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冥婚(下)
11 冥婚(下) (第2/2页)听月君道来这般缘故,心下了然,家家果有一本难念的经。
夜愈发深,经历了这许多事,回至家中安然躺着,却仍是失眠。想起那沈大公子的威胁,心里恼得慌,全发泄与那纸笔,写了厚厚的十几出唱词。
第二日醒来,腰酸背痛,看着那一沓纸,走笔胡写的都是片断。全的倒也是写不来的,程式步法只得让他自个儿琢磨去。挑了许多篇相宜的,作一处放着,另一叠小儿女情长的,便不打算给他看了。
正碰着旬假,昨日并今日歇着,留意起那黄花绿叶的菜架子来。细腰的葫芦,水嫩嫩的,躲在叶儿深处;皮儿沆沆洼洼的丑苦瓜,倒是毫不在意,冒出了头;更兼些圆紫茄子方个儿青椒及铺地的瓜果花朵儿,五颜六色的很是好看。
“只这最后一茬了,都收了吧。”婆婆见我看得有趣,便要邀我一齐动手采齐了这些。秋意渐浓,夏日盛行的藤蔓们都枯萎埋了去,换作明年的破土重生。想得远了,又兴冲冲起来,邀月君出来共赏这秋高气爽。
只这一点浮生偷闲,便要作祟,冲月君打了“嘘声”便拉着她朝那门口古井走去。静悄悄地看那井里红鲤倒也自由,大腹便便镇定自若,如那皇帝漫步闲庭似的。见不得它好,这次我倒学聪明了,让月君挽住我的腰,我便靠着井沿依旧拿个葫芦瓢,探身捞它。
这一次它倒也不曾作法,乖乖就范,让我有捡了便宜的错觉。抬着它直冲屋内,一手便死死按住它身子在那板上。它这才醒了神,一改稳态,使了全力乱蹦。奈何我早有提防,只提起菜刀使了劲,直将它拍晕了去。
晚上,一锅子红鲤乳白色清汤,一点自家种的生姜蒜调了味,让全家于我的厨艺大开了眼界。公公自病后吃得就不多,只这次就着鱼汤有了胃口。于是心里更加欢快,婆婆倒疑问了句“这鱼面熟”,月君也不敢接这话,只我不顾女孩子家体面放声大笑,尽是当家作主的快感。
更晚些各自回了房,我无事间,也只是拿起笔刷刷写着前世听过的唱词,实怕自己日久忘了去。
写得正欢,听“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开了门,原是月君。见是她来,便喜道:
“我正要找你”便拉着她手看这两日写的折子,月君作过花旦,自然比别人懂些。自己也不会写角徵宫商羽,便一首首大致唱给了她听。她竟聪慧,听了便帮我写了谱儿,唱得与印象中有九成像。
心底直佩服她,与她说得久了,烛燃到底积了红泪一片。夜打了两更,才想起问她找我有何事。她只定定看我半晌,只回了句“夜深了,早睡吧”,便回了房间,十分的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