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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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乔一鸣约好的时间终究还是迟到了一个多小时。叶九绫本来已经不抱有希望人家还等着自己。结果到了餐厅才发现，身着白衬衣的乔一鸣正一边捧着报纸一边很悠闲的喝咖啡。
　　
　　这样的男人，要么是太有教养，要么就是对程贺华太忠心耿耿。
　　
　　定下心神走过去，眼中的内疚恰如其分，叶九绫很真诚的笑着道歉：“乔先生，真是不好意思，临时有点事给耽误了，让你久等了。”她下班那会儿是真的没有办法，只好让顾远之跟着到了家门口，然后等他的车子走远后才又拐了出来的。
　　
　　乔一鸣站起身来寒暄：“没关系，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情。”衬衣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看上去很舒适，手边还放着电脑包，应该是一下班就过来的。
　　
　　叶九绫坐定后率先开口：“乔先生，很高兴认识你，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
　　
　　乔一鸣打断她：“知道，叶小姐，你是程先生的侄女，我早有耳闻，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了。”
　　
　　叶九绫微微蹙眉，第三次？为什么她只记得今天早上在电梯里是第二次遇见他？
　　
　　乔一鸣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微微笑着解释道：“还有一次是在机场，那个时候正好恰逢你从美国回来，程先生派我前去机场确保你的安全，所以并没有出来和你相见，你不知道也是正常。”
　　
　　眸光微闪，叶九绫很快就笑靥如花：“原来是这样。”这算是什么，监视？有些自嘲的想着，叶九绫眼前闪过了程贺华金丝眼镜后面那双闪烁不定的眸子。
　　
　　一顿饭吃下来，两人基本上已经畅所欲言了，乔一鸣的幽默和风趣让叶九绫也忍不住展开许久不见的笑颜。
　　
　　就这样渐渐地熟稔了起来。然而却仿佛是约定好的一般，在公司遇见叶九绫时，乔一鸣最多也就是点点头微笑一下，在外人的眼里，他们不过是公司里一对互不干扰的同事。
　　
　　他真的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很多时候，叶九绫都不得不这么承认，仿佛能读得懂旁人的内心世界，不用多说一句话，他们之间只需眼神的交流就完全可以心领神会，于是渐渐就变成了很知心的好朋友。很多事情叶九绫都愿意跟乔一鸣谈，也许是一个人承受的压力太大，又或许只是因为他是旁的无关之人，所以很多话说起来反而很轻松自在。
　　
　　周五快要下班的时候，叶九绫很突兀的接到了程贺华的电话，说是晚上有个小饭局，想邀请她一块儿参加，叶九绫没有拒绝，因为她知道，程贺华做任何事都是有理由的。
　　
　　找她去自然也不会例外。
　　
　　于是推掉了晚上和顾远之的约会，早早就收拾好等在家里。果然，七点半左右就收到了程潋墨的短信：我已经在楼下。
　　
　　锁门下楼，程潋墨挺拔的身影在小区的树下闪过，看见她从楼梯口出来，随即迎了上来，眼睛里全是满满的笑意。
　　
　　她只好也对他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别扭比以往胜了几分，所以就显得有些不自在了。
　　
　　两人挨得很近，几乎胳膊靠着胳膊走在一起，近到叶九绫完全可以闻见程潋墨身上那股淡淡的带点烟草味，以及混合着古龙水的味道，一丝一缕的飘进自己的鼻翼里，想躲也躲不开。小巷太窄，车子自然是开不进来的，所以就停在了巷子口。老远就看见那辆扎眼的阿斯顿马丁，有路人频频回首行使注目礼。
　　
　　因为约好的时间还早，所以程潋墨开得很慢，再加上红绿灯的影响，所以基本上一路上走走停停，到了地方已经快要九点，还是第一次去见程贺华的那个高级会所，是程家自己的产业。
　　
　　周围一片安静，静悄悄的就像没有人存在。可是叶九绫知道，这里每一扇门后面都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歌舞升平，纸醉金迷，男男女女，各取所需。
　　
　　程潋墨领着她进了最里面的一间包厢。
　　
　　叶九绫没想到会看见乔一鸣，所以愣了愣，随即笑着打招呼：“真是巧，你也在。”
　　
　　程贺华爽朗的大笑声响起：“哈哈哈，我给小乔打过电话，今天正好有时间，所以就把你们都叫出来，大家一起聚一聚热闹热闹。”
　　
　　乔一鸣很有礼貌的站起来朝叶九绫和程潋墨点了点头：“程先生，叶小姐。”在这个房间里，尽管他不想承认，可是他的确是最没有地位的一个。对面坐着的是自己的老板，老板的儿子，以及儿子的老婆。
　　
　　程潋墨只是朝他礼貌的笑了笑，目光就转到了叶九绫身上，仿佛永远也看不厌烦，就算一辈子就这样默默地看着她也是十分欣喜的一件事。
　　
　　“都是一家人，这么客气做什么。”程贺华拍了拍乔一鸣的肩膀，仿佛是不太满意他的过分疏离和拘谨。
　　
　　乔一鸣只好跟着笑了笑，忍不住推了推眼镜，不知怎么的，眼光就飘到了坐在他斜对面的叶九绫身上。她今天穿了一件很家常的短袖衫，头发由于长时间没有打理显得长而凌乱，有几缕垂了下来随着她的动作而轻轻摇晃着，一双如水明眸就被藏在了那些细密的刘海后面，他看不清她的神情。这样的场合，她一向都是淡淡的，这次也不例外。
　　
　　叶九绫是知道的，这会所提供的餐食大部分都是西式的，然而老板光临，自然是需求什么就做什么，只需一句话就能搞定。所以当鱼贯而入的服务员送进来中式的饭菜时，叶九绫并没有很吃惊。
　　
　　程贺华甚至还要了一坛不知道是什么名字的酒。
　　
　　很小很精致的杯盏，外壁有精美的陶瓷花纹，清透的液体盛在里面，可以看见自己小小的倒影。叶九绫拗不过程贺华的劝说，只好喝了几杯，桌上的菜色很精美，尤其是那道胭脂鹅脯看得她食欲大增，忍不住夹了好几块吃了，也顾不得去考虑晚上吃这么油腻的东西会不会长胖。
　　
　　“最近工作怎么样？忙不忙？”程贺华问乔一鸣道。
　　
　　乔一鸣忙放下筷子回答：“就那样，这几天正赶上上面严查，总是会有国税局的人上门来找事儿，晚上的应酬也比较多。”今晚他就是推了两个饭局过来的。对于程贺华，他一向都是言听计从，所以即使只是吃饭聚一聚这样的小事，他也会很认真的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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