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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初试江湖

1 初试江湖 (第1/2页)

小阿逆的故事从上承接拙作《逆风》,她是崇燚、阿若的独生女(在今应该发独生子女证了)。《已别》提到的恩恩怨怨大多从《逆风》中来。表哥水彧的背景会在下一部《青莲引》当中详细讲述,敬请期待。
  
  如果《逆风》讲的是我和我哥哥的基情,那《已别》讲的就是我和我大舅的基情。且看云天哥哥如何溺爱小阿逆吧!
  
  PS:6月27日12点35,我的生日哦~正值二八年华的我在母亲的强烈反对下和父亲的无为而治下初入江湖了。这是我第一次独自行走江湖。可我发现……这根本不叫独自行走江湖。
  
  “还未请教……”对面不知是大叔还是大哥的人见了我一抱拳,我忙回一礼道:“在下钟离冰。”
  
  那人忙道:“久仰大名,请姑娘代为问候令尊令堂。”
  
  虽然他丝毫不含虚与委蛇的作态,可我依旧感觉十分不好。江湖上许多人都是这样的态度!可当真也是无法。本来,“钟离”这个姓氏就不常见,这一辈从两点水旁的就更少,二叔一家都住在关外的扎托巴和,父亲和母亲只有我一个女儿,再加上我的武功套数,也就八九不离十了。自然,我的父亲便是那名中从王字旁,想当年名震江湖的三侠截风刃钟离珉大侠。姓“钟离”也便罢了,大不了用母亲的姓氏,反正许多人也这样化名,母亲有时行走江湖就用外祖母的姓氏。可母亲的姓氏依旧很要命。经十八年前那一闹,天下都知道当年风流倜傥的赌神逆乾坤便是京城水家的大小姐水云卿,虽然我也不知道十八年前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水”这个姓氏,亦十分少见。一说姓水,明眼人也便猜得出我的身份了。或有些眼拙的,说不定会以为我是舅舅的女儿。才不是,舅舅和舅母唯一的女儿是与我同年的影表妹。
  
  水家传至舅舅手中已是第四代,仍屹立不倒。现下虽然依旧在京城,却不若往日那般辉煌。听说舅舅二十出头的时候,一人握着全国的商圈,牵一发而动全身,好不威风!
  
  对了,还有祖父。我每年都会向祖父磕头。祖父是当年的风二侠断风掌,讳拓炎,字雍礼。父亲说,祖父是为一件很伟大的事献身的,至于这件事,不提也罢。当然还有祖母,毒后宋七娘,自也不必提的。
  
  总之,我钟离冰自出生以来,就带着亲人们的种种光环,也难怪父亲如此放心我独闯江湖了。他和母亲原是沆瀣一气的!看来,我若想摆脱“钟离珉和水云卿的女儿,钟离拓炎和宋琳姬的孙女,水云天的外甥女,水正麟的外孙女”这些称号,被称作“女侠钟离冰”,还当真是任重而道远!哦对了,在扎托巴和,我还总被那班伊赛人称作“大汗的侄女,大王子和大公主的堂妹,二王子的堂姐。”总之,我钟离冰的名字,就这样被所有人忽略了。
  
  记得上次去京城是两年前,这次出来,必要去一趟京城的。不知道暗器功夫精进了没有,若是舅母能够再指点我几招,那是再好不过了。舅母是海涯林家暗器的第四代传人,不过若说这暗器功夫最为炉火纯青的,还是舅母的母亲。这次出来,母亲给了我一根暗针,就插在我袖口当中,母亲说这根暗针的硬度足可以刺穿骨头。当年她的姨娘,也就是外祖母的妹妹给了母亲三根暗针,后来只余这一根,母亲给了我。从前舅母曾教过我飞镖的,这一次非要跟她请教飞针不可。然后是南域府,去见灵君姑姑和凌大哥。其实我或应该叫她“灵君姐姐”的,因为她儿时曾经叫母亲“江叔叔”,不过那都是她那老顽童父亲逼的。还有扎勒塔,那里我从来都没有去过,好像是从开阳出关,很快便到了。虽然都在大漠上,可是扎勒塔和扎托、热托又是不同了。有点不太喜欢十溪县这个地方了,从这里到那三个地方,一点也不顺路。可又能怎样呢?十溪县是我家。
  
  沿途的景色倒是极美,一路上也不至百无聊赖……赖……
  
  一阵晕眩,不知怎的便坠下马来,后面的事也不记得了。
  
  ——钟离冰
  
  醒来的时候好像是在一个山洞里,面前燃着篝火。左臂一阵疼痛袭来,却觉动弹不得。篝火劈啪作响,抬头看看,已然入夜了。钟离冰扶着山壁坐起来,四下看看,却不知这是何处。侧耳听听,有马儿的嘶鸣声,看来马儿还在身边。身上带的行李和兵器也都在。她用的一把长剑,一张弩。
  
  “姑娘醒了?”身后一个煞是好听的声音传来,钟离冰打了个激灵,转过身去。面前是一约莫二十岁的男子,眉眼很是精致。钟离冰坐着,他站着,似有些居高临下之感,钟离冰不由仰起头来。
  
  男子继续道:“姑娘被贼人袭击,左臂被毒镖射中,好在那毒不狠,现下已清了。在下擅自做主为姑娘点穴止血,只消片刻便能好些。还望姑娘不要见怪。”
  
  钟离冰抱了个拳道:“多谢公子相救,敢问高姓大名?”
  
  男子略略讶异,或许女子像她这般作风豪放的也不多吧。
  
  “水彧。”他回答得很是简短。
  
  水彧?那不是表哥的名字么?这位表哥是钟离冰的舅舅水云天的义子,年纪很轻便行走江湖的,钟离冰还没有见过他。
  
  面前这位公子只兀自坐在篝火前烤着一只山鸡,并不看向钟离冰。
  
  钟离冰追问道:“不知哥哥的名中是哪个彧字?”这时候她已大胆一些,便称了一声“哥哥”。
  
  “疆场翼翼,黍稷彧彧。”他说。
  
  这大约是《诗经》中的一篇吧,可钟离冰却未曾读过。关于读书一事,她是很让满腹诗书的母亲水云卿头疼的。毕竟,当年提笔能作婉约词,名动京城的才女,有这样一个女儿,也是……于是,她厚着脸皮追问:“到底……是哪一个彧?”
  
  水彧无奈,只好说:“是荀彧的彧。”
  
  荀彧的彧!那就是了,表哥的名便是这个字,钟离冰心下想着,也只有舅舅会给儿女取这样文绉绉的名。她试探着问道:“不知令尊可是讳‘云天’的?”
  
  水彧终于转过身来,看着钟离冰,不过回答得依旧十分简短:“正是。”
  
  钟离冰心头一喜道:“原来是表哥!不想我们在此处见到了。我是钟离冰,你可唤我‘嗣音’。”
  
  “原来你是姑姑的女儿。”水彧依旧是那么波澜不惊,这般巧合的事情竟不见他有一丝惊喜,或是惊异。这可当真是像极了水云天,钟离冰听母亲说,当年家里的房子走水了,舅舅还安然坐在别院当中看着账本。不过,当然那房子是舅舅自己点的火。
  
  “我唤你‘彧表哥’可好?”舅舅家的儿女,她都是这样称呼,杉表哥、影表妹、彰表弟。
  
  “可以。”说罢,水彧递给钟离冰一只烤好的鸡腿。一时间香气四溢,想来在这荒郊野外他能有这般手艺,必是个江湖人不假了。
  
  钟离冰起先还是很注意自己的吃相的。可之前近一日没有吃东西,早已饿过了劲,而现下一有吃的东西,食欲大增,也便顾不上这许多了。只见水彧无奈地摇了摇头。
  
  钟离冰吃东西的时候总喜欢胡思乱想,“其实,彧表哥也不能算是表哥呢,他不是舅舅的义子么。其实阿准哥哥,哦,对,他不让我叫他‘阿准哥哥’,他让我叫他‘扎那哥哥’,‘库卓扎那’是他的伊赛族名字,还有阿凝姐姐、阿冼小弟也不能够算作堂哥、堂姐和堂弟,因为父亲和二叔又不是亲兄弟。其实当初阿冼出生之前本拟取名叫做‘决’,意为决心,但因为二叔讳‘珏’,二字同音,后来才改了这个‘冼’字。”
  
  不知不觉,已经想得很远了,手中的鸡腿早已吃完却还浑然不觉。
  
  “还有。”水彧又递给钟离冰一个鸡腿,钟离冰愣了愣,含含糊糊道了声“谢谢表哥”,便又接了过来。
  
  “嗣音……”
  
  “嗯?”钟离冰应了一声。但是她才发现,水彧似乎并不是在叫她,大约只是在自言自语。
  
  大约是听钟离冰应了一声,水彧便转过身来看着她,问道:“嗣音是你的字?”
  
  “是。”钟离冰硬是咽下口中的东西,被呛得满眼是泪。
  
  水彧忍俊不禁。他竟笑了!这好像是他们相遇以来他能做到的最大的表情。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那首《子衿》?”
  
  “是。我娘总喜欢唱这一首。”说罢,钟离冰又专心致志地吃起了手中的鸡腿。
  
  见钟离冰是这饿狼一般的形容,水彧便不再问什么,只兀自道:“这个故事我曾听义父说过的,这是当年姑姑和姑丈定情的时候,姑姑唱给姑丈听的。听闻姑姑不善歌唱,她唱得动情的,不过这一首罢了。”
  
  钟离冰是第一次听一个旁人讲述父母的故事,虽然这个故事她已听了无数遍。也是她自己无聊,每一次听到母亲唱这一首《子衿》,她就要问母亲一遍,母亲也就不厌其烦地给她讲一遍。到现在,她不但会唱这首《子衿》,连千思崖的那首“千言万语道不尽,思如秋水诉衷情”也能够倒背如流了。不过,这个故事从水彧的口中讲述出来,钟离冰却感觉很是微妙。
  
  鸡腿吃完了,钟离冰也不饿了。看着月上中天,大约已是深夜,看来是要在这山洞中过夜了。
  
  “嗣音。”这一次水彧切切实实是在叫钟离冰。
  
  “嗯?”
  
  “你第一次独自一人行走江湖?”
  
  说到此处,钟离冰可是满腹的不满想要一吐为快,正好遇见了水彧,她也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于是深吸了一口气道:“说起此事,我便不想说什么了!我磨了我娘许多日子她才答应让我出来行走江湖,至于我爹,他倒是不说什么。可是,从前跟着爹娘没觉察,自己出来才发现爹在江湖上认识的人有多少,总能遇上些让我‘问候令尊令堂’的人,就好像爹事先与他们约定好了似的,根本就不是我一个人出来行走什么江湖。反正爹认识那么多人,就连关外也遍布着,还有,二叔又是什么伊赛族大汗,是任我跑到天涯海角,也跑不出他们的掌心了。”
  
  水彧又笑了一声道:“姑姑和姑丈只有你这一个掌上明珠,自然是疼爱得紧。不过,相信你早晚能够实现你的愿望。姑姑当年,还不是也一人赌便了全国么。”
  
  钟离冰摇了摇头道:“表哥,此言差矣。当初舅舅之所以放心我娘一人出去行走江湖,除了那十三位叔叔和姑姑,还不是因为有我爹跟在她身边么。唉……”
  
  “随后去哪里?”水彧问钟离冰。
  
  “随后么,去京城。”钟离冰很是随意地答道。
  
  “义父家么?”水彧又问。
  
  “是啊,已经两年没有见到舅舅和舅母了。表哥随后去何处?”
  
  水彧想了想道:“回京城。”
  
  “表哥!”钟离冰一跃而起,牵着左臂一阵疼痛,一个趔趄又几乎倒下。水彧拉住了钟离冰的右臂,钟离冰才总算是幸免于难。钟离冰继续道:“表哥,你是不是感觉我一个人根本就到不了京城!否则,你方才何必要思索片刻才说什么你也要回京城?”说罢才觉不太合适,毕竟钟离冰与水彧才是初见,本不应如此疾言厉色的。
  
  “钟离嗣音!”水彧反手一指点了钟离冰两处穴道,钟离冰右臂给他抓着,左臂又用不上力,当下便着了他的道,跌坐在地上。
  
  “不对!”钟离冰心头一转,“他这点穴的手法为何与父亲的有些相像?虽然父亲的武功我还未学得十一,可日日耳濡目染,也总是极熟悉的。不过,也或许是我太敏感了,毕竟天下也不只父亲一人是这样的套数。可现下这都不是我该想的,现下该想的,是表哥点了我的穴道,我要如何!”
  
  水彧那一指便暴露了他的武功,他的内力很厚,这一处穴道点得很重,恐怕等到穴道自然解开怎说也要五六个时辰。可钟离冰的内力……说起来水云卿不同意她行走江湖也是有她的担心的。总之,钟离冰的内力若要用来冲穴,可是远远不够的。
  
  可是,江湖人中那么多人识得钟离珉和水云卿,至少他们……
  
  “不!到了这时我竟还有这样的侥幸想法,实在是不应该。确乎如此,一旦投身江湖,一切就都要靠自己了。”钟离冰无奈地想道。
  
  “你以为这个江湖是你想走就能走的么?行走江湖不是儿戏,江湖险恶,岂是你游玩的地方?”这次换做水彧疾言厉色,“你有没有想过,倘若我不是水彧,你现下预备怎样?毕竟,知道你我素未谋面,了解我水彧,了解你钟离冰的人有很多。想要冒充我来让你上钩,可并非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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