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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南国再遇

11 南国再遇 (第2/2页)

晚上,钟离冰翻出自己包袱里的东西,一股脑倒在床上。有很多东西,她的衣物,她的盘缠,她的兵器,她的首饰,还有一摞手书。那是她当初在扎托问二叔要了不少史书,将所有关于元戎弩的东西全都抄录了下来。当时钟离珏只是一笑,却不想钟离冰竟全部一板一眼地抄了下来,收了起来。钟离珏很少见钟离冰写这许多的字,还饶有兴味地仔细看了半日。小孩子字迹过不得几日就要变一变,钟离冰现如今的字同几年前的已大大不同了。女子字迹大多娟秀,钟离冰却不然。她自小习武,虽然武功稀松平常,力量却是不小。她的字,娟秀不足,刚劲有余。
  
  看着这一页一页的字,钟离冰此时竟不敢相信这都是她一时意气抄下来的。她又转而看着随身携带的那把弩,很多事情便又浮现在脑海中。比如,如果她在遭遇洛韬的时候,手中的弩可以连续击发,那么便应不难脱身。还有,同钟离准一起行在大漠上的时候若是遇到了危险,只能躲在钟离准身后,却不能主动迎敌。当然她那时候并没有随身带着□□,因为她知道,弩的击发速度很快可上膛速度很慢。纵然她不想射杀狼兄,当时也不会有危险。可是,如果是其他的危险,那又怎样?她从没想过危险,那时候身在其中也不觉得,这时候回想起来,她切切实实地体会到了危险的压迫。所以,她需要有一件趁手的兵器。
  
  有时候她想,她应该跟阿凝姐姐请教几招的,因为阿凝姐姐的武功简单直接,要以最快的速度克敌制胜,这是最好不过。而父亲的武功……太好看了。不,不是,父亲的武功父亲使出来是一招毙敌,她使出来才只剩下了好看。
  
  钟离冰竟挑灯夜战看起了她所抄录的书稿,这一次她还当真是下了大决心的。不过,主要还是因为好玩。
  
  却不想这东西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不管是正史还是野史,书写历史的人都很是惜字如金,连蓄谋已久的一场篡位,或者是声势浩大的一场战争都可以一笔带过,更不必说这出现在战场上一件小小的武器了。她抄录的时候不过脑子,只看见“元戎弩”便把前后的都抄下来,如今细细读来,有用的只不到一成。
  
  “天哪!”钟离冰大呼一声,把那一摞手书全都撒在了房里。过了片刻,她自觉可惜,又把它们细细整理收了起来。看来若是要画出这元戎弩的图来,还是任重而道远的。诸葛孔明这等智者几百年也出不得一个,若是凭空琢磨出他的发明,也是着实不易的。钟离冰想,这种事或许该多请教些匠人,或者,下次去京城的时候从舅舅处搜罗些书来看。毕竟,二叔的藏书大都是论权论战的,而舅舅家的藏书却有很多种,总能找到些有用的。
  
  不知不觉,夜已深了。钟离冰随手抄起一个铜钱掷过去,熄了灯火。至于那铜钱,明日再捡就是了。黑暗中,钟离冰转着手指,何时她能够有这般凌厉的指风,不需借助旁的东西,也可以凌空熄了灯火呢?每次父亲都是这样的。至于用暗器熄烛火,好像连母亲也可以……算了算了,还是不想了,钟离冰自忖是不会有这样深厚的内力的。纵然好玩,她也只是想想。
  
  天还未亮,钟离冰披星戴月地便出发了。纵然是走在官道上,这样的时辰也不见有什么人,可是,一个人都没有,这未免也太离奇了些。一时间阴风乍起,缭乱了她的头发。她勒住马,跳了下来。树丛中穿梭的是一个个有如鬼魅的身影,如泰山压顶,一点一点向她迫近。她拔出剑,作防守式。
  
  当真是冤家路窄,为首的又是洛韬。
  
  钟离冰冷哼一声:“你倒也是执着。”
  
  洛韬道:“我也确实是想不出其他的办法,不过现下这是最为行之有效的办法了。”
  
  钟离冰突然用剑执着洛韬:“你敢跟我单挑么?”
  
  洛韬的武功不及钟离冰,此番他竟拔了剑迎上来道:“有何不可?”
  
  “出招吧。”钟离冰扬了扬眉毛。他的武功总不至于这短短时间之内就有了什么突破性的进展吧。
  
  洛韬也不客气,舞出一个剑花便攻了上来。钟离冰竖起剑来挡驾,二人缠斗在了一起。洛韬的路子剑风凌厉,钟离冰是身法轻盈,不过二人修为都尚浅,是以威力都不大。钟离冰大约试出了洛韬的虚实,便即多用了几分力气,只一瞬便占了上风。这时候,洛韬竟格挡了一招退了出去,然后便是那群鬼魅般的人攻了上来。钟离冰一惊,她已领教过,这样的阵势她绝招架不了。以多欺少江湖上为人所不齿,可比武不是洛韬的目的。
  
  说时迟那时快,钟离冰心思一转,从身后拿出弩来,一连朝四周射出十箭,随即最前便有十人先后倒地。击发速度之快,只是电光火石之间。那就是连弩!钟离冰一跃而起,跃上了树枝,在树丛中隐匿了身影。只剩下那一群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洛韬!你……”钟离冰大叫着从梦中惊醒,头上已出了细细密密一层的冷汗。可是不过多时她便连滚带爬地坐在了桌前,拿出了纸笔。因为她记得梦里她用的是一把连弩。可那一瞬毕竟是一闪而过,当时又是那般紧急,怎顾得上看那物事的构造呢?
  
  钟离冰闭着眼睛,皱着眉头,就这样思索了一炷香的工夫,钟离冰长舒了一口气,扔下了笔。那白纸上什么也没有留下,除了一个漆黑的墨点。
  
  钟离冰恨恨地道:“洛韬,都怪你!”过了半晌她便也不再骂梦里的洛韬了,毕竟这种事情也不能一蹴而就。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耽误了不少时候,钟离冰收拾好了包袱,结过账以后便又踏上了南下之路。这一路她都未曾打算逗留太久,西南的茶叶最好,可她不懂品茶。南域府的点心做得很好,鱼虾也很是肥美,估摸着到南域府的时候正是吃海味的好日子,况且凌大哥和灵君姑姑都住在南域府,她这下是准备直奔南域府了。
  
  这一次她倒是学聪明了许多,为了避免许多不便,她还是扮了男装,从前她都只觉得扮男装太过麻烦,还要束胸,若是束不好,策起马来束胸的绢子还总是容易掉下来。母亲说过,翊姗姨母当年就是因为这样才被母亲发现是女扮男装的,那该是……多么尴尬的一件事情呢。
  
  这一路上,钟离冰倒是从来都没有缺过钱花。若是缺钱了,看着谁家是奸商就随手盗些来,散了不少给城外的贫民,剩下的便“中饱私囊”了。从小常在舅舅家耳濡目染,什么样的人是奸商,什么样的人是殷商,于她也不难分辨。有时候来了兴致,她也进赌坊去赌上一两局,虽然都是胜少败多,却也是极有乐趣的。
  
  这几日频频得手,钟离冰不禁得意起来,自诩是江洋大盗。然而这一日,她失利了。明明是才从一个钱庄掌柜处盗来的一个鼓鼓的钱袋,本还打算请一个刚刚结识的对她极好的小丐吃顿好的,才一个眨眼的工夫一摸腰间便已是空空如也了。
  
  钟离冰皱了皱眉头道:“竟有人敢偷到我头上来了!”
  
  小丐劝道:“算了吧姐姐,本……本来这钱也不是……也是偷来的嘛。”
  
  这时,钟离冰隐隐约约听到“哈哈哈……”的笑声。这气息之绵长实是不可小觑了,想必此人是有极厚的内力。钟离冰愣了半晌,随后拿出几个铜板递给那小丐道:“给你和爷爷买几个馍馍吧,今日我要先走一步,许是一位故人来了。”说罢她一个飞身便随着那笑声去了。
  
  一路追过去,那笑声时隐时现,但始终没出了钟离冰的耳朵。过了片刻,钟离冰不禁停了下来,嗯……以他的轻功和内力,若非刻意,是绝不会让她追上的。不自觉已追到了旷野上,钟离冰见四下没人,便没好气地大喊道:“御老头儿,你敢戏弄我!”
  
  回答她的只是绵长不断的“啊哈哈哈哈……”
  
  “你出来!”钟离冰喊了一声,却只觉有人拍了她左肩一下。她向左回头看去,什么也没有。随即又感觉有人拍了她右肩一下,她又向右回头看去,还是什么也没有。这一次,她学聪明了,一跃而起转过身去,只见背后空空如也,还是什么也没有。然后,身后又传来了绵长不断的“啊哈哈哈……”
  
  钟离冰眼珠一转,道:“你若是不出来,阿逆就走了。”
  
  这一次,钟离冰切实地感觉到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她转过身去,一把便抓住了御风行的长胡子,喜道:“啊哈,御老头儿,我猜便是你了!”
  
  御风行也不恼,也不急着抢回胡子,只用他随身带着的竹竿敲了一下钟离冰的脑袋,笑道:“小阿逆还是老样子,连你爷爷都叫我一声‘前辈’,你却偏偏要叫我‘老头儿’!哈哈……有意思,却不想钟离拓炎这孩子竟能教的出这样的孙女。”才说着,御风行便觉不对,钟离冰还未出世的时候钟离拓炎便已离世了,想到此处遂住了口。
  
  钟离冰一时神伤,但很快也便不在意了。一来她知道御风行向来是个口无遮拦的,本也没有恶意;二来的确也因为她出世前祖父便去世了,未曾与祖父相处,对祖父最多的是敬重而非敬爱。她笑道:“怎么,莫非现在你喜欢让我像我爹一样,一见到你便磕头作揖才算够了么?”
  
  御风行连连摇头道:“那可不好,珉儿这孩子也是太没意思了些,不过啊,她能教出你这样的女儿,也是难得啦!小阿逆还是甚得我心的!只是想不到小阿逆倒是学会妙手空空了,这可着实令我刮目相看了。”
  
  说到此处钟离冰才是来了气,嗔怒道:“御老头儿,你偷拿了我的钱袋不说现下却来教训起我了,那可是我这一路的盘缠好么?”
  
  御风行随手将钱袋扔给了钟离冰道:“是你自己功夫还不到家,又怎怪得我了?怎么样,要不要小老儿指点你几招?”
  
  钟离冰接住钱袋收了起来,哼了一声道:“才不要!”
  
  御风行笑道:“要说起来,你一家倒都与我有缘分的。我给若澜、云卿、云天、珏儿、珉儿他们都算过命,可还是与你最谈得来。你也莫怪我信口胡说,我总觉得跟他们那伙人还没说几句话,累都要累死了。”
  
  钟离冰道:“就是就是,他们的规矩多得很。倘若是我爹知道我这样叫你,他一定会竖起眉毛说:‘阿逆,见了前辈不得无礼!’然后,若是我不服,他一定一指就点了我的足三里穴。”她将父亲一板一眼的模样学得惟妙惟肖,逗得御风行不免捧腹大笑。御风行道:“果真是如此,你方才学的可是像极了珉儿。”
  
  钟离冰道:“我爹纵然潇洒,也总出不去那些条条框框去,倒也就是你我才真正是志同道合。什么前辈、晚辈的都是胡扯,遇到志同道合之人,不免酣畅淋漓,我称你一声‘大哥’,你叫我一声‘兄弟’又怎么了?”
  
  “好!好!好!”御风行一连叫了三个“好”字,“小老儿就是喜欢小阿逆这般爽快的人,今日我便教你两招有意思的如何?”
  
  钟离冰笑道:“是算命么?我阿准哥哥早前就说过我该跟你学算命的,可我却不想学,命这种东西要自己过才有意思,若是都算出来了,还有什么意思的?”
  
  “不不不……”御风行摇了摇手指,神秘地一笑道:“我要教你两手,那自然是再有意思不过的,算命又能算得了什么,不过是小把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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