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番外：如果没有最初（下）

29 番外：如果没有最初（下） (第2/2页)

“你知道吗，我是那么爱你的啊。”她看着手中的头发说道，“还记得小时候吗，那年你一个人跑回到你娘的墓地，一声不吭，我不知道你去了哪，去干什么，那么远，下了那么大的雪，爹爹不在，我不知道怎样去找你，我就天天爬到咱们家后面那座山顶上，我想只要你回来我就能第一时间看到你了，我等了一天又一天，有一次一脚踩空，滑到一个雪坑里，雪那么深，快堆满了我的身体，我在上面死命的叫着哥哥你，我在想，怎么办，哥哥不会回来了，我也快要死了，不过最终我还是自己爬了起了，看，我还是不会因为你去死的，以前说的那些是吓唬你，骗你的。如果那时候你和我讲清楚，你是要回家看你娘，你还是会回来的，这样我就不会那么傻了。”终于她抬起头看他，“你为什么不说呢，什么都不说啊。”她又笑了笑，“我不会等你了，哥哥，你可要好好保重啊。”她手微翻，那缕头发随意的飘散在地。
　　
　　冬日的阳光下，她的身影渐行渐远，那么孤荡空灵。
　　
　　他抬起头，不想眼泪流下来，眼睛酸疼，他终于忍不住，双手捂住脸，大片大片的水渍从指缝间溢出。
　　
　　他很久没有回家，从刚开始的浑浑噩噩到后来的麻木。他也托人打听，得知她并没有嫁人，两年后，他寄了第一封家信，信上说他娶了一门亲了，一个温柔的女子。对方是他长官的女儿，在军队草草办了喜宴，没能回家。
　　
　　不久，他听说她嫁人了，嫁给一个农夫，那夜里他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早上起来发现枕头以湿透，这是他三年来第一次掉泪。
　　
　　在爹的第四年祭日前他终于回家，家里很冷清。婉儿当然不在，她有了自己的家了。那个在他印象中一直是很端庄的女人，四年内却是像是一下苍老了十几岁。
　　
　　如果那天夜里他没有睡不着而起来，没有走到爹的牌位房，也许他就永远不会知道。
　　
　　那个女人，婉儿她娘，她关着门在里面压抑的哭泣，他本想转身就走，可一句话就像是炸雷，把他打蒙在原地。
　　
　　你以为婉儿是你的女儿？
　　
　　那个女人哭笑的说：“你儿子回来看你了，你和那个贱人生的好儿子啊，你以为我不知道，从一开始你就欺骗我，呵呵，你以为婉儿是你的女儿，你配吗？你骗我我就不能背叛你吗？你和那个贱人毁了我，你儿子休想得到他的幸福。婉儿…我的婉儿，是你们，是你们毁了我…
　　
　　他跌跌撞撞的走了回去，铺天盖地的悲伤压着他。他想起那天握着他的手，告诉他是他和他娘的亲儿子，那么他和婉儿是亲兄妹。他爹用那么恳求的语气对他说，绝对不能和婉儿在一起。
　　
　　绝对不能，不能…
　　
　　他抓住胸口的衣服大口大口呼吸，婉儿！
　　
　　他牵了匹马冲了出去，他也不知道他想去干什么，他只知道现在想见婉儿，疯了的想。他没去过，但他知道她住哪，一直都知道。到那里时已经是大清早，见到的是她丈夫，那个憨憨的农夫，还有站在旁边的她，穿着青灰色的衣服，他记得过去她是那么喜欢穿鲜艳的衣服，那么好看…
　　
　　他踯躅片刻还是走了上去。她看着他越走越近，眼泪毫无预兆的掉下来。
　　
　　“婉儿..”
　　
　　“娘子。”她丈夫立刻上前帮她擦干眼泪，“娘子这是怎么了？”
　　
　　两人的动作是那么自然亲呢。
　　
　　他看着他们俩，慢慢放下手来。他此时才醒过来，当初自己什么都没有说，欺骗也好，爱也好，现在，她已经有他人来疼她，一切都回不去了不是吗。
　　
　　“哥哥，你回来了…”
　　
　　风轻轻吹起他的头发，他看着她微笑。苏婉，为什么我们要非得要有那么戏剧的结局才算结束…
　　
　　就这样吧，如果你已经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