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无声的灭杀
正文 第十六章：无声的灭杀 (第2/2页)周耀山瞧了瞧渡边芬则，见他没有记起的反应，就又接着说道：
“这个女大学生是田中男兄妹俩带到你面前的，后来不久她就去了中国大陆。当时，你见她时，在你对面大楼的楼顶上还有个十岁的小男孩。”
渡边芬则皱起眉头，在脑海里极力搜寻着。
“这个女大学生十二年后却惨死在中国的鄱阳湖边。当时她如果不去中国大陆，那对面楼顶上的小男孩就会当场被推下楼摔死！”
听到这里。尤其是当渡边芬则听到“鄱阳湖”三个字时，不禁触动到了他的敏感神经，他的眉头颤动了两下，终于想起四十多年前自己曾经到香港物色人选潜伏中国大陆鄱阳湖一事。不过，当年被他威逼派遣去鄱阳湖边的周紫庐在他的整个“大事业”中仅是个微不足道的小棋子，并且，当时这颗小棋子还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所以，要不是周耀山提到鄱阳湖三个字时，渡边芬则还真想不起来当年在香港被他威逼的周紫庐来，更不要说小男孩周耀山了！
“你就是当年的那个小男孩？”
“还是随后惨死在鄱阳湖边的那个女大学生的弟弟！”
周耀山特意强调这句话时，他一改温和戏谑的口吻。语气里全是满满的仇恨！
“你是复仇来了！与你姐姐有关的人都得要用生命偿还。不久前是田中男兄妹俩，现在轮到我了！”
说完这句话，渡边芬则轻轻地舒缓了一口气，然后又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心有不甘。
是的，在渡边芬则看来，当年的无意之失，却造成今天自己的复仇之死，使自己为之付出满腔热血的大事业竟然功亏一篑，他又如何能心甘！他倒不是为自己的死可惜，而是为自己不能亲自完成揭开鄱阳湖的惊天秘密感到可惜与不甘，为自己一心追求的大日本帝国梦的未能如愿实现而不甘。
周耀山似乎从渡边芬则的神情里读懂了他内心里的想法，于是就对渡边芬则说道：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鄱阳湖的秘密是不可强求的！已经死了几百人了，你还想死多少人才能明白？才肯放手？……”
周耀山是通过他姐姐留给他的信，才了解到了渡边芬则对于鄱阳湖的疯狂情结。
渡边芬则听到周耀山说到鄱阳湖的话题，一下子提起了精神，似乎对于自己的生死倒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那是我的毕生追求！我的叔叔也是为此才在鄱阳湖献身的。”
渡边芬则说这就话时，禁不住颤抖起嘴唇！稍喘缓口气又继续说道：
“你不知道那是个怎样的惊天秘密！……”
渡边芬则似有顾虑，欲言又止。
周耀山见渡边芬则那一副痴迷的模样，不禁打心底里对渡边芬则发出暗笑。心想，这老头对自己的生死一点也不关心，快临死了还着急上火地心疼他的“痴梦”！
渡边芬则见周耀山一副不屑一顾的口气与神情，更加激起了他的“斗志”，本有所顾虑不想对周耀山说的话，这时他忍不住还是开始说了出来：
“那是有关于外星文明的秘密！本来我叔叔已经拿到了外星文明的东西，可是不想当时在鄱阳湖里出了意外！……”
说完这句话，渡边芬则为了向不屑于此的周耀山证明他所言不虚，还起身从他身旁书柜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递到到周耀山的面前。这是一张黑白照片，已全部泛黄，照片甚至有部分边缘出现斑驳脱落，一眼就可看出已年代久远。
这张照片正是渡边芬则的叔叔在中国赣江附近的深山坳里寺庙拍的照片。照片上，一名日本军官站在佛像边上，看上去几乎就是与佛像的合影。
周耀山看到这张照片，见一腰跨军刀的日本军人与中国佛像的合影，打心底里反感。
而这时，渡边芬则却指着照片上佛像一只手里托的橄榄形状法器对周耀山说道：
“就是这个，当地中国人称之‘乾坤眼’，这不是地球上的东西，而是来自外星球的！”
渡边芬则见自己向周耀山透露了如此大的惊天秘密仍不见他有所反应，还真急了眼！顾不了那么多了，继续恨恨地说道：
“我叔叔当年就是秘密护送这‘乾坤眼’时在鄱阳湖消失的！”
渡边芬则在说“乾坤眼”三个字时用的是中文，怪怪的语调加上他那急急的语气听上去让周耀山感到有点滑稽。
确实，当周耀山看到照片里的“乾坤眼”确也感到有些神秘感。不过，周耀山因自己姐姐的缘故，对于眼前的渡边芬则所说的外星文明的东西并不十分感兴趣。
“这就值得你们要那么多人为之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包括我无辜的姐姐？”
渡边芬则显然没有估计到周耀山对眼前有根有据的事实会是这种反应，竟然被周耀山问得一时语塞！他似乎看到自己毕生的追求在周耀山的眼里却一文不值，这比周耀山要结束他的生命还要痛苦万分，不免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地打击！想想就觉得自己有些悲哀。
也许是渡边芬则的狂热经过周耀山的几次打击，开始平静了下来，情绪上不再那么激动了。但在自己将死之时，他又对自己的毕生追求无法一下子释怀，就将有关于自己的“梦想”开始对周耀山讲述了起来：
“其实，不但在你们中国鄱阳湖有外星文明，在临近我们日本的太平洋上也有，就是‘龙三角’，还有大西洋上的‘百慕大’三角也有。可这次‘乾坤眼’却是我们唯一一次真正接触到的外星文明的物质！这个来自外星文明物质的发现意义非同小可。它不但能够给人类的科技文明将带来质的飞跃，而且还极有可能会给它的拥有者带来主导地球文明的可能！届时，世界的改变可就不是一点点，而是一个跨时代的改变。说不准，当哪一天地球人类遭受外来文明攻击时，我们人类也不至于束手待毙。”
周耀山听着渡边芬则讲述这些，见他时神情专注，仿佛他沉浸在自己的过去里，他的痴梦里。但他所说的却又让周耀山感到他过分地痴狂与虚无。
“我为此几乎耗尽了我一生的心血。我还特意在我的组织内部成立了一个专职探究队伍，耗费了大量的财力人力，一直致力于探究地球上的外星文明。在‘龙三角’，在‘百慕大’，在鄱阳湖，从来没有过停止。不过在‘龙三角’与‘百慕大’我们没有多少收获，而在鄱阳湖，我们却有了重大进展！”
渡边芬则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他似乎有所不忍，耗费自己一生心血探究的惊天秘密，就这么无偿地讲述给一个即将要杀死自己的人听！可是也正是自己即将要被眼前的人结束生命，他又更加不忍将这一惊天秘密结束在自己的手里。自己的死是一回事，秘密又是另一回事。死，是对自己过去失误的惩罚。而秘密，却是自己功于世界的毕生追求！此时，尤其是在自己仇人周耀山面前，他已觉得不适合再狭隘地提大日本帝国了。
渡边芬则想到这些，也就释然了许多。就当是自己为人类所作的贡献，就当自己是为全人类而付出的生命！
“当时接触到‘乾坤眼’的人并不止我叔叔一个人，还有与我叔叔在一个军队里的几名军官，而他们当时战后都生还日本，并都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期待来时探究。后来我跟他们联系上，都一起加入了我的秘密探究组织，给我提供了许多帮助。在‘乾坤眼’未被秘密护送上军舰之前，他们几名军官就在当地已初步研究了‘乾坤眼’，发现‘乾坤眼’内部可能都是非常精密的芯片。据他们描述，就在他们陆续去世前的上个世纪末地球上的任何电子芯片产品都没法与之相比！就连‘乾坤眼’的壳体的材料和制造精密程度也非现在地球上的人类工业科技所能相提并论的！后来，据我们推论一起得出结论，这个‘乾坤眼’是某个外星文明留给地球人类的‘赠品’！里面的芯片一定是有关于外星文明的科技信息！如果是现在能拿到这些芯片说不定不长时间内就能读取出其中信息！……”
说到这里，渡边芬则的眼睛里又开始放出光芒来！他稍微休息了一下，端起茶盅嘬了口茶水，看了看周耀山。周耀山发现他看自己的眼神复杂而又意味深长，这似乎让周耀山感觉到自己也开始一点点被他的执着，被他所讲述的神秘所吸引！
“其实，鄱阳湖的神秘还远不止这些！可能是天意，这神秘还多少与你也有些关系，尤其是你姐姐的一家人！”
听到渡边芬则说出这句话来，周耀山确实有些惊奇了！
渡边芬则见周耀山睁大了的眼睛，不禁有点得意。似乎有点为当年自己对周耀山姐姐所为开脱的意思。
“你的姐夫肖凌波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我们一直在鄱阳湖有监视，逐渐发现了他身上的秘密，非常怀疑他与外星文明有接触！后来，也就是在近两个月前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我们的判断是正确的。并且，他的孙子肖天在他的领荐下也开始与外星文明有了接触！而接触外星文明的地方就在鄱阳湖湖底。”
渡边芬则的书房内，两个老头相对而坐，一个讲得神采飞扬，一个听得聚精会神。全然不像是一对即将生死相搏的人！
“肖凌波送给他孙子肖天的礼物，一只卡通模型马，就是来自鄱阳湖湖底外星文明的物质！我估计你一定没有想到！”
周耀山一听渡边芬则说到了卡通模型马，不由得心中一惊！他见过那模型马。周耀山在九月底去祭奠姐姐时，就见到肖天挂在脖子上，当时肖凌波还叮嘱他孙子肖天要好好保管不要丢失。那时周耀山还感到有点奇怪，老头竟然如此小气，送给孙子的东西还不放心！不想现在听了渡边芬则如此一说，才真正了解了其中跷奇！可是周耀山又似乎不敢相信，于是开口说道：
“但据他们说好像那模型马肖凌波已保管了六十多年了！”
“这并不奇怪，当年我叔叔也是六十多年前在鄱阳湖失踪的。只能说明肖凌波早在六十多年前，也就是在他几岁时就已开始接触外星文明了。可见他的不简单之处！让你更想不到的是，在这个模型马上也有着惊天的秘密！十月初肖天的父亲也就是你的外甥肖鲲将模型马带到他所在的单位航天研究所解析研究，不但发现这模型马的材料非同寻常，来自外星文明，而且还发现这模型马的眼睛里藏有海量文字符号信息！你现在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了吧！他们把这个研究列为绝密项目，因数字符号中有中文“乾坤”两个字，这个项目也就被定名为‘乾坤眼’代号！”
不得不承认，周耀山完全被渡边芬则的讲述所吸引。突然一下子了解到了个中渊源曲折，根本非他一时所能淡然面对的。
而渡边芬则也不忘临了“无私”一下，其中不泛美化自己的成份：
“可是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对于这些我们都了解掌握得清清楚楚！我们只是怀疑，他们有没有能力能够解密那些复杂的数字符号密码！据我们掌握的情况，那些数字符号极有可能是解密读取‘乾坤眼’里面芯片的密码。你回去后有机会的话可以向他们提供我的建议，用以作为破解马*眼数字符号的可行方案之一。你临走将照片带回去，也算是我对这次人类重大发现的一点贡献。”
周耀山见渡边芬则当下在自己面前表现得一副释然的样子，似乎全无半点惧死之心，又不禁在心底里为他产生了可惜之情。不禁对他说道：
“一切都是天意，你当初又何必强求？况且，你贪一己之功，岂不徒增曲折？”
听了周耀山说出这样的话，渡边芬则知道周耀山已起怜悯之心。可是这对渡边芬则来说，当他将这一切被自己视为极其重要的秘密全部告知周耀山之后，就已放弃了自己的毕生理想，也就意味着自己已无留恋世俗的意义，他抱着绝世之心，绝不会再有贪生之念。
于是他对周耀山说道：
“人生在世，又有谁没有一点私念？现我私念全无，也就没有必要虚度余生。只求安死，不累家人。”
说完，渡边芬则将那张照片递到周耀山的手里。然后走出书房将老妇人叫到跟前，当着周耀山的面说到：
“等会我就将死去，请这位周先生帮忙。我死后，不得为难这位周先生，对外就说我是意外病故。组织里来人，向他们传达我的遗言，终止‘鄱阳湖’一切行动。”
说罢，渡边芬则闭目盘腿而坐，安静地等待着周耀山的动手！
只见那老夫人听完渡边芬则的话后，双膝跪地，伏地而泣，全身颤恸！
周耀山见此情形，心有不忍。奈何见渡边芬则心意已绝，不由得就伸手从包里取出一块洁白的毛巾，一小瓶溶剂。
周耀山几乎是颤抖着双手，拧开瓶盖，将瓶中的溶剂洒在毛巾上。然后起身面对渡边芬则深深地鞠了一躬！
周耀山直起身子，见渡边芬则仍是在静静地等待着他。而伏跪在一边痛哭的老夫人，双手手指不停地抓挠着地板，却不敢发出声音来！简直让周耀山不忍心直视！
周耀山缓缓地走到渡边芬则的身后，然后将毛巾放到渡边芬则的嘴巴鼻子前，用双手轻轻地捂上前去……
周耀山做这一切，都非常仔细小心，仿佛有一种仪式感在驱使着他，而这种仪式感，也许就是一种对死者的尊重，也许是对自己内心长期积蓄起来的仇恨情绪的平复。
不一会，周耀山感觉渡边芬则的脖颈渐渐地软了下来，就轻轻地松开手，慢慢地托着渡边芬则的身子让他轻轻地躺倒在地板上。
周耀山轻轻地收起毛巾，拧好装溶剂的小瓶子，仔细地重新放进包里，然后向老夫人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离开时，周耀山感觉自己的眼睛一阵的刺痛，眼球里的血管一下子充满了红红的血。他所见到的东西，这时也都带着一层淡淡的红晕！
……
第二天，周耀山离开日本时，在机场候机大厅内见到神户当地的报刊上出现了一则小小篇幅的新闻消息：
2012年12月1日中午，神户市消防部门接到报警，称有一位老人倒在家里。救护车赶到时医生发现老人已经死亡，初步诊断为病故。老人男性71岁，姓名：渡边芬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