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章 大结局

51章 大结局 (第1/2页)

大圣大军终于在辗转了南域北匈两国后，在烟柳苍翠细雨朦胧中的五月初夏凯旋而归。浩浩荡荡的大军从北匈最南边绕路穿过巅岭入大圣境内。
　　
　　青璃趁着大家休息的时候，提上纸钱和祭品快马赶回了自己长大的地方。
　　
　　按照当年庸圣帝的命令，这里被保存的很好，漆黑的灰烬仍旧在，大约还可以看出村子原本的形状。
　　
　　青璃站在自家小院的门前，眼前似乎又弥漫了火光和鲜血，她的泪水滴下来，渗进了黑色的土地，纳兰枫和慕容青铭的衣冠冢就在院内，她走进去，摆好祭品，边烧纸钱边像自己的母亲和弟弟诉说这些年来的事情，说着说着，泪水已经流淌成河。
　　
　　“娘……娘……”压抑的呜咽声变成了嚎啕大哭，她扑倒在墓碑前。
　　
　　风煜站在门口看了很久，见此，他慢慢走过去扶起青璃，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一手烧着纸钱道：“母亲在看着我们，不要这么伤心……不然，母亲会伤心……”
　　
　　青璃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根本没有注意道他说的什么。
　　
　　风煜看着墓碑，郑重的宣誓：“母亲，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阿璃，不会让她再伤心的。”
　　
　　青璃终于听见了他的称呼，抬起了晶亮的眸子疑惑的问：“那是我娘，不是你娘！”
　　
　　风煜道：“我自小就没了娘，我们关系这么好，借你娘喊喊，相信你娘也乐意听呢！”
　　
　　青璃听了，一下子被堵的说不出话了，悲伤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两人又呆了一会，便回去了，刚一回去，就接到皇都传来的消息，说燕帝病情加重，朝不保夕，青璃勒令莫言带领大军归朝，自己则带了风煜和良辰美景日夜兼程赶回皇都。
　　
　　五月十五的时候，青璃一行人进了皇都城，天刚刚下了一阵暴雨，街道都被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路边挺拔的杨树渐趋枝繁叶茂，苍翠欲滴，小贩们面带微笑的吆喝着，熙熙攘攘，行人来来往往，皇都城中一派生机盎然。
　　
　　青璃等人穿越皇都城的街道，快马朝宫中驰去，忽然，一人从旁边的酒肆中冲出来，拦在了当街，眼看那马就要撞上去，青璃狠狠一拉缰绳，马蹄扬起，险险躲过。
　　
　　“什么人？”良辰上前呵斥。
　　
　　“殿下留步……”
　　
　　那人紧闭的眼睛睁开，抬起头来，青璃看见，瞳孔猛然一缩：“花荣！”
　　
　　“殿下，属下有话和殿下说！”花荣执拗的看着青璃，“属下对不起殿下！”
　　
　　青璃眼眸一转，翻身下马：“跟我来！”
　　
　　花荣随青璃进了酒肆，半晌二人出来，花荣对青璃磕了三个响头，起身抹了一把眼泪，转头离去。
　　
　　风煜上前：“怎么回事？”
　　
　　青璃率先上马：“走吧！”
　　
　　花荣受人威胁，污蔑青璃，那人却仍旧杀了他的母亲，如今，他也整日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夜来往往想起自己对殿下所做的事情，遭受这些便权当是报应了，但是，想起殿下……他良心却备受煎熬，他怕自己万一死了，这些事情便没人知道了。
　　
　　今天他正在酒肆中喝酒，忽见几匹马从南而来，打头的正是青璃，才跳出来拦住青璃，为的就是将事情说明白，这样，自己就算是死也可以安心了。
　　
　　青璃等人在宫门下马，侍书早已带人等候在此，众人进了宫，来不及坐一坐，便朝英极殿赶过去。
　　
　　那日青璃拿下皇宫却是并没有废帝，所以燕秋风的年号仍在，他仍旧是大圣的皇帝，英极殿也仍旧是他的寝宫；只是这英极殿却再也不复往日的尊贵，宫人虽然听从青璃的命令对于他的一应用物照旧供给，身边却只除了崔安还跟着再也没人肯来看看他，就连御医受了青璃嘱托也是来去匆匆。
　　
　　人情冷暖，燕秋风倒是不在乎，他这几日以来，时常宛如在梦中，咳血也日益严重，身子每况愈下，仿佛每喘一口气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这天傍晚，阳光斜斜照进了英极殿的窗户，把窗棂上镂空的雕花投射在地上，那游龙陡然放大了好几倍。
　　
　　他躺在床上，强力的睁开眼睛，想看清楚那游龙的纹路，就像小时候很想要一样东西一样执拗，不怕被打被骂，也无惧死亡，可是努力的很久依旧看不清，他心中更是烦躁起来。
　　
　　“皇上，喝口水吧！”
　　
　　崔安没有离开他，只是在看着他的时候，那圆滑世故的脸上有了一股畏缩，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中毒了的。
　　
　　燕秋风轻哼一声：“走开。”
　　
　　崔安忙忙弯腰低头：“皇上稍微喝一口水吧！”
　　
　　燕秋风没有理会他，而是问：“大家都走了，你怎么不走？”
　　
　　“奴才不会丢下皇上，奴才要……照顾皇上啊！”崔安说着，面上似乎露出了几分真情，“奴才走了，皇上怎么办？”
　　
　　崔安又颤抖着将水递到了燕秋风唇边，燕秋风这次没有再拒绝，就这崔安手中咕咚咕咚喝了几口，那水从下巴上流下来，湿了衣襟，崔安忙拿布子去擦拭，便道：“皇上慢一点，慢一点！”
　　
　　青璃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床上那消瘦苍白的男子失去了往日的温润，整个身子仿佛只剩下了骨架，隐藏在宽大的衣服下头，那双眼睛的深处不在是那么的晦涩难明，竟然有着一丝淡淡的喜悦。
　　
　　“殿下！”
　　
　　侍书出声打断了青璃的沉思，也惊动了屋内的人，燕秋风转头正好对上青璃仿佛含着泪水的一双明眸。
　　
　　不过短短半年时间，她的身上褪去了那层晦涩阴暗，眸底也有了光明的气息，这是……那个男人的功劳吧？
　　
　　燕秋风觉得自己可以放心了，可是又很是心痛，一股烦躁无望的感觉涌上心头，他抓起崔安手中的杯子朝门口扔过去：“滚……都给朕滚……你们来干什么？来看朕是怎么死的吗？”
　　
　　青璃没有躲避，杯子沿着她的发髻擦过，摔落在地上，砰地一声，四分五裂，溅出的水，泼了她一脸。
　　
　　“燕秋风！”
　　
　　风煜冷冷喊了一声。
　　
　　“哼！”燕秋风轻笑一声，“怎么？你这护花使者做的可不称职，事后才来，算什么英雄？万一朕的杯子打到殿下的脸上，殿下这张如花似玉的脸可就……”
　　
　　他说着发疯一般笑起来，青璃愣愣的看着他，只觉的无数的水雾开始朝眼中聚集，心脏一抽一抽的疼痛，她忽然上前，将当厅的桌子一把掀翻了，狠狠吼道：“够了！”
　　
　　临走，莫言已经将一切都告诉她了，燕秋风所做的一切，甚至不惜以鲜血来描绘大圣的土地，为的，不过是她。
　　
　　想到此处，她的泪水再也止不住汩汩流下来。
　　
　　“燕秋风，你非要刺痛别人，也刺痛自己吗？”
　　
　　伤人三分，自损七分，这个人，就是以这样的方式来爱她的，这样疼痛的爱，原是他用了自己的生命在描画。
　　
　　燕秋风看着青璃被泪水冲洗的明亮的眼眸，忽然觉得自己仿佛戏台子上的木偶，主人早已知晓全部的剧情，自己还在卖力的表演。
　　
　　燕秋风低头，半晌，他道：“对不起！”
　　
　　一开始的时候，他的确是存了利用之心，可是到后来，当他决定要爱的时候，就只剩了这样一种方式。
　　
　　青璃问：“为什么？”
　　
　　燕秋风看向风煜，道：“我想单独和阿璃说几句话！”
　　
　　风煜看了看青璃，又威胁性的瞪了燕秋风一眼，便与众人一起出去了。
　　
　　青璃哽咽的问：“为什么？”
　　
　　“我的父亲老侯爷并没有去世……其实，杀你父母的罪魁祸首，是我燕家！”燕秋风自嘲的笑道，“我才是你的仇人！”
　　
　　燕秋风将所有事情的始末一一道来，青璃只是怔怔听着，末了，燕秋风道：“所以说，我一开始的确是存了利用你的心思，但后来，我是真的爱上你了……可是那时候，我唯一剩下的来爱你的方式便是伤害了……”
　　
　　“你天性聪慧，性子刚强也和软，这本来是好的，可是若然不逼着你，你却傻傻的不肯看清楚世情，我不愿意你被我的真情蒙蔽看不到后面的肮脏和血腥，大圣终归还是要靠你……”
　　
　　“阿璃，对不起……对不起……”燕秋风声声道歉。
　　
　　“我知道了……”青璃心口刀绞一般的痛，“我半生的痛苦……原来都是拜你所赐……你……”
　　
　　当所有的猜测变成事实，她想要恨他，想要杀了他……可是她忽然发现除了深深的悲哀，她什么也不能做。
　　
　　父皇母后的死，他有什么错？他也是他父亲权力欲望下的牺牲品，而他最终还是为了她，反叛了他的父亲。
　　
　　“阿璃……你原谅我好不好？原谅我……”燕秋风声泪俱下，“我知道没有资格求得你的原谅，我辜负了你……可是我的日子已经不多了，你……你……”
　　
　　青璃忽然站起身来，转身擦了擦泪水，头也不回的道：“你好好休息吧！三日之后师父会回来，我会请他来给你诊断一下。”
　　
　　“阿璃……”燕秋风喊道，“我父亲还没死，要小心他会回来的……还有，风煜是个不错的人，你和他……”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青璃冷冷说道，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燕帝五月十八日，大军回朝，青璃在乾元殿接见了群臣，在殿前空地上大摆筵席，犒劳三军，宴席进行了一半，忽然有宫人匆匆到来，一脸惊慌的扑到在无忧公主脚下，喘息着说出了四个字：“皇上……没了……”
　　
　　无忧公主手中的玉杯当啷一声落地，眼中泪水滚滚而下，伴随着后宫传来的十二声钟声，她提起衣裙朝英极殿奔去。
　　
　　燕帝二年的五月十八日，燕帝驾崩，无忧公主披麻戴孝亲自为他送葬，葬在元陵。
　　
　　朝堂的局势瞬息万变，群臣分为两派，以萧丞相和刑部薛啸秋为首的众臣上表要求立无忧公主为帝，而以新晋大臣刘炳玉为首的一众燕帝时期的新臣子则以“牝鸡无晨。牝鸡之晨，惟家之索”说什么也不肯立女皇。
　　
　　双方大臣在殿上展开辩论，萧丞相列举了无忧公主的政绩，更是以皇室血脉不容混淆，无忧公主乃是慕容一族和纳兰一族的后人，血统纯正为由占据了有利地位。
　　
　　刘炳玉不以为然：“谁知慕容家就没有旁的后人了？”然后从殿外请进了一人，黑衣挺拔，方额广颐，星眉朗目，尊贵不凡。
　　
　　众臣尚未出声，青璃已经站起身奔上前去，怔怔看着面前的少年喊出声来：“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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