耳语,却刚好够水彧听到。
  
  “咳……”钟离冰故作正经,“你喜不喜欢又有何干,终身大事,那自然是要看我喜不喜欢,我父母喜不喜欢咯。”
  
  御风行眯了眯眼,笑得活像一尊弥勒佛,“你阿准哥哥我也见过,不就是那个大漠上的小王子么。哈哈哈……我也不喜欢!”
  
  钟离冰嗤嗤一笑:“怕是这世上是没什么人入得你的眼。”
  
  御风行道:“若是小阿逆变了,我也不喜欢了。”
  
  钟离冰心头一颤。她才不在乎谁喜不喜欢她,可他们都说她变了。罢了,那不是她自己想改变的么?
  
  御风行似是没察觉到钟离冰的异样,嬉笑道:“你的手艺就这样一个半吊子,小老儿都不是做这一行的,竟还能在你这儿得手,你还做什么大盗夜罗刹啊?”
  
  “前辈,嗣音的身份……”
  
  “没关系!”御风行拍了一下水彧的肩膀,“反正要是被有心人听了去,不是有你帮小阿逆摆平么!”
  
  “这个……当然。”水彧无言以对。
  
  御风行煞有介事地说:“小阿逆啊,我不是你家中长辈,就不替你试你表哥的武功了。不过他的功夫比你好,保护你想来也差不多。”
  
  钟离冰看了御风行一眼,又看了水彧一眼。能够这样将水彧的武功评价得轻描淡写、理所应当,天下没有几人;反之能得御风行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句评价,是许多武林中人求而不得的荣耀。水彧作了一揖:“多谢前辈。”
  
  “谢我做什么!”御风行一侧身,闪开了水彧,没有受这一礼,“我可没有夸你啊!”
  
  钟离冰道:“你已是现在这样的身份了,还吝啬夸人家一句么。表哥他谢礼都施了,你且受了嘛。”
  
  “好了好了!”御风行抱起了双臂,“看在小阿逆的面子上,就算是我夸你好了。”
  
  水彧拱了拱手。
  
  “还说刚才的!”御风行似是觉得燥热,便卷起了袖子,“小阿逆啊,就你这样的手艺,我可真不知你要怎么办了。”
  
  “那又怎样?”钟离冰不以为意,“反正若是你不捣乱,我照样做我的大盗,又岂有人敢多说一句了?”
  
  “也罢也罢,那小老儿以后就不给你添乱了。也省的哪一日再被有心人听了去,倒反过来追捧我这个偷了大盗夜罗刹的人,那可就不好啦!”
  
  “可不是么!”钟离冰顺着御风行的话说下去,“要是那样,你还能得几日清闲啊?”
  
  “不说了!”御风行向天一指,似是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今天,我请你们吃饭!”
  
  钟离冰转过身去,并不买账。
  
  御风行是吃了这一套,倒像是他求着钟离冰一般,语气中也略带不满,“请你吃饭还不满意?”
  
  钟离冰道:“等到了付账的时候,你又说你囊中羞涩。”
  
  “绝对不会!”御风行指天起势,“小老儿我一言九鼎,说请就请。”
  
  “好吧,暂且信你一次。”
  
  御风行这一次可当真是下了血本,竟要请钟离冰和水彧去方庆酒楼吃饭。水彧与钟离冰相视,俱是嘴角微翘。
  
  水彧道:“前辈倒是会选地方,今日方庆酒楼应是人不会多,倒也图个清静。”
  
  御风行头也不回,“好好好,小阿逆倒是提前都趟平了路。若非是知道你,还道是你昨日早就跟方庆酒楼打了招呼,就等着我请你吃饭。怎么,我请客可有这么难?”
  
  钟离冰笑道:“你便是能请我在路边随意吃些烤炙的东西来,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御风行还当真就是吃这一套,激将法在他身上百试百灵——至少对钟离冰来说是这样的。他横打鼻梁,“怎么,以为小老儿请不起吗?跟我走!”
  
  钟离冰满足地挽着水彧的手道:“走吧表哥,去吃顿好的。说不定过不多日,就吃不到了。”
  
  不出他们所料,方庆酒楼当中坐着的人果然不多,全不似平日里的门庭若市。掌柜的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伙计们也都窃窃私语,不知所以。这一日掌柜的不知发了多少场无名火,伙计们也不知犯了多少错。犯了错,被掌柜骂,骂过了,更要犯错,恶性循环。
  
  御风行竟点了不少最贵的菜,好在,厨子的手艺倒是一如既往的好。
  
  真的许久没这样心无旁骛地品尝美食了!左右人也是不多,坐在两侧的又都是自己人,钟离冰便不太顾及自己的仪态,自是拣最美味的,仿佛总也吃不够似的。
  
  恍惚间,似是回到了二人初见。
  
  水彧记得,那时候的钟离冰从昏迷中初醒,已经一天一夜水米不进。他递给她一只鸡腿,她狼吞虎咽地便吃完了,用袖子抹去了嘴边的油渍,含含糊糊地说了声“谢谢表哥”。然后,他笑了,被她逗笑了。
  
  “表哥,你愣着干什么,这样的美味很久才能吃到一次的嘛!你不用担心御老头儿付不起账,他倒还当真是一言九鼎的。”
  
  水彧只挟了几筷子,便觉索然无味,只推说:“我吃不惯太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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