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11 第 11 章 (第2/2页)宋菩菩心里也是千回百转。
原本想好的撩汉技能无处施放,什么“优雅地将耳边的碎发缓缓别到耳后”,什么“假装无意让外套滑落露出平直的锁骨”,通通泡汤。
这样的动作要是让秦潼看见……
心里无声地叹息,罢了。
而正争论着“酱汁鱿鱼和芥末鱿鱼哪个更好吃”的情侣,其实对他们的心思一无所知。
“您好,您要的橡皮筋。”服务员找来了两条橡皮筋,放在桌上便离开了。
“橡皮筋?我们没要这东西啊,”秦潼和张珩面面相觑,“你俩要的?”
宋菩菩摇了摇头,一脸茫然。
于是,三人的视线齐刷刷落向他。
沈陆一头也不抬:“不管是谁要的,拿来了就用吧。”
“说的也是,”张珩给两位女生一人递了一条,“都扎扎吧。”
宋菩菩脱了手套,接过橡皮筋,利落地绑了个马尾。
“哎嘛呀,噗噗你的脸怎么了?”
散着的长发被束在头顶,光洁细腻的脸蛋便露了出来,她脸上的酱汁无处可藏。
“嗯?”宋菩菩用手蹭了蹭,黏腻的触感,还有香料的味道,“不小心沾到酱了。”
说罢抽了张纸巾,脸上的渍印在纸上,红彤彤的一小块。
沈陆一眼帘微掀,眼神幽幽。
“你的耳环呢?掉了?”张珩眼尖地发现了什么。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耳,微凉的触感还在:“没有啊,本来就只有单边耳洞,左边没打。”
“只打一边?你怎么这么想不开,痛一次就算了,还打算再来一回?”
秦潼大学时打过一次耳洞,正赶上期末考试没心思打扮,耳洞不久便自动愈合了。爱美之心不死的她只得又重打了一回,疼得在宿舍嚎了两天。对宋菩菩这种自找罪受的做法,她实在无法理解。
宋菩菩笑了笑,垂下眼睑没再回答。
她从小怕疼。幼儿园的小朋友们排队打疫苗,她哭得一塌糊涂,任谁哄都止不住。
可有一天,她竟然主动去受这份疼。右耳上短暂的一阵发热,和愈加累积的痛感,仿佛历历在目,当然,还有那天止不住的涕泪横流。
一阵沉默,众人都发现了她的不欲多谈,张珩默默转了话题,没人再深究。
沈陆一把她的表情看了个彻底。
神色自若,微颤的睫毛和抿着的嘴角却是出卖了她。
***
宵夜结束,众人吃饱喝足,返身回酒店。
秦潼跟着张珩回了8楼的房间,电梯里又只剩下他们,很快就停在10楼。
“你到了。”
“嗯。”
她轻声提醒,身边的人却纹丝不动。
电梯门很快又合了起来。
她仰头看他。
他太高,也可以说是她太矮,她仰头看他的角度,正好望见他分明的轮廓和翦羽般盖下的睫毛,眼睑下淡淡一层阴影,眼神看不分明。
11楼,电梯门再次打开。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灯光迷离的走廊上,昏黄的影子一长一短。外套上的烧烤味如出一辙,平白又生了几分暧昧。
宋菩菩刷开了门,微微仰视,视线落在他的喉结上:“谢谢你。”
“谢我什么?”
“送我回来啊。”她顿了顿,“还有别的吗?”
“没有。”还有橡皮筋,笨蛋。
“那我进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沈陆一吭了声,转过身幽幽地往电梯走去,直到听见身后门落了锁的声音,步伐快了不少。
宋菩菩靠在门板上,脑子里闹哄哄的一团糟。
真失败。
饭桌底下蹭腿,失败。
优雅别碎发,失败。
脱外套露锁骨,失败。
……,全部失败。
哎,她叹了口气。
***
沈陆一回房间,拿了换洗衣物,像往常一样进浴室冲澡。
他没有洁癖,只是心里对酒店的浴缸有些膈应,因此从来只淋浴,不泡澡。
不多时,他便顶着半长的湿发站在洗手台前,简单地往脸上拍了拍水,再没有累赘的工序。
男色当道的时代,或多或少,免不了靠脸吃饭。
视线撇过自己的耳垂,眼前又浮现她垂眸不语的样子,藏着掖着不让人靠近。
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什么。
沈陆一打开行李箱,从底层翻出一件压箱底的羽绒服。
他的掌心里多了一只耳钩,古铜色的镂空底座,嵌着一小块剔透的翠绿石头。
从机场取回了那些花,他便按程卿的要求将它们摆放在家里各个角落,那束最高的帝王花被安置在了客厅的桌上。
直到后来的某个傍晚,洋洋洒洒的夕阳挤过窗帘缝隙亲吻花束,有道光跳跃着晃了晃他的眼。他走近,便发现了挂在浆果枝上的耳钩。
他原以为和耳钩的主人未必会再见,又不好随意处置它,只能顺手收进口袋里。再后来,它被他忘在了脑后,却随着他辗转来到千里之外的D市。
可世事的因缘际会竟如此奇妙。
他们又有了交集,而它,也终要回到主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