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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6 (第2/2页)

‘姐姐?’
  
  慢慢地,她眼中的笑意敛去,站在她身边的英俊男人眉头隐约动了动,冷淡地看向她。
  
  印宿瑟缩了一下,低下头去,又不自觉地推了推眼镜,模糊地应了一声。
  
  池乔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雪纺纱裙子,一直到膝盖,她光着小腿,她的小腿修长而光洁,再往下,纤细的脚踝,平跟的粉色浅口女鞋。
  
  印宿的视线一直往下走去,最后就定在地上不动了。
  
  ‘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池乔楞了一下,而后飞快地走过来,亲昵地挽着印宿的手臂,甜甜地嗔怪。
  
  ‘也不通知我一声,我跟觉夫也好去机场接你嘛!’
  
  卫觉夫忽然偏过头去,漠然地向她看了一眼。
  
  印宿讷讷地解释,‘我也只是今天早上刚到。’
  
  ‘对了,我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了,我们上楼去说话。’池乔不由分说地就拉着她走到二楼的卧室。
  
  池乔的房间很是香艳,像是一个后宫妃子的房间,精致的太妃椅,泰国丝绸装饰的软塌,天花板上是硕大的蒙古包式样天篷,四周悬挂下来长长的柔和的织物,在半空中飘来荡去。
  
  她小的时候,就喜欢这种调调,一种不安分的气质。
  
  父亲却一直依据此来批评她的审美观,用他的话简单概括也就是没格调,低级趣味,或者是俗艳的格调,低级趣味的格调。
  
  这并不奇怪,两代人思维中总是存在一些代沟的,就像父亲总坚持认为,印宿现在戴的大边胶框眼镜才是她最好的装饰一般,别人可不会那样认为,至少,她曾经唯一需要取悦的男人对此并不以为然。
  
  一走进卧室,池乔立即跳到床的那边,一阵翻找,再抱了满怀的东西,又像小鹿般跳回床上,再跳下来,跪坐在地毯上。她把相册都摊开在床上,一张张地掀开给印宿看。
  
  散落在床上的,还有一个蕾丝花边的戒枕,亮晶晶的粉钻指环环绕在缎结之间,异样的璀璨。印宿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在池乔身边坐下。
  
  ‘刚拿到婚纱照,挑得我眼睛都花了。’她噘着嘴,大声地抱怨着,‘你来帮我挑一挑哪一张最好看,我穿哪一件婚纱最漂亮?’她一边说着,一边仰头问印宿,‘是这件,还是这件?’
  
  她指着照片,然后一张张地把照片放在下巴旁比对着给印宿看,笑容天真,像是一个急急想要得到大人称赞的孩子。
  
  印宿觉得她很可爱,她从不记别人的仇,自己也就固执地认为别人不会记恨她,所以她即便是做错事情也不以为意,永远都能够这样若无其事,像是那些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今天的这一番举动,若是旁人,定会以为她刻意炫耀,态度张狂,印宿却知道,她只是不自知。
  
  她才二十岁,只是一个孩子,鲜活透明得像一杯纯净水一般,一眼下去,便能够看到全部的内容。
  
  一些事情,她还不知道。
  
  她不知道自己的不自知会伤害别人。
  
  她只是在笑,那样地无辜。
  
  姐妹俩个于是全部脱了鞋趴在柔软的软塌上,然后印宿会认真地在那些照片中挑选,她很认真地挑选,然后告诉池乔自己认为哪一张最好看。
  
  哪件婚纱最适合她,哪一张中她最漂亮,哪一张中,他们看上去令所有的人嫉妒……
  
  池乔听后会欢喜地笑,因为,大部分时候,那跟她心中选的一样。
  
  从小到大,她们一直在很多抉择上都有相似的标准,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男人。
  
  所以,她会在第一眼的时候爱上印宿的新郎,现在,是她的。
  
  印宿看着池乔托着下巴,眯起眼睛,像猫一般满足的表情,笑容变得有一些遥远,与哀伤。
  
  ‘这一张,我也觉得哎,但可惜,觉夫没怎么笑,不过还是好看极了。’
  
  她从一大叠的照片里评定了半天,终于挑出一张,大声宣布。‘那就把这一张放大,结婚后挂在我的新房里。’
  
  照片上,池乔光着脚踩在草地上,朝着卫觉夫飞跑而来,巨大的洁白的裙摆在半空里飞舞,不可思议的美丽。
  
  ‘阿乔,天晚了,我该回家了。’印宿忽然起身,穿上一边的鞋子。
  
  池乔偏过头,表情困惑地问了她一句。‘姐姐,这里不是你的家吗?’
  
  印宿楞住,好长时间才点头。
  
  这里当然是她的家。
  
  不然,她就没有家了,那样,会太孤单。
  
  车子沉默地开动,池乔站在路边,对着车窗笑意盈盈地挥手,‘明天记得早点过来哦!’她夸张地用手挡住嘴巴,围成一个大喇叭形状,可以清晰地看见她的口型。
  
  印宿朝她微笑着,还未来得及回答,车子已经飞快地出去。
  
  车子里面安静极了。
  
  印宿掉过头,看向坐前方专心开车的男子,轮廓分明的侧脸,神情永远令人看不出情绪,而且,他真不是一个爱笑的男人,即便是那些照片里,他的神情也一直是冷冷清清的。
  
  当年他亲手为她戴戒指的时候,不也是这样?
  
  转头看向外面,这才发现车子开得飞快,眼见着路边一辆辆的车被甩到身后去,那些急速闪过的灯光,渐渐地在眼角连成一片。
  
  印宿在心中默默地数窗外一点点后退的灯,刚数到二十一的时候便乱了,于是没有再往下去数。
  
  她安静地坐在后座的黑暗中,一动不动,看不出来脸上确切的表情。
  
  几分钟后,她忽然伸出手,打开后座的车窗。
  
  夜风遽然地灌进来,印宿被风呛到,猛地咳嗽起来,卫觉夫若有无地从后座镜中了扫过她一眼。
  
  她低着头,感觉到那些被风吹动的发,打到脸上竟扑簌地疼。
  
  车子很快就到了西郊,最终蓦地停在社区门口。
  
  印宿便狠狠地冲撞上前面的座位,她扶着一边的门把手笨手笨脚地坐回去,一边揉额头一边苦中作乐地暗自庆幸,幸好她没有坐前面的副驾座,否则,撞上的便是车的前窗玻璃了。
  
  这种进口车,若是裂出一条缝,想来也是要花很多钱去修的。
  
  卫觉夫坐在驾驶座上,沉默地看着前面,一句话也不多说。
  
  车连引擎也不曾熄灭,却也无意驶进社区内去,印宿知道他是在等她下车。
  
  她推开门,一只腿刚伸出去又迟疑了一下,她转身问了一声,‘你……你还有几件衣服在这边,要不要,顺便把它们拿走?’
  
  他偏头睨了她一眼,目光清冷,‘你直接扔了就行!’
  
  印宿楞了一下,然后飞快地下了车,刚关上车门,车就立即开走了。
  
  她站在原地看着车尾灯的亮光慢慢地消失,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些难过。
  
  他竟是连听她说谢谢的时间都不想给她了。
  
  洗完澡,躺在床上,或许是白天的时候睡多了,现在有一些失眠,辗转着直到半夜都没有睡意。
  
  她抱着电话,在地板上坐下,仰着下巴,脖子靠着席梦思软软的床垫。
  
  不知道这个时候公寓里有没有人,这个时候,Kimberly已经下课了吧,如果没有约会,应该会在家。
  
  电话响了两声后,‘喂!’气冲霄汉的声音。
  
  当Kimberly只有愤怒到极至的时候才……
  
  Kimberly的声音听上去火冒三丈,‘是Suzy吗?你的电话来得真是时候,你知道不知道你的那只懒猫做了什么?’然后是拖鞋狠狠落到地板上的声音,其中,隐约听见猫尖利的叫声,像是被追杀一般。
  
  印宿把话筒拿开了一些,这些嘈杂的声音虽然震得她的耳朵都疼得厉害,心却悄悄地温暖起来。
  
  ‘阿诺它是不是又惹你生气了吗?’她轻声问。
  
  ‘它哪个时辰不惹我生气,恩?以前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一直没跟它计较,它倒是张狂起来,今天我上课回来,它跑到我房间,把我房间里弄得跟糟打劫了一般,更可恨的是它连我的熊都敢染指,你知道它对它做什么了么?’
  
  ‘做什么了?’她小心翼翼地问。
  
  那头安静了半天,然后印宿清晰地听到了熟悉的深呼吸。
  
  吸气……呼气……
  
  几秒钟后,Kimberly的声音很平静。‘它把熊的鼻子咬下来了。’
  
  印宿楞了半天,满是歉疚地开口,‘真是对不起。’
  
  ‘我怀疑它是不是吃错了药,不然就是到了更年期,或者是发春躁动期。’她在那头恶狠狠地诅咒着,印宿安静地听着她念叨,紧接着她蓦地又爆出一句粗口,‘啊!它又在碰我的东西了,不说了。’
  
  电话挂上了。
  
  印宿好长时间没有动,她听着话筒里响起的声音,一声声地,像是海水规律地从海螺空空的壳上冲过,一遍又一遍地,在死寂的夜晚遥远传过来。
  
  她依然坐在地板上,低头盯着自己光裸的脚,在深色地板上,十个脚趾头委屈地蜷缩着,皮肤上面闪烁着一些白花花的光泽,愈看愈是冰凉。
  
  坐起身,她走出客房。
  
  她站在主卧室的门前,印宿轻轻探脚出去,像是下水之前,不安地试探着水的温度。
  
  她碰到了一双鞋子,终于心定了下来。
  
  穿上鞋,走了进去。
  
  卧室里没有任何的灯光,窗帘也拉得紧紧的,四处都是深沉不带光泽的黑色,压着印宿的眼睛。
  
  她按照着记忆中的路线,颤抖着手从床头抽屉翻找,手指在角落中碰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小小的,孤零零的圆形金属环,在黑暗中,发着冷冷的光。
  
  曾经的,她的婚戒……
  
  她手一颤,手从那枚戒指上飞快地移开,她轻颤着翻找,记忆中,这里有一包烟,结果,果然还在。
  
  硬质的纸烟盒被压得瘪瘪的,似被肆意搓揉过一番,印宿用了好长时间才从里面抽出一支出来,用中指与无名指夹着,迟疑了半天才放到嘴里。
  
  涩涩的烟草味道从唇齿边一直开始蔓延。
  
  别墅所有房间的天花上都有物业公司安装的烟火感应探头,且异常的灵敏,一点点烟雾就会触动警报系统,所以她没有点燃它,就只是这样噙在嘴角或深或浅地嗅,小孩子吃糖一般,接近于痴迷。
  
  全身所有的知觉都集中到那支细长洁白的烟嘴上,那种猛烈的清香,半是清晰半是迷乱,精妙入微。
  
  在车内狭窄而压抑的空间内,她也嗅到了。
  
  是从卫觉夫身上散发出来的。
  
  这包烟,也是他留下来的东西,她只是对这种味道有一些贪恋,纯粹只是气味而已,跟人无关。
  
  她抬手,指甲抵着饱满的烟体,略微用力,划破了那张薄薄的纸,有些细屑的东西掉下去。
  
  她缓缓剥开里面的半片烟叶,放在在嘴里,牙齿轻轻地咬,好长时间,就那样坐在地上,牙齿无节制,看不出节奏地轻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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