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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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翻来覆去盯着寝室的天花板发呆时，尚温言的电话打过来了。
　　
　　他很少同我打电话，有时间都宁愿一来一回聊着微信，或者发短信，我们似乎都偏向这种方式。蓝元特别鄙视的说过，瞧瞧你对手机傻笑的那B样，不知道你的人以为你在看什么黄段子呢。
　　
　　我顶回去，就你思想龌龊。
　　
　　电话那端他未说话却先是咳了一声，我脱口就问，感冒了？
　　
　　没，在干什么呢？
　　
　　在和你说话。
　　
　　在和我说话之前呢？
　　
　　我听出他的声音有微微的嘶哑，女生在这方面总是比较心细，或者该说对喜欢的人总是比平常心细。
　　
　　我有些不悦，你这么有闲情，不知道去买感冒药？
　　
　　好大的雪。
　　
　　嗯？
　　
　　你陪我买吧，我在你寝楼下。
　　
　　我跑到外面的走廊向下望去，果然。
　　
　　雪下得很大，他撑着素白的伞上已经有了薄薄的一层雪花。伞下能看见他黑色的大衣，黑白格子的围巾还有撑着伞修长的骨节。
　　
　　他似有感应的抬头，嘴角牵起了弧度。
　　
　　我骂了一句傻子。
　　
　　套上外套跑下楼，握住他撑伞的手，不冷吗？
　　
　　呃，不等他回答，手掌传来的温度已经替我说明了一切。尚温言手很暖和，比我待在寝室的手还暖和
　　
　　我悻悻的收回手，尚温言却握着我的手顺带带进了他的大衣口袋，拉着我往前走。
　　
　　我说，去哪儿？
　　
　　买药。
　　
　　哦。事实上尚温言并没有拉着我去买药，他先是带我去吃了大排档，然后带着我去广场推雪人，大冬天的我抖成了筛子，当然只是最开始。
　　
　　我们对着堆好的雪人合照，尚温言趁我不注意亲上了我的侧脸，同时，手机咔擦一声，这瞬间成了永恒。
　　
　　他问我，还冷吗？
　　
　　我老实回答，不冷了。
　　
　　他说，真笨，你要说冷。
　　
　　好吧，我冷。
　　
　　然后尚温言就在这广场上毫无忌惮的拥抱了我，在我们堆好的雪人身旁。
　　
　　这样就有理由拥抱你了。
　　
　　我搂紧他，其实我早就想抱你了，大暖炉。
　　
　　说完我脸就爆红，完了完了，跟着蓝元混多了我学会了不要脸，如今和李栀栀接触多了，我回首才发现，我的节操早已哗啦啦的丢了一地。
　　
　　在后来我的强烈要求下，尚温言终于妥协，我们一同去药店买了感冒药。
　　
　　城市的霓虹已经点亮，各个大型商场前站着大同小异的圣诞老人，招揽着生意。
　　
　　我踮起脚伸手扶掉尚温言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的礼花碎片，嗯？怎么不走了。
　　
　　我有些诧异的回头。
　　
　　有缘吧，可是这样随便出来都能遇见的缘分能不能不发生在我们身上？偌大的W市，随意走上走在一条街，都能遇见他们，是不是世界很小？
　　
　　或者我们只是命运这个强控操作者台上的戏子，所有的剧情都是预定的，我们只能顺着这个剧情的发展，一步一步走下去，而眼下无非是我认为最糟糕的场面。
　　
　　面对邢格兄妹，我的目光有些闪躲，有种被抓奸在床的感觉。
　　
　　邢文研转身就想走，我看见她被邢格强行拖着朝我们这边过来。
　　
　　他说，嗨，妹夫，好久不见。
　　
　　我将头偏向了一边。
　　
　　邢文研开口，哥，你瞎说什么呢，我和他早就没有关系了，怪我没有早告诉你。
　　
　　邢格后退一步，点头，这样啊，这样……他一拳挥向了尚温言。
　　
　　尚温言被打得后退一步，嘴角溢出了血，没还手。
　　
　　邢文研冲过去，哥，不要。
　　
　　这一拳我是替我妹妹打的，为她不值。
　　
　　又是一拳，我喊，别打了，邢格你住手。
　　
　　尚温言冲我摆了摆手。
　　
　　这一拳我是作为她哥哥打的，从此你们再没有半分干系。
　　
　　邢格说完又准备继续，我眼中只剩下了被打不还手的尚温言，他受伤了，他流血了，然后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去。
　　
　　我能感觉到拳头挥下来的力量还在我耳边，拳头却怎么也没能落下来。
　　
　　邢格悲伤的望着我，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打你。我一直在想，你说你有男朋友了，那该是怎样的一个人，能让你放弃这样优秀的我不要。只是，盛茶，在来W市的途中我想过千万遍，却从来没有想过，会是他。
　　
　　我一直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他说，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只是我多想这次我没有来到这里。
　　
　　邢格说完就转身离开，他甚至忘了将邢文研带走。
　　
　　邢文研愤恨的看了我一眼，当初叫你离我哥远一点你为什么不听！你都抢走了他还不够吗？！
　　
　　邢文研追着他哥的方向跑了过去，我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一个字。
　　
　　我问，我是不是一个罪人？
　　
　　尚温言过来揽住我，我是罪人。
　　
　　回到学校后，我才发现，因为和尚温言在一起，我没能听见的信息提示声音，那是邢格的短信回复。
　　
　　什么样的男人以后记得给我看看，我好好学他，万一你以后被他甩了，还可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