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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一箭快意

28 一箭快意 (第1/2页)

“过去了,都过去了。”钟离准翻身躺在地上,身上的沙子哗哗落下,如流沙一般。
  
  “哈哈哈哈……”这是钟离准发自内心的笑。头发里,衣服里,鞋里全都灌满了沙子,那是方才留下的真实可触的痕迹。虽然他不怕飓风,可他也明白,每一次飓风过后都是劫后余生。
  
  “够朋友!”水彧也躺在地上,伸出手来。
  
  “那当然!”钟离准握住了水彧的手。
  
  两个男人躺在地上,虽是浑身乏力,却是开怀大笑。抬头望去,已是满天星辰。
  
  这次劫难,他们携手度过。
  
  钟离冰第一个爬了起来,沙子顺着袖口和裤脚缓缓流下。待到沙子流完,身子轻了不少。钟离冰身上并无太多乏力感,她明白,除了自保,水彧和钟离准都竭尽全力在保护她。
  
  然而,钟离准的大笑之余,永远也不会忘却方才危急时刻水彧全力劈出的那一掌。没想到他除却剑招精妙,内力竟也如此厚重。
  
  站在扎托巴和的大殿前,三人各自低头看看自己。发丝间的沙子已经令头发失却了本来的颜色,面上附着的沙子好似戴了一层面具,任凭穿的是什么衣裳,都像披了一身油布似的。三人相视,捧腹大笑。
  
  水彧道:“这个样子去拜见大汗大妃,不太合适吧?”
  
  钟离准笑道:“钦彣兄,你既已到了此处,第一件事不是去拜访大汗大妃,恐怕也不合适吧。”
  
  “好,走!”水彧随着钟离准大步流星拾级而上,“伊赛人的不拘小节,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当阿桑妲看到钟离准全须全尾地站在面前时,眉间的忧虑便烟消云散了。
  
  钟离准和钟离冰依次向钟离珏和阿桑妲见礼,最后是水彧。
  
  “水彧拜见大汗大妃。”他伏地一礼,起身。
  
  “小侄见过钟离伯伯、伯母。”这是第二礼。
  
  先是大礼,再是常礼,礼数周全,滴水不漏。
  
  “彧儿果真一表人才。”钟离珏赞了一声,上前扶起水彧。
  
  水彧身形短暂一滞,随着钟离珏顺势站了起来。
  
  钟离准心道:“父汗在试钦彣兄的武功。”
  
  钟离珏道:“你们三个先去梳洗吧,否则我这大殿里也成了沙地了。”随后吩咐道:“勘代,给彧儿安排住处吧。”
  
  勘代应下,伸手做了请的姿势,“水大少爷请随在下来吧。”
  
  大漠上缺水,想痛痛快快洗个热水澡是不可能的,也就是洗干净罢了。
  
  “你可都还好吗?”钟离凝捏着钟离冰的脸,上下查看着。
  
  “阿凝姐姐!”钟离冰抗议,“你这是在关心我吗,你是在借机欺负我吧!”
  
  “哪有!”钟离凝说得理所应当,“做姐姐的关心做妹妹的,有什么错?你给我下来!”她佯装要抬脚的样子。
  
  “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钟离冰忙收起了架势,滚到床的一角。
  
  姐妹二人这样闹习惯了,却也不乏乐趣。钟离冰每次来扎托几乎都是和钟离凝住在一起,也免得再开一间客房平添麻烦。而钟离冰每次都飞身而上占了钟离凝的整张床,二人便就这样嬉闹起来。
  
  闹得累了,姐妹二人就交错着躺在床上,说说话。
  
  “明天伊莫谷来,你见吗?”钟离凝把双臂垫在脑后,看着天花板。
  
  迪洛伊莫谷,萨顿汗国嫡出的三王子,比塔丹小一岁。这种外事访问,也算是常有的事,尽心接待了便是,本也没有什么。但是他们都很烦,这是真的。毕竟同伊莫谷没有多深的交情。
  
  “怎么每次我一来,就遇到这种事情。不去不去,省得人家又觉得我丢了伊赛的脸。”
  
  “阿逆!”钟离凝一个翻身过来,盯着钟离冰的眼睛,“你是不是听到有人说什么了?”
  
  “阿凝姐姐……”钟离冰倒吸一口凉气,“你别生气,我只是开玩笑啊。”
  
  “我没生气。”钟离凝长舒一口气,张开双臂躺在床上,“你若是听到有什么可疑之言一定要告诉我们,我担心有人对我们和伊赛不利。”
  
  “好,我都记下了。”
  
  可对于钟离冰来说,那些话她不过抛在脑后,不会注意到。
  
  “你大表哥陪你一起来的?”
  
  “嗯。”
  
  “明日再行见过他吧。”钟离凝又翻过身来,双手托腮。
  
  “好,明日我给你们引见。”
  
  “明日伊莫谷来,你到底见不见?”
  
  “不见不见,明日我带表哥在四周转转吧,他还没来过塞外。”
  
  钟离凝突然说:“我知道心里那个人不是阿准。”
  
  钟离冰咬了咬嘴唇,手中缠绕着一绺头发。
  
  “你喜欢水大哥,我都知道。可是阿准对你的心思你都知道,无论如何,他永远都是你的哥哥。别伤害他。”
  
  “你放心吧,阿凝姐姐。”
  
  她们都仰面躺在床上,都穿着缎子的睡衣,一头乌黑的长发铺在床上,看着一样的天花,听着一样的风声,做着一样的动作,却生着截然不同的面孔,有着不一样的心事。
  
  都说刚来到人世的孩童眼底是最清澈的。她们成长在不一样的环境,经历着不一样的生活,眼中也映出了不一样的风景。
  
  “你这次来做什么?”钟离凝偏过头去。
  
  “来找迟大哥,我想让他帮我造一张连弩。”
  
  “真的吗?”钟离凝一指点在钟离冰胁下。
  
  “哈哈哈哈……阿凝姐姐,你什么时候学会点穴啦!”钟离冰痒得直打滚,忙出招反击。
  
  她们一个握着一个的手腕,一个又别着另一个的腿,一个推着一个的下颌,一个又抓着另一个的肩膀。姐妹二人常常说不上两句就动起手来,可她们闹起来却也有分寸,不用指甲,不抓头发,却每次都玩得尽兴。
  
  又打累了,这时候姐妹二人的头发已经蓬乱不堪,枕头踩在脚下,头朝着床尾。
  
  “阿凝姐姐,拉曼哥哥什么时候来提亲啊?”钟离冰攀上来,把下巴放在钟离凝的肩窝。
  
  钟离凝把钟离冰的头推开,转过身去,侧卧着,只留给钟离冰一个后背,“八字还没一撇呢!”
  
  “阿凝姐姐也不好意思啦!”
  
  “那你怎么不说你自己去?”
  
  “我困了。”
  
  “我也困了……”
  
  钟离冰起身的时候钟离凝已然回来,脚腕上清脆的铃铛声就像一曲欢歌。
  
  小狐狸今日回来了,它喜欢这串铃铛,钟离凝便戴着这串铃铛去见它。
  
  这时候钟离冰刚刚洗漱完毕,钟离凝弹了一下她的额头道:“又起这么晚啊,都日上三竿啦!赶紧去达伦家吧,等到晚些他家忙了起来,可顾不上接待你。”
  
  “表哥住哪间啊?”钟离冰坐在镜子前,一边往自己的发髻上插着银簪,一边问。
  
  “别找啦,我今日也未能见着他。今天一早水大哥和阿准就出去了,背着弓箭出去的。”
  
  “你说什么!”钟离冰惊诧不已。他们……在饭桌上不是还大打出手么,莫非这次是去比射箭的?
  
  “所以,”钟离凝续道,“只有让小驼陪你去找达伦迟了。不用着急回来,等伊莫谷他们走了你再回来就是。”
  
  “我恨不得晚点回来。”
  
  “你……”当钟离凝转过身来,钟离冰已不见了踪影,她也只得叹一声,“的踏雪寻梅啊……”
  
  达伦迟一边一张一张地翻看着钟离冰画的图,一边问:“怎么是小驼陪你来,扎那王子呢?”
  
  “陪我表哥出去逛了。”钟离冰一边拔着手中的狗尾巴草,一边抱怨,“一早他们就都不见了。我表哥陪我来扎托也不陪我在扎托逛。”
  
  “钟离小姐,”达伦迟憨憨一笑,“扎托城你可早就逛遍了。”
  
  “迟大哥!”钟离冰扔掉了手中的狗尾巴草,“我可是王子殿下的妹妹,你居然敢跟我开这种玩笑!”
  
  “那又怎样,王子殿下都无所谓,你也不会在乎嘛。”
  
  “真是的……”钟离冰搔搔头,“那……今天萨顿三王子来,阿准哥哥也不留下接待他。”
  
  “扎齐王子也可以独当一面,接待萨顿三王子殿下,他们二人有一个出面就可以了嘛。”
  
  “跟你聊天甚是没意思。”
  
  “钟离小姐……”达伦迟皱了皱眉。
  
  “嗯?”
  
  “你的图我看明白了,这设计甚是精妙。不过这一时半刻是造不出来的。你不会画这样的图,所以更多的还应该是画。而且,这种弩我们是第一次造,没有经验。”
  
  “没关系。”钟离冰挥挥手,“我也不急在一时,下次来的时候再取就是了。这次住不了几日,中秋之前要回京城的。”
  
  “对了。”达伦迟想起一事,遂从柜子里拿出一物,上面用布包着,是桶状,不粗,很是小巧。
  
  “这是什么?”
  
  “你自己看。”达伦迟把东西递给钟离冰。
  
  钟离冰小心翼翼地打开布包,不由得眼前一亮,“梅花袖箭!”
  
  “送给你的。”
  
  “送给我的?!”钟离冰又惊又喜,“这不是你上次打造的那个……”
  
  “对。是上次的买主特意嘱咐要送给你的。”
  
  “上次的买主?买主是谁?”
  
  “我也不知道买主是谁。”达伦迟耸了耸肩,“他很低调,是叫下人来的,而且不是贴身随从。”
  
  “那……”钟离冰犹豫了一下,“我就收下了。下次若是见到,替我谢谢他吧。”她也知道,若她不收,达伦迟不好做人。
  
  “但愿还能再见到他。”达伦迟耸了耸肩。
  
  钟离冰端详着那梅花袖箭,用手指拂过每一个机括。达伦迟一一给她讲了,她便也牢记在心。
  
  人家真正的武林高手浑身上下全都可以作为武器,她钟离冰试浑身上下都带了武器。
  
  “怎么样,大漠上的马可还行吗?”钟离准在前策马,回头对水彧喊了一句。
  
  “的确神骏非常!”
  
  沙子十分松软,行在沙地上很是艰难,若非骐骥,很难在沙地上飞驰。
  
  “吁——”钟离准勒住马,停在了冒阖丘下。
  
  冒阖丘是扎托和热托之间的屏障,从前伊赛分裂为库卓部和尤祂部,冒阖丘是两部之间的天然屏障。谁都想躲在这屏障之后偷得半日闲,亦是谁都想越过这屏障去,统一整个伊赛。如今整个伊赛已经统一,这冒阖丘,不过就是一个看日出日落最好的所在罢了。
  
  钟离准道:“这是冒阖丘。冒阖丘的那边是热托合德,也是伊赛的疆土。本来若是你们能多留几日,应该带你们去热托住几日,那里好玩的东西也很多。还有那边,”钟离准抬手指向东南方向的高山,“那是金垣山,伊赛的神山。相传只有真正的勇士才可以攀上金垣山最高峰。我也希望有一日自己可以攀上那座最高峰。”
  
  “我们不是来打猎的么?”水彧从背上卸下钟离准借他的长弓。
  
  “对,打猎。”钟离准望了望天际,方才听着声音,猎物应是不远了。
  
  “那我们打什么?”
  
  “其实……”钟离准诡笑,“今日叫你一同出来,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他指了指天际的两只飞鸟。
  
  “两只青条子。”水彧眯了眯眼睛,大概估测了它们的高度。
  
  那是两只燕隼,训练有素的燕隼。若是有心人训练的燕隼,可以监视敌人的动态,必要的时候也会成为一件杀人的利器。钟离凝最是了解动物,她常与钟离准念叨,是不是训练有素,钟离准一眼就能看穿。
  
  “一人一只,如何?”
  
  “比射箭么?”水彧抽箭搭弓瞄准。
  
  “是求你帮我。”钟离准笑笑,随即也抽箭搭弓。一拉开弓,他面上登时正色。
  
  过了半晌,两人竟同时收了势。
  
  “太远了,弓的力量,我的力量,都不够。”水彧眉头紧锁。
  
  “同意,是太远了。”钟离准承认,“可我们若离得太近了,恐会惊动了它们的主人。”
  
  “它们的主人是谁?”
  
  “不知道。”
  
  “你不知道?”
  
  “不知道。”
  
  “你说……诱杀之计在此处应也好使吧?”水彧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沉吟半晌,钟离准道:“这本是生灵通性,当然好使。”
  
  话音刚落,水彧回身一箭,射落从后面飞来的一直黑秃鹰。射的是翅膀最下,掉的羽毛多些,伤不是致命伤。他跳下马去,捡了那黑秃鹰来,拔出了箭。那黑秃鹰哀嚎几声,还在不停扇动着翅膀。
  
  钟离准提醒道:“燕隼可是不稀罕濒死的猎物的。”
  
  “你放心,我自有办法。”水彧策马上前,大约走了二十丈,停下来,将那黑秃鹰向前一抛,秃鹰就斜着身子向着那两只燕隼飞过去。
  
  两只燕隼何其敏锐,看到有猎物靠近,即刻便向着猎物逼近。黑秃鹰自己受了伤,知道不敌,忙调转了头想向回飞去。
  
  不行……不行,还是不够近,就差一点。
  
  那黑秃鹰本就带伤,又受如此压迫,才没飞多久,就一头栽了下来。
  
  两只燕隼高傲地鸣叫两声,见猎物已是濒死,便真的不屑于再追。看来钟离准说的果然没错。
  
  就在两只燕隼准备掉头飞走之时,水彧当机立断,从箭筒中抽出一支箭,刺破了自己的左臂。伤口刺得很深,登时是血流如注。
  
  燕隼的鸣声划破了长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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