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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玄衣深眸

23 玄衣深眸 (第2/2页)

拓跋炜又问:“今年七夕你想怎么过?我陪你去看戏可好?”
  
  靳文婧道:“当然好。从前你我都年轻,这乞巧节不过对几首诗。安安静静看看戏,倒也好。也莫要看武戏了,却不知最近有没有些新鲜的。”
  
  拓跋炜思索片刻,“那今年陪你去看《月下影》好了。”
  
  “好,王爷说什么都好。”
  
  “都在家里,又没外人,你叫我什么?”拓跋炜得寸进尺。
  
  “五郎。”靳文婧挽住拓跋炜的手臂,靠在他肩头。已然十年有余,还依旧甜蜜如新婚夫妇。
  
  拓跋炜扶着靳文婧在床前坐下,自己则蹲在她身畔,把面颊贴在她的肚子上,听着六个月胎儿的胎动。
  
  靳文婧点着他的头道:“都多大的人了,又不是第一次做父王了,还至于这般兴奋?”
  
  “那不一样。”拓跋炜不理会,“我不是第一次做父王,他可是第一次来到这世上。”
  
  “五郎……你说……这次你去四哥府上,怎么没……”
  
  话音未落,便见拓跋炜向后飞出老远,躺在了地上,捂着脸道:“这孩子说不准今后得同四哥习武了。”想来是被未出世的孩子踢了一脚,他倒还是乐在其中。待到爬了起来,他才坐回靳文婧身边,揽过她的腰,“怎么了,去四哥府上怎么了?”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没跟他喝一杯?”
  
  “又吵架了。”拓跋炜同靳文婧也向来都是有话直说,“我跟四哥从小玩到大,也从小吵到大。等他气都消了,就好了。他府上新来了一个下人,我感觉有点蹊跷,不过我还没想明白,等想明白了再说吧。”
  
  看拓跋炜眉头紧锁,靳文婧便转言问道:“近日来明前楼可有出什么新题了吗?”
  
  说到此处,拓跋炜的眉头算是舒展开来,“你就别想着明前楼的新题了,还是想想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吧。”
  
  这一日钟离冰在房里埋头苦干,便见眼前一对晶莹剔透的冰种翡翠水滴耳坠,日光透过来闪着七彩的光芒,她忍不住放下笔,抬起头来。原是水影提着这对耳坠子,在她面前晃来晃去。不过,才抬起头来,她便又低下头去。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她才又抬起头来。水影向来不好动,倒也就托着腮看钟离冰画了一炷香的功夫。
  
  “影妹,你看,我终于把这个图画出来了。”钟离冰指着自己方才的杰作,得意非常,“你看啊,这个元戎弩,它之所以失传了,就是因为箭尾需要特制,不能批量生产。而要改变这种状况的关键就在于这个箭匣。”说着,她蘸了红墨,在箭匣处画了圈,续道:“现在它的外观几何,我已经搞清楚了,但是它的关键是这个箭匣,如果搞清楚了箭匣的构造,就可以让普通的□□也用能够用连弩击发,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而如果要改造箭匣,就必须让它的槽在箭匣上而不能在箭上。”随后,她指着一张构造图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此时,她倒当真是庆幸自己跟着母亲学过两天画。
  
  因着是有了突破性的进展,钟离冰的兴奋劲可不容易过去,她就这样又给水影讲了一炷香的工夫,讲的倒还当真是有条有理。如果面对的是水彧,自然没有任何问题,可她面对的是水影。
  
  这一炷香工夫,水影的眉头越拧越深,就未曾舒展过。到最后,钟离冰讲完长舒一口气,水影也长舒了一口气。水影道:“表姐,你讲了这许多,还不就是在对牛弹琴么。”
  
  “没关系。”钟离冰面上依旧是盈盈笑意,“我心情好,随意随意。我说了,你听着,听不懂也没关系。”
  
  “表姐,要说起来我还真是羡慕你。”水影靠在钟离冰身侧,占了她半张椅子,“哥哥算着这几日你的耳朵差不多该好了,便给你买了这耳坠,我给你戴上可好?”
  
  “好,来吧来吧!”钟离冰这一日本就心情甚佳,有这锦上添花的事自是兴致勃勃。
  
  耳朵还有些痛感,不过已基本上愈合了。水影轻柔地抽出钟离冰耳朵上的丝线,将新买的耳坠替她戴上,再取来了镜子。钟离冰喜滋滋地朝左看看,又朝右看看。水影扶着钟离冰的双肩,看着镜子里二人的面孔,“表姐,我就说过,你打扮起来就是好看。放眼京城可也没有几家的小姐能比得上你了。”
  
  “真的?”
  
  “真的。”
  
  “杉表哥的眼光可真好。你看看你头上的,这个,这个,那个……”钟离冰指了指水影戴着的发簪、步摇、耳坠,“都是杉表哥选的吧。有杉表哥这样的哥哥疼你可真好!”
  
  “那他不也是你哥哥,也疼你么,再说了,不是还有阿准哥哥疼你!”
  
  “也对哦。”钟离冰若有所思。
  
  “其实我们都是幸运的,至少我们都生在了太平盛世。”水影突然说了一句这似是饱含深意的话,双眸当中说不出的深邃。
  
  “影妹?”钟离冰在水影面前挥了挥手。
  
  “我爹说的。”水影笑笑。
  
  现下她面上的轻松之态和方才目光中的深邃天壤之别,不知怎的,钟离冰打了个寒战。
  
  “好啦!”钟离冰拾起铺了一桌的画稿,站起身来,“既然你听不懂,那我去给彧表哥讲讲这元戎弩。”说罢,她便风一般地跑出门去。
  
  水影耸了耸肩,自言自语道:“还是去找宿惜吧。”
  
  “表哥!”钟离冰在水彧面前站定,晃了晃头,“杉表哥给我买的耳坠,好不好看?”
  
  “好看。”水彧微微点头,“你若喜欢,我也买给你。”
  
  “好啊!”话音刚落,钟离冰便硬是把后话咽了下去,随即抬头看向水彧的眼睛。
  
  水彧面色未动,眼底却略有一丝波澜。
  
  “你……吃醋了?”钟离冰试探着问道。
  
  “没有。”水彧斩钉截铁。
  
  既然如是说,便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钟离冰幸灾乐祸,“你还吃杉表哥的醋么?哥哥给我买首饰又怎么了?”
  
  水彧面色略带纠结,沉吟半晌道:“你……杉弟是你亲表哥,你若嫁给杉弟就是亲上加亲。我知你并无此意,却不知义父和姑姑如何打算。”
  
  “表哥你多虑啦!”钟离冰略略低头,心中不禁甜甜的,“你在水家许多年还不了解么,舅舅、舅母和我爹娘从不会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约束儿女的啊。再说,我爹娘才不会让我嫁进水家。”
  
  “那……”
  
  “那不一样。”钟离冰抢白,“倘若我嫁给你,那就是嫁给了江湖。”
  
  水彧不禁低下头去。方才那当真不像自己口中能说出的话。如今已经二十一岁,却还说出这般孩子气的话来,也当真是……唉……
  
  看水彧出神,钟离冰随手抓住了水彧的袖子,“表哥,过几日陪我去看戏吧。”
  
  水彧回过神来,“是庆云班的《月下影》吧?”这段日子最火的一出戏恐怕就是这一出了。
  
  “嗯。”
  
  “听说是讲姑姑和姑丈当年的故事,这故事你还没听够么?”
  
  “听是听够了,却还没看过啊。”
  
  “好吧。”如果没记错,那应该是七月初七,水彧浅笑,不知这是否是嗣音有意为之。
  
  钟离冰突然问:“你想让舅舅和舅母知道咱们的事吗?”
  
  “我……”水彧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便反问:“那你呢?”
  
  “不想。”钟离冰不假思索,“他们知道了还有什么意思。”
  
  水彧顺势道:“那就……暂且不告诉他们好了。”
  
  “对了,你要出门吗?”钟离冰这才想起方才水彧是要往府外的方向走的。
  
  “去趟巉元府。”
  
  “你早去早回。”钟离冰扬了扬手中的画稿,“等你回来,我给你讲元戎弩。”
  
  “好。”水彧微微点头,随即转身离去。
  
  方才的问题倒也不是不知如何回答,若说答案,自然成竹在胸,当然不想。他只是不知道对嗣音该怎么回答。不过有一件事他倒是一直认定的,义父一定不会愿意将嗣音交到他的手上。
  
  “师父。”面对面前已近花甲之年,负手而立的,身着青缎衣衫的武者,水彧单膝跪地行了一礼。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虽指点你武功,可我不是你师父。”缓缓转过身来居高临下看着水彧的正是黑道元帮第一高手荣亦非。几十个年头过去,他用的一直是这把随身佩剑,剑柄上雕着一朵梨花。
  
  水彧道:“古人尝云,一字之师。这许多年来您指点晚辈的武功,晚辈自当称您一声‘师父’。”
  
  “我教你武功不过受人之托,人家给足了我好处,我也自当尽心。教你武功不过是一场交易,你我也自然没有什么师徒的情分。”荣亦非的话语当中丝毫不含喜怒。
  
  “好吧,前辈。”水彧只得改口回来。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每一次,都是这样收场。
  
  他拔剑出来,准备迎战。这许多年来,荣亦非指点他武功,从不循循善诱。每一次都是真刀真枪,在每一次交手当中积累经验。面对这样无论内外功夫都几近臻于化境的前辈,水彧便经常打得遍体鳞伤。可也就是因为这样,他练就的武功套数才刚猛狠辣。
  
  这一次,水彧在荣亦非的剑下坚持了上百招。最后一瞬,二人双双停住。荣亦非的剑离水彧眉心不过不到一寸,而水彧的剑离荣亦非的心间还有小一尺的距离。
  
  “钟离珉……”荣亦非面色微动,这次同水彧交手,他有种熟悉的感觉。许多年前的记忆又被拾了起来。
  
  荣亦非问道:“你跟你姑丈过招了?”
  
  “是。”
  
  “十八年前他用的就是这种打法,输给了我。”
  
  “请前辈指教。”
  
  “若你不是真的那么想赢,莫要用这拼了命的打法。十八年前你姑丈是真的拼了命尚且输给我,你却还都不是真的拼了命,怎么可能打赢?若你是要以此诱敌,那你好好想想,是否已做好准备回护你薄弱之处?”
  
  “晚辈受教了,多谢前辈。”水彧长揖到地,一直等到荣亦非离开,才缓缓起身。
  
  荣亦非嘴角微挑,这孩子倒是个可造之材,这许多年了,不管是学谁的武功,都过目不忘,倒当真是可塑性极强的。
  
  水彧起身收剑,却见林濬迎面走来,便即再行一礼道:“甥儿拜见舅舅。”
  
  “不必多礼。”林濬微微抬手。
  
  自林濬执掌元帮,便立下君子协定,他在任期间元帮与白道井水不犯河水。如今元帮帮众不去生事,空余出的时间便潜心习武,是以这些年元帮帮众的实力更进一层。虽然荣亦非时常说一句“元帮帮主自岳孤清后,后继无人”,不过林濬也从来不放在心上。
  
  “这就要回家去了?”林濬问。
  
  “是。义母让问舅舅和舅母好。”
  
  “坐下喝杯茶吧,你舅母想见你。”
  
  水彧虽常来拜见,却很少与林濬这个舅舅交谈,而同舅母,见面次数便更少,若说交谈更是未曾有过。林濬的夫人陈青莲天生是石女,自小习武,十几岁的时候因练功走火毁了嗓子,不能说话。后来因机缘巧合嫁进元帮。不知二人之间可有感情,不过林濬对陈青莲倒是一直很好。一双儿女,林一楠、林一枫姐弟是从远房亲戚出过继到他们膝下的。
  
  林濬引水彧到内室,见陈青莲端坐着,水彧行礼:“甥儿拜见舅母。”
  
  陈青莲的嘴唇动了动,抬手示意他起来。
  
  面容不加修饰的陈青莲五官很是精致。她双目如杏核一般,嘴唇很薄,血色淡了些,看上去略显虚弱。面颊瘦削,锁骨隔着衣衫也清晰可见,半掩在袖中的手背上有清晰可见的青筋。水彧有所耳闻,说元帮的帮主夫人,自己的这位舅母,武功极高,深不可测,取人性命犹如探囊取物。然而,她并没有随身佩带兵器。然而,水彧认为,她这双手,就是一副杀人的利器。
  
  这是水彧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自己的这位舅母,陈青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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