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肆】山雨
5 【肆】山雨 (第2/2页)一声巨响伴随浪花在江面上炸裂开来。
“哈哈,我找到窍门了,”恶骨兴奋的看着右手,阳光下微微泛彩,一看即知是不寻常的宝物,“绮罗生你讲的没错,由我这些日子所学的那些字,看你给我的这本秘笈,真的看得懂,学得到武功!”她神采奕奕的看着绮罗生,“我终于学会武功了,我想学习更多的字,我要看懂更多的书,绮罗生,你教我。”
小姑娘自来面容清丽,从前衣衫褴褛,灰尘覆面,加之年纪幼小,也不觉得。前几日整洁了衣着,换得普通样式的裙裳,惯性使然,绮罗生倒也不曾留意。此时看来,船头阳光微薄,覆在少女粉面之上,神情熠熠的瞧着他,竟凭空生出几分俏丽娇媚,看得人愣了一愣。
绮罗生不动声色,回过头去,“...嗯,”从袖中取出,递了一本书与她,“以后,你可再学这本书上之字,较之你之前所学,文字复杂些许,不过依照你的资质与记忆力,不出许久,便能尽识了。”
恶骨接过书,兴冲冲翻了翻,抬头,“呵,如果我以后,变成绝代高高手,你想杀什麼人,我都会帮你。”
“错了,”绮罗生道,“是在你未打败吾之前,不准你杀害任何一人。”
恶骨却不在意,撇了撇嘴咕哝道,“知道啦,知道啦。”转身掀开帘子,进了船舱。
绮罗生望她背影进去,沉吟半晌,忽而无奈笑了笑。回身过来,右手持扇一掠,船头甲板上凭空出现一座梨木小几,几上安放一雕花玉壶,酒液微香,并两只玉色酒樽。
一道茶色身影凭空出现,也不客气,随意坐在了旁边。
好友相见,分外惬意。
一留衣举了杯子,嗅了嗅,一口饮尽,笑言,“许久不曾来饮你的酒,我今日尝来,倒更加香醇醉人了。”
绮罗生又执壶为他一倾,“不是酒香醉人,而是好友你醉人啊。”一笑,“酒是好酒,友是好友,你我好友相见,谈天说地,心中惬意,自然觉得美酒格外香醇。”
“这...话是不错,为何听来这么奇怪。”一留衣笑了点头,不知何故,偏头仔细将绮罗生打量一番,啧啧道,“不过...我今日见你,倒觉得与从前略有不同。”
“哦?何处不同?”
“哈,若要真问,我也难以描述。”一留衣沉吟,似笑非笑,“若以牡丹作喻,便是更觉花开红尘中,精神气貌,倒平添几分人间烟火之气。噫,不理世俗的江山快手,倒也有几分人味了。”
“好友说笑,莫不是说我从前不是人属。”绮罗生持住酒杯,似是想起什么,笑了笑,“恐怕是我近来忝为人师,平添几分憔悴罢了。”
一留衣闻言,迟疑道,“那娃儿我方才也曾看见。我于相术一途不算精通,但粗略一看,那娃儿倒似天生恶骨之相。行为举止亦多暴戾之气...你之教导,是否果能奏效?”
“好友不必忧心,”绮罗生搁下杯子,目光沉着坦诚,言语却寻常,“我之考量,只是选择让这位小姑娘,有一个认识真正武德的机会,也是希望能给迷途之人,一个重新来过的契机。”
“嗯,”一留衣点头,笑了,“既是你之决定,我自然信你。”
绮罗生却接连饮了两口酒,“不过说起来,教导其向善习武,如此一来,心中对武道倒更添理解,心中平静安宁,竟有几分体悟。”举杯一敬,“好友,下次来饮,你我可演武论道,再相印证。”
“诶,”一留衣摆摆手,“恐怕不能,我今日来此,倒半是告别而来。”
“哦?”
“如今武道七修,泰半无踪,唯有意琦行尚居叫唤渊薮。唉,我寻得蛛丝马迹,欲一查此事,将致远行。恐怕近期之内,你我都无法把酒谈天了。”
“你说的事,我虽长居在外,倒也略有听闻。”绮罗生叹,“既如此,好友,此去一切小心。”
一留衣眉头有些沉,“我唯独不放心你,前番在你信中提起,雨钟三千楼...”
雨钟三千楼之事,本是压在他心头上的一块重石。前番原本是血傀师以雨钟三千楼后人踪迹做筹码,与他交易莳花艳身之术。兑现之日临近,却有些莫名乱绪。绮罗生手指扣了扣案面,“恩怨本该了断,绮罗生不惧承担。”但笑,“好友,早日再归来把酒言欢。”
一留衣干了一杯酒,背手一拭嘴角酒渍,站起身来,“也罢,你酒水备好,待我来再饮。”
二人把酒再论,好友离去,绮罗生倒感叹了一番。当时同修,如今倒天涯各居。今日一别,不知何时能见了。只是...绮罗生指上转转酒水,兀自思量,只是江湖事多,红尘难避,叹了一口气,绮罗生仰头一口饮尽,山雨欲来风满楼...
饮完酒,绮罗生方才垂目一顿,手掌一轻拍酒杯,指头一弹,一滴酒水激射而出,击在船帷之后。一声“哎呦”,恶骨跌了出来。
“偷听他人谈话,可不是君子所为。”
恶骨翻了个白眼,揉揉腿上,理直气壮,“我本来就在船舱里,你们在船舱外,我是光明正大的听。”看向岸上,“哼,何况那个人还说我坏话,我当然要听。”
“狡辩。”绮罗生似笑非笑,一拂手,恶骨被一股力量一托,站了起来,“进去读书。”同时立起了身,准备一同进舱。
此时,岸上雾气忽而震荡不已,朦胧的岸上传来一声震喝。
“江山刽子手,出来吧!”
“嗯?”绮罗生眉目一凛,侧身吩咐恶骨,“........我去去就回,你回舱内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