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辞
17 辞 (第2/2页)“舒谨!”
“废太子舒谨!贤王?”
“我的弟弟,现在你懂了吗?”
听过这番话后,舒谨的脸上渐渐带了些奇怪的神色;似悲似怒,似恨似怨,最后还有些残存的失望与心疼的复杂,不可言说、无法描述。
若不是亲眼看着床上的人说出这番话,舒谨定是无比痛苦的。可是这人,这人是从小疼爱自己的长兄!这个在自己眼前亲口说出自己的恨和怨的人,自己又怎会看不出他眼里的绝望与悲伤。
“他负了你……”
不是疑问句,也不是肯定句,淡淡的语音中已没有了年少时的清亮,也没有解脱一切的释然,唯余淡淡的尾音消散在空气中。
“谢谢……”
“呵呵!本以为以你的性子,新朝曾经宽和仁厚的太子殿下;此刻应该是悲愤交加,又必然骨子里的悲悯狠不下心”
“看来,这些日子你着实吃了些苦头。”
“动手吧,朕随你处置!”
……
少年脸侧紧贴的乌发,握在手中颤抖的剑。
孩子不能出来的痛苦,满床的鲜血和汗水。
痛到极致,唯有毫无顾忌地发泄与谩骂。
“舒谨!”
“啊!啊…你这个懦夫!你不恨我吗?杀了我!”
“啊……你杀了我吧!”
许久,那声音又转为哀泣。
“谨弟!谨儿!”
“谨弟,…求…你!”
“谨弟,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放过孩子,他只是个孩子啊!”
“你对得起司空明?你对得起舒陵吗?”
“若这个孩子真的生下来,你真的庸碌到想不出会发生什么?”
“对不起!皇兄……”
“你知道的,司空曙从始至终都只是利用你罢了…”
然而这时,床上的人已然神智恍惚,嘴角咧开流出丝丝鲜血;再也听不进任何劝语,也没有了先前的镇定和理智。
时而疯狂的大骂着舒谨,时而又不住地哀求着。
“舒谨你个懦夫!”
“哈哈…你现在就是个懦夫!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太子舒谨吗?你以为我死了你就可以像回到以往那般,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药…你每日吃的那药不错吧?小小的…小小一颗就价值百金,有让你欲生欲死,让你戒不掉吗?”
“舒谨,你这一辈子完了!”
“哈哈!”
“你完了!你完了……”
“他不会放过你的……”
一声短暂而急促的呼喊后,床上舒垣的声音日渐虚弱,几不可见。
一直守在床边的舒谨却突然捂住胸口,呼吸变得急促,脸色是前所未有的慌乱。
“来人!快宣太医!”
“宣太医!”
隐藏在暗处侍卫飞掠而出。
很快,这寂静的夜便热闹起来。
舒谨脚步错乱地从殿中走出,与匆忙进入的宫女太医错身而去;也与殿门柱后舒陵错身而去,渐行渐远,一眼万年。
自此以后,贤王舒谨再不着红。
自此以后,太子舒陵再不夜行。
听过侍卫的禀报,漠北侯司空曙挥退了下人,眼中映着明明灭灭的烛光。
“把今夜重明殿伺候的人全部处理了,还有平日进出贤王府的人也一并排查,有问题的都不用留了。”
“另外,太医那边时时注意着。今夜过后皇帝有些日子不能上朝,让手底下的人把该做的事做了”,说完司空曙起身踱步,又自语道:“积和殿也要不得了,天干物燥的,皇宫人多事杂最忌走水。”
抬手揉了揉鼻梁,应是夜半起身有些疲惫;司空曙就了一杯冷茶后,才又叹了口气。
“贤王府那边的部署可以收网了……至于每日给舒谨的药量,再加一分吧!要亲眼看着他用,仔细伺候着。”
“嗯…”
“就这些,仔细着别出差错。”
自言自语过后,漠北侯就着最后一口冷茶向窗外望了望,起身出门。
房内空无一人,书房内的烛光迅速地摇晃了几下,几近熄灭,最终却渐渐明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