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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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芦溪为了好好入睡，开始喝睡前红酒。但是酒量似乎很差，有时喝着喝着就糊涂了，稀里糊涂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那天，她在喝睡着之前，终于说清楚了一件事——她为什么不敢离婚。
　　
　　“我和他啊……是大学情侣，在一起……十几年了吧！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一个。大四那年，快毕业时，我们不小心……怀孕了。可是，他刚拿到H公司的offer啊，他说我们不为前程努力，哪有资格为人父母！所以……所以我去医院把孩子做掉了……”
　　
　　她开始哽咽，渐渐变为抽泣。
　　
　　“可是……那个手术，出了意外。清宫不全，宫內残余引发感染，却没有及时处理，最后拖到两侧输卵管堵塞，医生说，我再怀孕的几率基本没有了。我们真的真的再没有资格为人父母了……”
　　
　　“那时我真的恨死了自己，也恨他。可他……把头埋在我手心里大哭啊，哭得像孩子，我从没见过他那样无助……悲恸。那段日子，我们俩，就像一对摔烂的暖瓶，内心支离破碎，只能默默靠在一起，流泪流泪。”
　　
　　“后来……我们努力工作，把100分的事情做到120分的努力，把婚礼办得盛大甜蜜，让长辈的晚年尽量富足安宁，我们一起旅行、健身甚至玩网络游戏，努力填补所有空下来的时间。可是……无论再做什么，都填补不了……那个失去的孩子……在我们心中……留下的空缺……”
　　
　　“你说！我们……我们怎么可能分开！我们分开，怎么对得起，那个被我们亲手流掉的孩子？我唯一的孩子……”
　　
　　她絮絮叨叨地说，从悲切，到渐渐含糊不清，低低嗫嚅。
　　
　　“可是，他一定是厌倦了……不然，他为什么要接受三年的海外公派，他为什么要去南宁，他为什么要和她……为什么……”
　　
　　我静默地听，直到那边再无一点声息。
　　
　　我突然站起身，把电脑重重地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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