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八章：归来
正文 第三十八章：归来 (第1/2页)长江吴淞口海军码头，不远处的江面上一艘军舰正在回港。
而从军舰上看过来，前方迎面而来的却是一幅别致的景色：
一轮落日悬近江水，水面波光粼粼。放眼望去，浩浩江水溢彩流光……
肖鹏林瑾瑶登岸，安全局的车辆早就在等待着他们。迎接肖鹏林瑾瑶的队友非常客气，态度庄重严肃，敬礼敬语一样也没落下，一口一个“肖处长”。
这几乎就是个胜利归来的待遇，没有让肖鹏林瑾瑶俩人感觉到丝毫的不安。看来他们并没有被当成“叛逃者”，甚至连私自行动的罪名也没给他们算上。
可是，在这样的迎接气氛中，肖鹏面对他的队友没有流露出半点喜悦。相反，他觉得自己这次回来得非常失败，失败到极顶！
两手空空，一无所有。肖凌波，肖天，“乾坤眼小马”啥也没有，就俩人分别顶着个各自脑袋灰溜溜地回来了。
还有比这更失败的吗！要不是顾及到林瑾瑶，肖鹏几乎根本就不会想到要回来。他甚至觉得自己没有脸面没有资格回来！
肖鹏在车里一句话也没讲，神情低落得像个刚从战场上失败归来的战士。刚开始时，前来迎接的队友还非常热情地关心着他，因为他们得到了张局长“热情迎接肖鹏处长归来”的指示。
在数次“热情”并没有得到肖鹏的积极响应后，队友们便也不再打扰他。
车内寂静无声，与车外喧闹的景色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越野车带着肖鹏林瑾瑶俩人，气氛略显沉闷地向航天基地进发。
半个小时左右，肖鹏一行已近航天基地。
这时，肖鹏拿出手机开始拨打出去。但好久也没人接听！
肖鹏是打给他哥哥肖鲲的，可是肖鲲的手机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是的，他最先是应该问候他的哥哥肖鲲，因为他现在最担心的也是肖鲲。
肖鹏接连打了两次肖鲲的手机都没人接，便又开始拨打他嫂子相筱筎的电话。
这次是关机。
一连三次都没能打通电话！肖鹏的心情更是添加上一些悲凉落寞甚至是非常强烈的不安。
肖鹏稍停了一会，又再次拨打电话。
这次是张局长。
“局长，我哥嫂呢？怎么都电话联系不上？”
还没有等张局长开口说话，肖鹏就急不可耐地向张局长问起他哥嫂来。
“肖鹏，你先别急。我已安排他们回家休息了，就在下午，才回去不久……”
“我先去看我哥嫂。”
未等张局长接话，肖鹏就给张局长匆匆扔出一句急急地挂断电话，并立即指示驾驶员先去光华路天垣新苑住宅小区他哥哥的家。
肖鹏一时联系不上肖鲲，听不到哥哥的声音，心里就感觉像是丢了某件东西似的！
越接近他哥哥的家越是心神不宁，他越牵挂肖鲲！
……
肖鲲，午后从航天基地回到了家里，他与相筱筎俩人就像丢了魂似的，不言不语，相互也不讲话。俩人甚至连相互安慰一下的言语或举动的力气与欲望都没有，或许都知道此时这些在沉重的现实面前都是无力而又没有意义的。
相筱筎刚进家门就一头扎进儿子肖天的房间，坐在床边呆看着书桌上肖天的照片，双手不停地抚摸着照片中肖天的脸蛋，泪水不停地不声不响往下流淌。
肖鲲闷声不响地坐在沙发里，双手抱着头。
室内的气氛寂静而又凝重！
过了好一会，肖鲲站起身，轻轻地过去走近妻子相筱筎的身边，伸出手臂搂着妻子的肩膀，轻柔地安抚着妻子……
可是，面庞浸满泪水的相筱筎似乎就没有感觉到丈夫肖鲲的存在！一动不动，没有作出任何回应。
也许是她过于沉浸在绝望的悲伤里一时难以出来，也许是她的内心里多少在抱怨着自己的丈夫，对于她丈夫此时的安抚反应出排斥抗拒的态度来。
平时，管教肖天的几乎全是相筱筎一人。而肖鲲对肖天一直是宽容到放任的程度，只有说理，没有责罚。对于肖天来说，他们就是典型的虎妈猫爸。
肖鲲自觉地走开。离开时他的内心里又多上了一份愧疚！
他从书房里取出一包香烟，走到客厅外面的阳台，点起一支烟开始抽起来。他平日里很少很少抽烟，尤其是在他妻子的异常严格管教之下。但现在，相筱筎绝不会过来管束他了。
室外的寒冷裹挟着他，冷风时不时地过来侵犯一下，他口中吐出来的烟带着淡淡的热气在面前焦躁地一阵一阵旋转消失着！
父亲、儿子……父亲、儿子……
肖鲲的脑海里不停地出现他们爷孙俩。肖鲲在自己的心底下甚至根本不相信他们就这么地远离他再也见不到！他有时又会莫名地冒出古怪的念头，父亲与儿子突然就毫无征兆地又出现在他的面前！一切都是另一个故事，一切都是瞎担心，一切都是误会……
是的，只说是失踪了。可是在失踪之后呢？又有谁知道失踪之后所发生的事呢？他们肯定还发生了什么，别人不知道，自己不知道，他们不会就这么离去的……
肖鲲不知自己在阳台上站了有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抽了多少支烟，他离开阳台回到室内客厅时，阳台的地面上已落下了一地烟糜，烟缸里堆满了一小堆残留烟头，乱乱的……
室内的光线渐渐地昏暗下来。
肖鲲深深地窝进沙发的一角，目光呆滞茫然无措。
肖鲲他在心底下并不相信自己的父亲和儿子永远地“失踪”不见了！可是，但他又无法证实自己的“推断”。他拿不出证据，他无法找出证据，尽管他在自己内心里已尝试过无数次寻找，尽管他被寻找的结果一次次无情地打击！但好像又有着什么让他自己也说不上来的东西在他心里不停不断地驱使着他，让他坚持不要放弃！
肖鲲就在这一执念的驱动下，反反复复地胡思乱想着。父亲，儿子，爷孙俩的影像不停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浮现着，有时他甚至都觉得这些影像是那么地真实，自己以及周围的一切存在反而虚幻了起来。
他回想起自己的父亲在他小时候各种情形，甚至还有他母亲，慈母严父……这时，他才发现父亲在自己的内心里一直就是个“权威”，权威到他感觉自小到大自己就从未有真正“接近”过父亲！权威到神秘的程度！现在，今天，这种感觉尤其强烈而又清晰。
他回想到聪明调皮的儿子肖天。他平日里与肖天相处几乎从来没有带着父亲的威严，他不像自己的父亲对待自己那样对待肖天，他在内心里渴望儿子能更加欢乐的与自己相处，甚至有时到了突破原则放弃自己的父亲角色所应有的管教权利。也许，现在想想可能是自己的小时候在父亲那里没有更多感受到父子关系的亲情与关爱而想要在自己与儿子之间实现吧，所以自己更多的是以疼爱的方式与肖天相处。
可是，肖天却又几乎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并不领自己的情！虽能感受到肖天与自己的愉快相处，但有时又明显地感觉到肖天刻意地在与自己保持着距离。随着肖天的年龄增长，尤其是近阶段，肖天给他的这种感觉愈发明显！
这让肖鲲想起了肖天几天前离开之时下楼的那一刻，他想伸手去摸一下肖天的头都被他躲闪着！碰都不让碰了，更别说要像他小时候那样去把他抱在自己的怀里！
可是，现在，想看他一眼都……
想到这里，肖鲲下意识地抬起头向门口看去，他似乎又想起了圣诞节前那天肖天离去之时在门口自己伸手摸肖天脑袋的那一刻。
就在肖鲲抬眼看过去这当儿，他突然看到了挂在门口边墙上的足球！一眼看到了足球！
肖鲲心里禁不住震惊了一下！
他脑海里一下子浮现出当时肖天在楼道电梯门口连续颠球的情景，几乎就是拿球向自己提醒着，让自己深刻地记住他手中的足球！
当时肖天是带着足球下去的，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可现在这足球……怎么会又出现在这！
肖鲲似乎感觉到有着某种神秘，让他慌慌地惊奇着！
其实，足球是肖鹏后来回这里放回来的，但肖鲲不知道这一事情的细节，也没人跟他提起过。
肖鲲呆呆地看着那静静地挂在墙上的足球，他一时没有动，脑子里却不停地转动着。
肖鲲又想起那天肖天离开时似乎还说了些奇怪的话。当时他自己没有多想，可是现在再看来确实很奇怪。尤其是肖天小声嘟哝的“想我早点回来就看你们的表现了”那句话！
想我早点回来就看你们的表现了！
后面好像还有一句，好像是“这帮不懂幽默的人类”。是的，就是这句！什么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小孩子的话有时是奇怪的，但前后联想起来却又确实像是有点“跷蹊”在暗示着什么！
难道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自己的“表现”让他失望了，没有明白他当时事先暗示的话被他责怪“这帮不懂幽默的人类”！
肖鲲一联想起这，几乎是浑身一下子来了个激灵！全身的血液开始急速流动起来！
他们肯定没有事！一定还安全着好好的！
只是自己没有弄明白，失自己的“表现”不够？所以他们还没有回来？是的，事情一定是这样的！他们本就不是普通人，神秘得让自己无法猜测。
应该要做些什么，拿出点“表现”来，不能再次让他们失望！
脑子里一出现这样的念头，肖鲲就立马一下子跳起来，急忙跑过去拿起那挂在墙上的足球！深怕耽误一刻又误了大事，又影响到肖天的“早点回来”！
肖鲲将足球捧在手里，震震地盯着，却又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做，无从下手，没有头绪。他呆立了一会，感觉无奈而又泄气，神情复又低落了下来。
墙上的挂钟这时已显示接近五点。
室内的所有情景几乎与肖天离去那天时的一模一样，仿佛是时空又倒流重现至那一刻！
这时，肖鲲轻轻地打开门，出门下楼而去。
肖鲲在楼下小区内慢慢地转悠着，就像前几天那样，似乎又在寻找肖天，就连行走的路线也一模一样！
肖鲲慢慢地走到地下车库的人行入口附近，他手中的足球滑落到地上向前滚出。肖鲲仿佛一下子感觉到自己有一种时光逆流的错觉，站立在那停顿了几秒，不知现在是当下，还是几天前下楼的情景！就连周围的环境和天色也像是画框里的景色被人突然动了一下一样！他一时分不清楚，就像是肖天离去的那天与当下的情景重合在一起了……
与此同时，在天垣新苑小区内还进行着另一个场景，下面是这两个场景的轮流呈现：
来看哥嫂的肖鹏车子正在进入小区……
肖鲲，足球跳跃着滚进地下车库踏步台阶上，静静地停留在台阶转角处……
肖鹏，车子进入地下车库……
肖鲲静静地站立到地下车库的人行道入口处，侧耳静听……
肖鹏的车子在地下车库行驶着……
肖鲲转头向地下车库看去，看到了下面踏步台阶上静静的足球，看到了足球上的即时贴“笑脸”！清晰的“笑脸”！肖鲲抬腿迈出，向下面的足球走去……
肖鹏在车内急切的神情……
台阶的转角处，足球上的笑脸。就在肖鲲伸手拿起足球的那一刻，他感觉到了地下车库方向内似乎有什么异样！肖鲲好奇地转过头，慢慢地试探着走近地下车库……
这时，一幕奇异的场景出现在他眼前！
昏暗的地下车库一角，竟然出现了肖天的身影！
肖天躺在那里，四周昏暗得几乎辨别不清，而肖天却就清晰地静静地躺在那里，朦胧的光线笼罩着！
肖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到的情景！尤其是在这一不常见的场景氛围之下。
他伸手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眨动了两下。不，没有看错，肖天就静静地躺在那，就清晰地躺在自己的眼前！
肖鲲急忙跑到肖天的身边，伸手去抱起肖天的身体。
是的，确实是肖天，真真实实的肖天！
只不过肖天似乎是睡着了，一头汗水，没有对他老爸做出任何反应。
肖鲲几乎是被吓着，但更多的是意外的惊奇与激动！他急忙连声大喊：
“肖天！肖天！……”
同时，地下车库里内正准备下车的肖鹏似乎听到了肖鲲叫喊肖天的声音，急忙出脚向肖鲲的方向奔去……
肖鲲抱起肖天也正急忙奔出，见肖天没有回应他的呼唤，眼眶里溢出了泪水，焦急地四顾，一边跑一边喊：
“肖天！肖天！我是你老爸……”
这时，肖鹏一眼看到了肖鲲正抱着肖天迎面跑来！他急忙大叫：
“哥！哥！……是肖天？肖天怎么啦……”
正感到焦急无助的肖鲲在这时突然见到了弟弟肖鹏及时出现，泪水一下子就全部糊上了他的双眼，哗哗地夺眶而出，流得满脸都是！
“肖鹏！是肖天！我找到了肖天，我找到了肖天……快去医院……”
肖鹏突然一下子见到哥哥肖鲲抱着肖天跑出来，既惊又喜！想伸手去从肖鲲的手中抱过肖天，又觉得不妥。便接过肖鲲怀中的足球，急急地帮助肖鲲上车，并叫林瑾瑶去楼上通知他嫂子相筱筎，自己陪肖鲲肖天一道先赶去医院……
一时慌张得手忙脚乱！
在车上，肖鹏忍不住与张局长联系，将肖天意外出现的这一新情况兴奋地通知了他。
张局长在电话里得知这一意外消息，也惊喜万分，激动得几乎合不上嘴！他第一时间就把发现了肖天一事汇报给了安副部长。一时间，意外的惊喜让航天基地里他们的办公室内一下子充满了抑制不住的激动与无边的兴奋！
“这……这……简直……无法相信！”
“我……我……简直……受不了了！”
一直带有内疚情结的两个安全部的老头，听到这样的好消息传来，也一下子给惊喜过度了！瞪着眼睛，夸张地张着嘴吧，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
张局长更是无法好好安静。是的，这一突如其来的惊喜怎么能够让他再保持“矜持”呢？他几乎是兴奋得手舞足蹈，两条腿闲不下来地不停走动着。
不停走动着的张局长突然惊慌地一下子停了下来！瞪大眼睛看着安副部长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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