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绊【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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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小紫说这三天她可以自由活动，那千春也不客气，吃完早饭之后就拿着伞朝神社的方向冲去。今天是阴天，乌云压顶，隐隐有了下雨的迹象。而那个白衣少年还是拿着扫帚在神社前打扫，发现不远处跑过来的小丫头，他无奈地摇头。
　　
　　“我不是说过我有时间会来找你吗？你不用专程走这么远的路过来啊。”神社本来就在比较偏僻的地方，别说离他们暂时的住所了，甚至离村子都有那么一点距离。
　　
　　“不要，千春等不及了，他们说三天后就要动手然后离开。千春知道我们总有一天会分开，但千春真的不想离开楠夏啊……有啦！楠夏和千春一起走，好不好呀？”她抓着白衣少年的手摇晃着撒娇。
　　
　　“三天后啊……”他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
　　
　　“怎么啦？有问题吗？楠夏看上去好奇怪的样子。”千春不高兴地皱了皱鼻子。
　　
　　“我都说了我不是楠夏啊……算了，我等一会儿去村子送药，你也跟着好了。”他顺手揉着千春的脑袋，看到她一本满足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笨蛋，你这么粘着我真的可以吗？小心有人会吃醋哦。”
　　
　　“诶？楠夏是说千夏吗？哼，我们不谈她。”她最讨厌夕树楠夏提起千夏明日香。
　　
　　“千夏？那又是谁啊？喂喂，别擅自把那个人的记忆安在我身上啊。”白衣少年捏了捏小丫头的脸，“果然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鬼啊，快点长大吧。”
　　
　　千春的脸上写着一个巨大的问号：“诶？”
　　
　　“别烦恼了，现在的你是想不出来的。多关注身边的人吧，有些事情要是等错过之后才发现，会追悔莫及的。”白衣少年轻轻点了一下小丫头的眉心，笑容中带着莫名的苦涩。
　　
　　千春似懂非懂地点头。
　　
　　“你这是要死跟着我的架势吧？那我也不好意思让你看着我扫地，陪我去村子送药吧，然后你帮我好好陪那些孩子玩。他们都是半年前患上怪病的孩子，很寂寞，你就说说外面的事情给他们听吧。呐，可以吗？”少年温柔地浅笑着，“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得很好的，对吗？”
　　
　　“送药吗？太好啦！楠夏以前都不让千春跟着楠夏一起去村子看病的……千春超开心！”小丫头挥舞着手臂欢呼。从前她提出要与夕树楠夏一同去村子看病，他都用各种理由拒绝。千春即使不高兴，也不敢忤逆夕树楠夏，只能偶尔借着跟父亲送东西的机会下山去找夕树楠夏。
　　
　　“你口中的楠夏是个医生？”
　　
　　“嗯？楠夏超级厉害，认识好多草药！村子里的好多病人都是楠夏和爸爸一起治好的。”她这里口中的“爸爸”是指她的养父，夕树楠夏的生父。
　　
　　“救死扶伤的医生吗？我和他果然很不一样。”
　　
　　“咦？”
　　
　　“没什么，我去收拾一下，你在这里等我。”白衣少年耸肩，拿着扫帚走进神社，大概是去洗手加拿药。不一会儿，他便提着一个箱子，对千春伸出了手。千春自然抓住，一路在他蹦蹦跳跳说个不停。
　　
　　村子里的人对白衣少年都很尊敬，看到他皆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主动向他问好，比较热情的还拿出自家种的蔬菜给他，但被他以“回来再拿吧”的理由一一婉拒。
　　
　　拉着她绕到一户人家前，他总算停下脚步，松开她的手敲了敲门。
　　
　　一个满面愁容的中年妇女开了门。
　　
　　“您好，小南最近的情况怎么样？”白衣少年一边领着她进门，一边问中年妇女。
　　
　　“医生你前段时间不在，没有你照看着，好像完全没有起色。医生，说实话吧，这孩子的病真的能治吗？这些年看到他的病情反反复复，好了又坏，我心里都拿不准了。”中年妇女沉沉叹气。
　　
　　白衣少年指挥千春安静坐在一边，自己则翻动着箱子，取出一包草药给中年妇女，“阿姨您先把药煎了吧，我现在好好给小南检查一下。放心吧阿姨，您是小南的精神支柱，如果连您也倒下了，那小南怎么办？我一定会努力治好小南的。”
　　
　　中年妇女接过草药，道了声谢。千春用力嗅了嗅，她总觉得草药中夹杂了某种熟悉的味道，但又好像很不一样……
　　
　　“小南，一段时间没见了，你最近感觉怎么样？”他又走近床边，低头问躺在床上的小男孩。
　　
　　“医生好……”小男孩弱弱地出声，他看上去连说话也很吃力，“我觉得好难受啊。医生，我是不是要死了……”
　　
　　“说什么傻话呢。我先帮你检查一下，你乖乖的不要乱动哦。我还带了一个大姐姐来陪你，等检查结束之后她就能过来给你聊天了。”白衣少年温柔地出言安抚着小男孩，小男孩点点头。
　　
　　千春支着下巴看白衣少年为小男孩做身体检查。
　　
　　检查结束后，他满脸轻松地对小男孩说：“不用担心，你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你也不会死，所以心情放轻松一些吧。”
　　
　　见他在整理药箱，千春凑上去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把耳朵靠过来。白衣少年疑惑地挑眉，还是顺了她的意蹲了蹲身子。
　　
　　“楠夏，这个孩子真的还能治吗？”她虽然不被应允一同下山看病，但从前在神社里也是见过几个重病的病人的。这个孩子明显就是病入膏肓之相，恐怕是很难治好了。
　　
　　“嗯？你怎么知道不能治？”白衣少年勾了勾嘴角，千春总觉得他的笑容看上去相当……诡谲，“要知道，没有治不好的病，只有用不好的药。而且，活着，有很多种方式。就像花落之后，还能化作春泥培育更多的新花，这不也是一种活着吗？哦，说起花，你知道怎么样才能养出有灵性的花吗？那需要一种特殊的养料，给予它人类的感情，才能让它像人类一样有思想会行动。你说，要用什么养料才能让花像人呢？”
　　
　　见千春只是眨眼不说话，他微微一笑，恢复了常态，“没什么，你当听我胡言乱语几句吧。”
　　
　　第二天晚饭时间过后。
　　
　　千春没有马上丢下碗筷回房间，而是硬着头皮坐在房间里，偷偷地瞄了一眼坐在八点钟方向的两个人。因为前天做的梦，她对长相与生父有些相似（自认为）的阿伏兔生出了几分畏惧，一反之前粘着他的举动，开始有意躲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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