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故事
第八章 故事 (第2/2页)“他们和香朱果有什么关系？”
“我慢慢讲。很久以前……”
“怎么都是很久以前，到底多长时间。”
“你这个孩子还真较真，大概几百年前吧，龙骑将柯蒂斯受了重伤，陷入昏迷，他的夫人为了给他疗伤请遍了所有的名医和魔法师，然而，他们都束手无策。后来人们告诉柯蒂斯夫人有一种果子有奇特的疗伤作用，只要能够拿到足够新鲜的果子就可以让柯蒂斯起死回生，于是柯蒂斯夫人雇了很多的骑手不停的将新鲜的果子往龙骑将的府里运，但是都不能保持新鲜，于是有人告诉柯蒂斯夫人将这种果子在府里面种植，就可以救起龙骑将了，于是夫人开始试种这种果树，可是无论是移栽还是用种子培育，树苗都无法成活。夫人每天都在树苗旁忙活，终于累得吐了血，有一天她发现一颗种子冒了芽，她很奇怪，后来发现原来，是她把血吐在上面的一粒种子，发现这个情况以后，她就每天用自己的鲜血浇灌果树，直到果树开花结果，龙骑将的伤治好了，由于这种果子有奇异的香气，颜色又是红色，所以人们叫它香朱果。”席勒停了下来
“然后呢？龙骑将和他的夫人呢？”
“他们……嗯……他们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席勒终于给出一个完美的结局。
“席勒老爹，”文森踌躇道，“难道种香朱果真的需要用自己的鲜血吗？”
“当然不，”席勒道，“我不是带你种过香朱果吗？你什么时候见我用血浇灌过？告诉你吧，我有一本笔记，里面都是讲怎么种东西的，有时间你拿去看看。好了，我很累了。”
席勒老爹没有来得及亲手将自己的笔记交给文森。其实，在文森还没有进入森林的时候，席勒老爹已经病倒过一次，只不过由于牵挂着文森，席勒才挣扎着进入森林，一场大雪，他的病情更加严重。见到文森后，席勒老爹的心情舒畅，带着文森在森林里四处转，平整土地，建木屋，虽然从表面上看起来相当矫健，但是这些事情也一点点消耗掉了他体内的生命力，席勒老爹的确是累了，是对整个生命的疲惫，讲完故事的晚上，席勒老爹病了，而且一天比一天严重。
文森想尽一切办法想把席勒老爹留住，他又想起了尼尔森的亡灵魔法。
“老爹，我学会了一项法术，可以把你的灵魂留在一件物体里，就像岩一样。”看着席勒老爹日渐黯淡的双眼，文森一边解释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枚银币，这是他仅有的三枚银币之一。
“银？！这可不是保存灵魂的好东西。”席勒老爹看着银币笑了笑，强撑起身体道：“告诉你个小常识，银不但不能保存灵魂，被装入银器里的灵魂比他自然消散的速度还要快，所以牧师们常用银器来为人们做法事，好让那些经历痛苦死亡过程的人们尽快平静下来。文森，人的生死都是自然的规律，就好像种庄稼，不管你有没有收成，冬天还是会准时到来。何必为了一个心愿，束缚自己的灵魂，让冬天来吧。谢谢你了，文森。”
看了一眼岩，席勒老爹鼓起最后一点儿力气道：“文森，如果你以后能够找到方法把岩的灵魂和魔晶分开，你要让岩自己选择它的去留，灵魂被禁锢可不是一般的痛苦。”
文森含泪点了点头。听到席勒老爹的遗愿，岩也走过来用舌头舔了舔席勒老爹的脸。
当晚，席勒老爹在木屋中逝世。如果有什么能让一个孩子快速成长，亲人的过世无疑是其中的一种。席勒老爹被埋葬在小山包的顶部，从那里能够看到怒龙江奔腾的江水和大片的淤积平原，这是席勒老爹心目中的庄园所在地。
文森是在整理席勒老爹遗物的时候，发现他说的那本笔记的，本子上没有文字，因为席勒老爹不识字，只有一幅一幅的图画，用碳条画的，本子的第一页是一个姑娘的画像，栩栩如生，画中人像的眼中有着一丝淡淡的忧伤。画像的后面全画的是植物，从种子到发芽，到幼苗，最后到花和整个植株。在这些画上，文森认出了菘、香米和香朱果。
月光照在怒龙江上，冬日的江水泛起了片片银光，如利剑上闪烁的寒芒，显得格外的冷。文森坐在席勒老爹的坟墓旁，看着不能向下游宣泄，而逐渐四溢开来的怒龙江水，不知在想些什么。岩站在文森的旁边，看着文森日渐消瘦的身体，心下有些着急。这几天，文森只是机械式的在固定时间将他召唤出幻兽石，如果他自己不要求，就不会召它回去。而文森自己，不是浏览席勒老爹留下的笔记，就是坐在墓旁发呆。
“想听我讲故事吗？”岩忽然道。
文森没有动。
“席勒老爹给你讲了那么多故事，”岩不理会文森自言自语道，“我也给你讲一个有关爷爷的故事。”岩的声音干涩起来。“从前在一片森林里有一匹年轻的头狼，他有武力，但没有智慧。有一年冬天，和今年一样雪来得很早，年轻头狼带的狼群没有及时迁移到南边的草场，大雪一来，森林里就没有了食物，开头几天森林里还有些小动物，但是架不住狼多肉少，很快就断了顿，那时候，大家饿得够呛，四处找食，碰到老虎啊、狂暴地龙什么的，没的说，大家一拥而上，不管死多少狼也要吃它几口。那年冬天，森林里没有一种动物能够躲过狼群的攻击，这造就了狼群的赫赫威名，以至于大小动物只要远远见到狼群，就跑的比什么都快。但是这也弄得狼们找不到多少食物，狼群因此减员严重。往南迁徙的路上，不断有狼饿毙，后来老狼们决定牺牲自己，把自己作为狼群的食物，才使整个部族能够撑到南方。”
“你就是那只头狼？”文森想起岩说过的吃掉自己爷爷的话。“老狼里就有你的爷爷？”
岩点了点头。“就像席勒说的，大自然没有怜悯，该来的终究会到来，我们所能做的就是面对，等着自然击垮我们，或者我们自己击垮自己。”
“我看，”文森站起身，“我还是学着做个农夫，顺应自然的变化，并在这种顺应中得到自己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