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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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大哥，你千万别撕票，要多少钱都可以。
　　
　　那边很久没有说话，我也放低了我的呼吸，就怕我一个不小心，我的蓝元就被撕票，就没了。
　　
　　就在我以为断线的时候，那边有动静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绑匪片看多了，她在好久不见，醉得不行，你要是方便的话就过来把她接走，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不会发生什么事。
　　
　　最后一句，及其邪魅。
　　
　　几乎是立马的，我丢点电话就朝好久不见奔去，当然，不是那么好奔的，而是翻围墙。
　　
　　原本从办公室出来就有些时候，翻到墙外的时候天已有些微暗。好久不见四个字变换着不同色彩闪耀着，像一张孤单巨大的网，捕捉着这座城市寂寞，排压的灵魂。
　　
　　我像只无头苍蝇奔了进去，我穿着旧得不能再旧的帆布鞋，洗得发白的里衣外面套着不合身的肥大校服。
　　
　　尖叫，厚重的金属感音乐，灯光暧昧下，疯狂扭动摇摆着的男男女女的躯体，充斥着我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
　　
　　第一次进来好久不见，世界上原来还有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光景，带着微微腐朽的气息。
　　
　　我环顾四周开始迫切的寻找那抹熟悉的身影，终于在角落里的一组大红色沙发上发现了她。蓝元歪倒在沙发上，背对着我的男人在灯光忽明忽暗下看得那么不真切。
　　
　　然后，我看见蓝元猛的坐起吐了一地，小手胡乱的挥舞着，而她身边的男人开始架着她半托半抱的朝外面走。
　　
　　我努力朝蓝元的方向挤，人太多，那一刻我才发现人潮拥挤这个词是多么的贴切。我也意识到，这个男人绝对不是接我电话的那位，他说过要我来接她的，就不会走！
　　
　　原本的抢劫案升级成了劫色案？？我承认我的脑袋很混乱。
　　
　　我顺着消失的背影冲到外面，外面的冷风吹得我越发清醒。我也看到了前面不远处摇摇晃晃的蓝元，蓝元停下，弯着腰，又吐了。男人等她吐完，架着她又开始朝前走。
　　
　　方向是停车场。来不及细想我冲过去对架着蓝元的手臂就开始咬。我清楚的听见头顶有倒吸冷气的声音，接着就有手来推我的头，快松口，你属狗的？
　　
　　蓝元没了搀扶理所当然的就跌坐在了地上，我朝她拼命摆手和挤眼睛，示意她快逃。无论头顶的手怎么推我的头，我的牙就像是嵌在了里面，怎么也不松口。
　　
　　其实他完全可以一巴掌打下来的，但他没有，我有些疑惑。
　　
　　蓝元先是嘿嘿朝我笑了一下，然后摇啊摇，晃啊晃的爬起来，朝我比了个大拇指，盛……盛茶，好棒，不愧是我的好闺密，替我咬死邢格这只绿王八，我要……我要……她打了一个酒嗝，我要回去看那对狗男女了。
　　
　　蓝元朝前走，边走边举手，哇哦，达打倒邢格绿王八！哇哦，打倒狗男女！
　　
　　接着身子一歪，咕噜一声，蓝元倒在地上不动了。
　　
　　剩下的我惊得目瞪口呆，口中打我力道不自觉的送掉，蓝元她说邢格？蓝元她说邢格啊！
　　
　　邢格抽回手，还是那句，你属狗的？
　　
　　我抬头，对上他。看见他额头隐忍着暴怒的青筋，吞了吞口水，不好……不好意思，我以为是……我以为是……我要说我以为他是劫色的？那样他会活剥了我吧。我想了想，改口，我们改天再聊哈，我送蓝元回学校。不等说完我已撒开脚丫子就开跑。
　　
　　邢格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白衬衫上透着一个带血的牙印，提醒着我刚才的杰作，你咬完了就想跑？
　　
　　不跑？难道还要我赔偿？不就是被我要了一口么，难不成还要去打防犬疫苗？呸呸，我不是狗，瞎想什么呢！
　　
　　我老实交代，我没钱。
　　
　　我确定自己没看错，邢格的嘴角抽了抽，放开我的手，我知道你没钱，但蓝元这个样子你确定你们能进去学校？翻墙还是翻墙？嗯？
　　
　　走正门肯定不行，我就是翻墙出来的，翻墙么？我怕蓝元这个样子会被我一个不小心摔得半身不遂，那她下半生就只有靠我了，不可不可，我还想要嫁人的。
　　
　　见我没说话，邢格继续说，蓝元去我家，你也跟着吧。
　　
　　那样子就想主人对狗在说，旺财，我回家，你好生跟着。
　　
　　邢格扶着蓝元朝停车场走，我跟在他们后面老实巴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