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戮力死战

第三章 戮力死战 (第2/2页)

吴军阵地上，看着势如破竹的第十军，胡汉杰不由地轻声叹息道：“北唐兵锋，竟然锐利如斯！“
　　
　　“北唐以武立国，所有的王牌都是实打实打出来的，不像建业的禁军只会踢正步。“韩言扬了扬眉，轻声笑道：”曾布的第十军还算不上顶尖的王牌，襄樊的十五军、河北的二十九军、关中的第七军，那才是北唐顶尖的王牌。不过眼下，就是曾布的第十军，也已经足够让我们头痛了。让宋希甫撤下来吧！我们还没有这个实力和他们硬拼，耗死他们！“
　　
　　“是！“
　　
　　唐军的攻势锐利凶猛，已逐渐占据了场上的主动。只是曾布的脸上却没有显出半分轻松的意思，到了这个地步，韩言依旧没有出动部队增援，其意图已再明显不过。他就是要将自己困死在锁合山。心中的不安愈来愈重，大战连日，他居然都还不清楚韩言的确切兵力，多次的试探也都被对手轻松化解，这也是他一直无法扭转局势的重要原因。
　　
　　交战厮杀的声音不断传来，但传到曾布耳边却越来越轻。第十军的攻击进程显然相当顺利，必然已攻至阵地核心之所。浓重的血腥味，仿佛融入了空气之中，一直不曾散去，令人阵阵作呕。
　　
　　第一防线的吴军显然无法抵挡如此犀利的进攻，丢下满目的疮痍和奄奄一息的伙伴，在指挥官的带领下逐批次向后退去，在伤亡了近三千人的代价下，第十军终于突破了第一道防线，曾布随即令张猛的四十军军替下第十军，追击前进，从正面再次向吴军发起攻击，两个混协军紧随其后。两个整编军从两翼迂回侧击，四十一军殿后，其余各军之余部同第十军一起作为全军预备队。
　　
　　接下来的战斗愈发艰难，唐军虽然每次都能突破吴军的防线，但却不能将其击溃。阵地上的吴军一旦失去坚守的可能，便会有组织地向后退去，由下一道防线的吴军阻击曾布所部，而败退的吴军则会退到更后面的地方，依托有利地形，同早已在那里的同伴一起坚守新的阵地。锁合山的纵深地势及韩言提前构筑的防御工事，提供了这种战术的执行条件。
　　
　　曾布屡屡想要全歼对手，但一来地形不熟，更十分不利于大兵团展开，而来韩言总是在关键时刻出兵袭击唐军各部之结合地方，屡屡寻得突破点，逼得曾布不得不分兵回防。他也多次想要将吴军“放进来打”一口吃掉这一支出击部队。只是吴军并不恋战，而且步兵居多，接着山野地利灵活进退，曾布屡屡不能得手。
　　
　　唐军此刻好像一头身强力壮的大笨熊，拼命追赶一群蜜蜂，却老是将拳头打在空气之中，反而不时地被蜜蜂蛰上一口。吴军像是一条脱了毛的癞皮狗，死死地赖住了曾布麾下参差不齐的十一个军。不死守、不决战，但坚决抵抗。
　　
　　山坡上的韩言静静地关注着战局的发展，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唐军已渐渐失去了耐性。虽然阵地还在不断地丢失，但唐军的进攻已不像一开始那样的犀利流畅，再没有了得心应手的节奏，突破防线的战斗对于他们来讲已愈发困难，除了少数几个建制比较完整的王牌军，其他部队都有了明显的下滑趋势。
　　
　　而曾布，这位北唐两淮第一人物的用兵手段虽然依旧大家手笔，但难掩那一份急躁。若是放在平时，倒也不甚要紧。但在今日这般顷刻间决定生死成败的关键时刻，就好像在头上悬着一把利刃一般危险。
　　
　　他抬头望天，似是在寻找那早已消失在天空的那一抹身影，目光中似无尽回忆在流淌。这一天，原来一等了这么久了么？他这样轻轻地问着自己。转过身，望着身后这一群衣甲鲜明，整装待发的青衣甲士。
　　
　　韩言露出满意的笑容。东吴地处江南，地理位置上不足注定骑兵部队的缺乏，在野战上常常因此受到西汉、北唐的压制。这也是东吴在两淮同北唐对峙百多年，一直无法占据优势的一个重要原因。这一次方信北伐，八万多人马，骑兵却连五千都不到，骑兵之缺乏可见一斑。方信大败后，韩言乘势而起，先后整合了近千余骑兵部队，加上他从南京挑选过来的六百精骑，手上已有一支可观的机动力量。更为重要的是，这一支部队自交战以来，一直不曾露面，只要他调用得当，必然是一大奇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