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二花 风雨欲来的第六幕

16 二花 风雨欲来的第六幕 (第2/2页)

太美丽的东西，大概一定是虚假的吧？只有刀剑付丧神才会不在意时间的流逝，继续去观赏这片明知道是虚假的天空，无论是怎样的美丽，大概都比那些沉寂在匣子里的数百年黑暗和孤独要绚烂夺目，现在的时间就像最初被锻造出来的时候，就像是跟着每一任主人浴血奋战的时候，都是最想留住的时光。
　　
　　付丧神，究竟跟人类不一样。
　　
　　所以他们，真的会爱上人类吗？
　　
　　“清光哥哥在想什么呢？”博多跳起来在清光面前挥了挥手，才把望着天空出神的清光拉回现实。
　　
　　竟然在打工的时候走神了……清光手忙脚乱地收拾好眼前的御守，并不嫌弃地看了一眼继续跟老板娘的女儿讨论商业计划的博多，心想自己把博多带来绝对不是因为小孩子的请求呢。说起来给小孩子听这种东西真的好吗？
　　
　　“您是打算搬走了吗？”清光一边帮忙整理，一边问正在指挥岩融和太郎的女子。
　　
　　老板娘带着笑，放下了手里的清单：“是啊，最近听说有些地方不太平，就打算带着弥音回老家那边去。这些年在这里也赚了不少钱，大概足够在那边置办一套不错的房产了，弥音都七岁了，我想让她跟正常的孩子一样上学，她还小，不需要把青春都浪费在这里。”
　　
　　一旁的小女孩正兴奋地听着博多的长篇大论，清澈的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光。虽然年纪还小，但已经是个漂亮的女孩，大概以后会长成跟母亲一样美丽，清光也觉得她不应该留在时之政府这样日复一日对着同样景色的地方。
　　
　　就跟当时冲田君说的一样，小孩子应该有着灿烂的人生，不应该把童年全部押在那些沉重的事情上。
　　
　　嘛……虽然他遇到冲田君的时候，冲田君就已经是把所有的事情——自己的、别人的、国家的事情都压在自己肩膀上的人了，那么喜欢小孩子，大概就是因为向往着那样的世界。安定也喜欢小孩子。如果安定见到弥音，一定会喜欢这个孩子，她真的很像曾经那群孩子里的一个，也不知道那个孩子最后怎么样了？
　　
　　“唉？家乡是在哪里？离博多市近吗？”博多忽然扭过头来插了一句。
　　
　　老板娘抿着嘴，伸手揉了揉博多的一头短炸金毛，心情忽然就好了很多的样子：“挺近的，有机会我会去看看你说的博多市，应该是一个很美丽的地方吧？”
　　
　　“是呀！博多当然是一个好地方，如果真的要去的话我可以给你画路线图，还能给你制定最省钱的方案！”博多兴奋得手舞足蹈，就差拿一沓纸写下他的“游览博多市的七十七条路线”“博多美食总览”“如何经济有效地畅游博多”，如果可以的话清光希望在这些“博多”的前面都加上一个“古代”，并且提醒老板娘应该再带上一份《如何在博多市保护自身生命和财产安全》。
　　
　　“我的侄子最近调职到了博多市，我想他肯定乐意带我们逛一逛的。”老板娘把博多丢回给弥音，才叹了口气对清光说，“年轻真好。”
　　
　　清光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
　　
　　他是个活了几百年的付丧神，也是个才不到两岁的宝宝，虽然不是本体刀但是该有的记忆都是有的，唉我到底多大？
　　
　　“您明明还很年轻啊。”最后清光才说。
　　
　　从来没有见过老板娘的丈夫，一直以来都是她自己带着这个小女孩在万屋这样看似和平安宁实际上竞争非常激烈、而且十分容易造成审美疲劳让大多数年轻女孩因为眼界过高嫁不出去的地方生活，最开始也是因为这个，才让清光选择了这家店。虽然并没有听说在万屋有什么被骗的情况，但是清光总会觉得女性开的店比隔壁凶神恶煞的大叔的店铺要靠谱的多，当然隔壁大叔是卖鱼生的，只是看起来有一点凶。
　　
　　“但是在这里，年轻有什么用？”老板娘嗤笑了一声，“都是退休的审神者，要么就是我这样已经无处可去的人，都说不想留下有机会就走，可这样安逸的地方，呆久了谁还能离得开？他们都是说说而已，你看对面居酒屋的那些女孩子们，小时候总想着要出去，现在有着大把的机会，一个也不想走，都不知道天天做些什么梦呢。”
　　
　　“都是在这里出生的女孩子？”那应该经历过战争的结尾，虽然不知道当时的情况，但清光对并不战争并不陌生。
　　
　　“差不多吧。”老板娘含糊地回答，“都一样。”
　　
　　清光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不解地问：“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大多数人想离开呢？”
　　
　　老板娘噗哧一声笑出来，才想起来付丧神跟人类是不一样的，脸上忽然就带了回忆的微笑。这些付丧神，都还是孩子啊。她想了很久，清光歪头看着她，直到老板娘看着那片之前清光看了挺久的天空——
　　
　　“大概是因为，呆久了，我怕自己忘了自己是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