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择
20 择 (第1/2页)浑厚的钟声响起,比先帝逝世时新朝诸寺共鸣的钟声更加盛大浩瀚;九百九十九阶玉阶,相伴行来,繁复宽大的礼服浸染了薄汗。
舒谨抬头,望着十步之上静立的舒陵;瘦弱的少年,终于登上了世间最高的位置,那般笔直的身子,那般坚定的眼神,不愧是舒家的孩子!
舒谨在心底默默地说,但愿这一次的选择没有错。这锦绣山河,还是需要一个真正尽心尽力,有情有心,有喜怒哀乐,有悲欢爱恨的帝王;于自己,也许真的没有缘分罢……
“皇叔!”
站在高台上的孩子轻微地颤抖着,望向舒谨;微微牵动衣袖抬了抬手,怯懦地呼唤着舒谨。
舒谨没有理会,示意司礼的的官员们开始大典。
待穿着广袖白服的前朝元老,也是新朝第一世家王氏的家主文渚先生捧着靛青色的诏书,平稳清晰地宣读过后;将其交由礼部的官员奉于金盘之中,迅速接转至宫楼之上。彼时鼓乐、仪仗尽相登楼,由宣诏的宫人大声读出,告知文武百官;接着再以云盘相乘,从城楼处徐徐降落,是为“云盘接诏”。
玉阶之上,朱楼之前,青帐之中,舒陵的眼中只有那个修长的身影。
玉阶之上,朱楼之前,青帐之外,百官之前;听着这山呼万岁之声,看着这盛大的典礼,舒谨却仍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三日之后,新帝继位第一次早朝。
舒谨早来了一个时辰,打量着这许久未见的金殿。
舒陵晚来了一个时辰,只能看见朝堂之下黑压压的人头。
朝上除了些新帝继位后需要安排的事宜,近期也没有什么大事;江州之地虽然仍有些旱情,但不足为虑,只要依着以往的惯例治理旱情即可。
倒是漠北候称病未朝这件事颇得众人注意,这新朝的风云之变;实令人有些看不懂,摸不清。
早朝后,太子寝殿。
“殿下,这里共计一百三十九人,其中一百一十人出自京郊行宫,是皇上五天前召回宫中的;剩下的二十九人是前些日子从太子宫逃离,后被杨侯发现带回。”
舒谨身着尚未换下的青色礼服,头上还带着束发的金冠,“贻误陛下早朝,是为失职,都处理了罢!”彼时手里还拿着一串佛珠,一边细细地用右手食指和拇指碾磨,一边淡淡地吩咐着。
不管受刑的宫人如何凄厉哀嚎,也不管那些百般求饶的呼喊;不过小半个时辰,一百来人渐渐没了声响,偶尔传来的几声呻.吟,也微不可闻。
血流遍地,污了这座精心建造富丽堂皇的太子宫。
“不要让陛下知道,他若问起,就说这些人都被打发到外面的行宫去了。”
“喏!”
忠心的侍卫毫不犹豫地应答,指使着宫人和侍卫们一同就地掩埋了这些尸首;同时,也清除了那些流入石缝中的暗红血迹。
走出太子宫,回头看着那门上新贴的封条,舒谨脸上有些茫然。
“阿福,你知道吗?”
佝偻的宫人静静候在舒谨身侧,没有回答。
“孤容不得一点意外!”
斩钉截铁的话语中带着血腥气,在这如此炙热的骄阳下,却让人感到了深深寒意。
“找几个稳妥的人好好守着,陛下以后都不会来这里了。”
随手将把玩的佛珠赐下,看着侍卫诚惶诚恐的退下;舒谨脸上带了一丝浅笑,为俊秀的容颜增添几分光彩,仿佛以前那个温和仁慈的太子殿下从来没有离开过。
可是在那人心所不能触及的地方,有些秘密注定不能掩藏。
这一百三十九人的埋尸之地,终归不会永远沉寂。
阿福轻轻掀起眼皮,恭敬地佝着身子道:“主子,到用膳的时候了。”
“嗯…去勤政殿!”
舒谨颔首,下阶离去;徒留一片寂静的脚步声,回荡在这注定荒废的太子宫。
“呀!阿曙也在,不是病了吗?怎不在府中好好养病?若连累陛下染疾,可不是阿曙你能够担待得起的。”
略带责备的声音打断了殿中两人的对话,年长模样的人皱了眉,眼底划过几丝嫉恨;那端坐在上的少年却仍是一副怯懦的模样,眼带期盼和信任地看着从殿外缓缓走进来的人。
“哼!”
“陵儿刚刚继位就这般不经通报,直闯勤政殿;你眼里还有没有这尊卑之礼,君臣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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