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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

92 (第2/2页)

想透彻的第二日,贺云戟就写了一封休书塞在了钟芙的包袱里,带着人绕了好久,最后将人带到了偏远的集市,自己则独身一人回来了,而未过多久,贺群兴一家子就从宛城消失了般,再没出现过。
  
  许氏身无分文离开的钟府,饥寒交迫之下,渐渐忘了,顺从本能地与乞丐抢吃的,最后与野狗抢,睡乞丐窝,成日浑浑噩噩,像失了魂般。
  
  腊月初八,四喜楼派粥,一大早的就排起了长龙,衣衫褴褛的许氏也在其中,也不知是不是母女天性,钟芙即使疯了,却还是让许氏给找到,带到身边。据说找到钟芙的时候,她浑身是血,从腿上顺着流了一地,十分骇人。
  
  好不容易轮到了许氏,许氏接了两碗白粥,生怕被人认出似的,拉着钟芙匆匆走到墙角,递过去一碗。
  
  钟芙接过,嗅了嗅,随后伸手抓了一把,那可是滚烫的白粥,一下就给打翻在地,许氏瞧见,登时肉疼得不行,连雪带粥的捧着吃了起来。
  
  已经疯了的钟芙眼睛落在了许氏那碗粥上,趁许氏还在吃地上的,自己拿着碗,学着旁边人的吃法,慢悠悠的喝了起来,若不是外形邋遢,这做派真要以为是哪家小姐了。
  
  只是在乞丐堆里吃东西,必然要吃得快,不然只有被抢的份儿,果然钟芙才喝了几口,就让旁边的乞丐一把夺了,还把钟芙母女往外赶,动作粗鲁,十分的不耐。
  
  许氏面容有些惨白,被推着走,却还得护着像是受了惊吓又犯病的钟芙,一步一个脚印地往远处走,佝偻着身子,极是可怜。
  
  一辆马车从他们母女身边经过,车上突然传出一声凄厉的颤抖笑声,许久未停,悲喜交加,继而笑声却化作幽幽的叹息,似是一口常年的憋闷终于舒坦开来,再无声音,却只剩下男子安慰的话语,“安筠,孩子的仇终于报了,按照三小姐的意思离开宛城好好过日子吧,我们去江南,你的故乡,只有你和我。”
  
  马车渐行渐远,雪路上留下两道深深的印子,沉寂了片刻,车里终于响起一个女子淡淡的哽咽话语,低低的浅浅的,带着江南浓语的调子,“好。”
  
  同时,四喜楼门口,萧长珩揽着重宁而立,见她一直注视着钟芙母女离开的方向,低声询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做得过火?”
  
  重宁摇头,她并非圣母,那母女二人早就把自己的心磨硬了,看着也只是唏嘘罢,若那二人有一丝善念,又何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萧长珩弯了弯嘴角,转而道,“如今事情都解决了,阿宁是不是也该兑现承诺了?”
  
  重宁不解地眨了眨眼。
  
  “过几日就是你的生辰……”
  
  重宁再眨了眨眼,想到的却是去年此时,不知不觉竟又过去了一年,而这一年她终于达成心中所愿,大仇已报,身边也有了良人,可谓是圆满。
  
  “阿宁嫁我可好?”
  
  “好。”
  
  萧长珩带着一丝悸动,握住了重宁的手。
  
  “可是……我还未及笄。”
  
  “……”
  
  日子在生活琐碎中趋于平静,许氏那些抢占宅邸的亲戚已经让重宁和萧长珩还了钱财打发走,重新得了钟家,虽然是千疮百孔,可那些乌烟瘴气似是笼罩在宅子上空的浑浊终究拨开云雾,层层的明媚阳光在冬日旭阳的照耀下又恢复了清明,青砖灰瓦,亭台楼阁,一草一木,迎着点点碎金,熠熠生辉,一切焕然一新,昭示着它的新生。
  
  重宁搀扶着已经日渐好起来的钟鸿飞去了祠堂,祠堂是钟氏的重地,除了打扫枯叶的仆人,便再没有任何人了,静谧而庄重。
  
  临到门口,重宁缓慢了步子道不方便进去,按照祖制,庶女是不可以进入祠堂拜祭先祖的。
  
  钟鸿飞抓住正待抽出手的重宁,神情严肃慈爱,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握住了,带着她往门内走去。
  
  重宁微微怔松,瞧着爹爹殷切的目光,竟然觉得有些无措。
  
  他一声叹气,越发握紧重宁的手背,眼眶微微红润,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总容易落泪,“你爷爷和娘亲一定想你了。”
  
  话落,重宁的眸中闪过层层惊讶,一直拍打到胸口,堵塞的越发难受,她哽咽着也红了眼眸,泪水积攒,紧紧的抿着嘴唇才不至于呜咽出声,周围突然寂静一片,父女二人对视而望,泪水“啪嗒”落在两人的手背上,也分不清楚是彼此谁的。
  
  “走,爹爹,我们进去吧!”重宁抹了泪水,转为淡淡的笑意。
  
  钟鸿飞蹒跚着步子笑了,两人一同进了祠堂,仆人在外面将大门关住,两人的身影一点点消磨在门子的细缝中。
  
  春日时光正好,一辆装饰繁复的马车缓缓的驶到四喜楼门口,有男子从车上下来,身披玄色大氅,器宇轩昂,贵气逼人,有侍卫正要开道轰走楼中吃饭的百姓,男子解开大氅,目光眯起,威吓侍卫,他们敬畏的退去一旁,男子坐在嘈杂的人群中,偏偏选了一处显眼的位置,人们不约看向这位似乎不同寻常的客人。
  
  贵气的客人点了四喜楼的招牌菜,静静品味,随即眸光微亮,侧耳对伺候的人说道了什么,便有人拿着宣纸过来,几人合力将桌子拼在一起,有人捧着笔墨迎上来,人们来了兴趣,纷纷围上去观看,那贵气客人身姿挺立,笔走龙神,宣纸上赫然出现“钟鸣鼎食”四个大字,字迹行云流水,笔锋苍劲有力,如青龙在空,盘庚遒劲,龙飞凤舞中透着入木三分的深刻,众人在旁鼓掌称赞。
  
  这一热闹自然落入重宁的眼中,站在二楼悄悄观看,见题字的公子伸开掌心,有人递过来一个雕刻盘龙的印玺,红印落在,白纸红字分明,格外显眼,重宁看不清印章的内容,微微挑了好看的眉梢,似乎已有些猜到那人的身份。
  
  还未回神,周遭一干人等已经纷纷跪地,敬畏的匍匐在地,口中喊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人还手握印玺,抬起头朝楼上看去,目光正好与重宁对接,她呼吸差点一滞,这便是长珩的大哥,当今的圣上?
  
  眉眼果然生的和萧长珩有几分相似。
  
  她快步走下楼来,淡青色的裙底微微摆动,上前行礼,后者瞧着她,细细端量了片刻,微一勾唇,合拢的扇面抵在她臂弯下,低沉着声儿道,“弟妹不必行此大礼,我今个来是要替长珩传话的。”他没有称“朕”却用了我代替,显得亲近自然,并不像想象中的那般遥不可及。
  
  弟妹??
  
  重宁抿唇不语,一时羞赧,莫名有种丑媳妇见公婆的忐忑心情!
  
  萧奕的人清出了一块儿清净地,重宁心中划过一抹不安,实在是不知圣上突然驾临有何事情,总觉得是和长珩有关系,萧奕察觉她的紧张,笑着先开了口,刻意蔽去天生的威严,可依旧多少流露出来,“朕派长衍去楼兰诸国一年,丝绸之路唯有长珩能担此大任,弟妹对朕的安排可有怨言?”
  
  随即一顿话锋一转道,“朕自知对你颇有不公,你有何愿望尽管说出,朕一定会答应你。”他言辞恳切,像一个兄长又像一个帝王一样语气缓缓的问着。
  
  “他要去楼兰诸国?”重宁呐呐反问,手下意识紧握,怎的没听长珩提起。
  
  “他果然没告诉你,就在今日。”
  
  重宁愣住,陡然感觉手指有些冰凉,想起萧长珩这几日越发的体贴温柔,黑眸总是有意无意的看着她,重宁乘着他热烈目光还故意揶揄他道又不是见不着了,如今一语成箴,他们真的要久别一年。
  
  渡口船舶,萧长珩已经登上前去嘉城的画舫,与那里的皇家商队汇合,坛九在三步两回头中也依依不舍的登上甲板,抹泪轻轻呜咽起来,“公子何苦不告诉小姐?”他一声叹息,瘪瘪嘴,“我不觉得圣上会安慰人。”他怎么觉得皇上那么不靠谱么,不过也只敢在心里哼哼两句。
  
  萧长珩白衣蹁跹,渡口风大,他的衣摆不住的翻飞,目光遥望远方,天水一色,船已经渐渐离开了岸……
  
  圣上的马车赶到渡口的时候,一望无际的江面,大小船舶停停靠靠,重宁慌张的跳下马车,登上正待出发的一艘船巡视一圈,原来只是一艘装载货物的,并无什么其他人,重宁一阵失望,胸口赌的发闷,颓然的拖着纤瘦的身子重新回城,一路上她并无多语,除了萧奕询问几句,便恭恭敬敬的作答,紧着眉头瞧向窗外。
  
  忽然后方传来一阵马蹄声,快速而急骤,伴随着一个男子低沉的呼喊。
  
  重宁对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探着身子赶紧的朝窗外瞧去,白衣的身影驾马狂奔而来。
  
  “停车……”
  
  车子还未停稳,她迫不及待的跳下来,马上男子紧勒缰绳,也跳马而下,两人迎面奔跑紧紧相拥,其他人似乎是有意避开似得,都纷纷退避几尺,留出空间给他们二人。
  
  “阿宁……我……”他想说他不是故意不辞而别,只是不想再说分离的话,一切话语都在他留给她的信中。
  
  “长珩,我懂。”简单的一句话,胜似任何温暖的话语。
  
  萧长珩眼中带着暖意的笑容,“阿宁,我托皇兄捎给你的信看了么。”
  
  “信,什么信?”
  
  “……”萧长珩现在真的有些相信坛九的话了。
  
  “那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阿宁我不想说那些离别的话。”他话语顿了顿,黑眸沉沉浮浮,忽而重宁感觉肩膀一紧,萧长珩捏着她的肩膀的力道很重,脸随即低下来,细细的吻便留在了唇角,他湿濡的唇瓣又挪至她的耳垂,似低低的沉吟,“阿宁,一定要等我回来。”
  
  重宁微微喘息,踮起脚尖回吻过去……
  
  此时无声胜似有声。
  
  萧长珩走后,重宁的生活便忙碌起来,她想将杨蓉接到府里,杨蓉委婉的拒绝了重宁的提议,道还是在这宛城的小院子里住的舒服,重宁也不强求,只钟府,西城巷子两边跑。
  
  四喜楼生意十分红火,她还收了一个女徒弟,天资聪颖,心底纯良,最主要的是她竟然能做出食谱中的味道,一学便上手,一次重宁询问起她的家人,她哭哭啼啼中道出成为孤女的原委,重宁才知原来她的女徒弟竟然是食谱主人的曾孙女,缘分真的很奇妙,明明之中都有定数。
  
  春夏秋冬,四季交替,一年匆匆而过,又是迎春花开放的季节,嫩黄的花蕊在城中开的鲜艳,阳光明媚,衬托着城中花儿愈发的好。
  
  近来有关钟府的流言四起,愈演愈烈,安平侯府的小侯爷萧长珩出使楼兰诸国,互通有无,开辟了丝绸之路的新篇章,圣上亲自带着大臣出城十里远迎,何等的荣耀,这是只有凯旋归来的大将军才有的待遇,而此番通贸的意义也并不比一场战争的意义小,堪比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殿上,圣上问他想要什么赏赐,萧长珩屈膝跪地求皇上赐婚,大臣们一听偷偷乐了,小侯爷不知看上哪家权贵的小姐,“臣想求取的是宛城钟鸣鼎食的钟家三小姐。”
  
  殿上的大臣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这宛城的钟三小姐是何人?
  
  于是重宁出名了,钟家也出名了,京城各家爱慕萧长珩的都恨不得去宛城瞧一瞧重宁是个什么模样,能让小侯爷不求任何,却只求娶她一人,还是一介平民之女。
  
  圣上毫不犹豫的答应了,特封重宁为三品诰命夫人,赐金勺一把,另外赐萧长珩爵位,分京郊四郡县,岁俸银万两,禄米万斗。
  
  赐婚的圣旨来的很快,老侯爷不敢怠慢皇上的赐婚,聘礼礼数一样不能少,足足准备了一月才亲自送去钟府,钟鸿飞早已知道女儿和萧长珩的事,也没耽搁,准备了丰厚的嫁妆,两人麻利地交换庚帖,圣上已经替两家定了黄道吉日,婚礼的规格按照亲王的礼数办。
  
  临到吉日,圣上派去威武大将军亲自迎接新娘子和家人入京。
  
  元师父跟着一块儿凑热闹,折腾了一路,连威武大将军都没幸免,碍于重宁的身份才没发作,容缙刚晋升为爹爹,一路上不敢怠慢,对挺着大肚子的梧桐悉心照顾,杨蓉和钟爹两人客套默契,只愿重宁能嫁的幸福。
  
  几日奔波,一行人终于到了京都,重宁本以为萧长珩会亲自迎接她们,可京中礼数更严,新郎在婚前是不可和新娘子见面的,重宁心中的思念更甚,忍不住叹息,让梧桐数落了一句,“明个就要成婚的人还唉声叹气,妹妹,你不知道有多少双世家小姐眼睛瞧着你么,你这几日经常唉声叹气可在京都传的沸沸扬扬了。”
  
  “传的什么?”
  
  “传你不愿嫁给小侯爷呀。什么以泪洗面,郁郁寡欢,更甚的还有悬梁自尽呢。”
  
  重宁竟被逗乐了,噗嗤一笑,只调侃了一句,“委屈那些姑娘只能这般了幻想了,可惜我与长珩早已是生死契阔。”
  
  翌日,重宁一早就被前来的宫人伺候,桃儿被他们专业的素养看的一愣一愣的,真不愧是宫里出来的,照顾人果然不可比拟,只好讪讪的退至一边。
  
  梳洗,描眉,挽发髻,大红的嫁衣正是杨蓉绣的那件,喜服穿在身上极为合身,逶迤拖地的百凤嫁衣,金丝滚边,庄重而美丽,头上的凤冠轻轻摇曳,发出叮叮当当清脆的响声,似一首动人的乐歌。
  
  太阳初升,礼乐奏响,几百禁卫军开道,城中百姓挤在街道两旁,都想一睹这京中难得的盛大婚事,车撵垂珠遮挡,重宁忐忑之余,目光微转,隐约在人群中看到贺颢之的身影,原本遮挡的黑纱斗笠,在她看过来时敞开一隅,淡淡的轻笑,惊艳依旧,像是甘心了一般,黑纱慢慢放下,那隐约的身影渐行渐远,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重宁下车之时,一双素净的长手伸过来,在日光的照耀下闪着几近半透明的光泽,她一把握住,便感觉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安心的笑容蔓延至脸庞,一路跟随,拜天地,拜高堂,拜圣上,礼毕,她被喜娘领着去了新房。
  
  外面热闹喧嚣,屋内红烛高燃,重宁坐在床边轻搅衣摆,直到听到脚步声,她微微紧了身子,脚步声越发急促的挨近,她也跟着呼吸愈发停滞,盖头豁然被掀开,那张朝思暮想的面容映入眸中,烛影晃动,她看不真切似得,唤了一声,“长珩。”
  
  “我在。”他的声音清清凉凉的低沉,重宁才觉得如梦初醒,不似梦境。
  
  他挨近她,萧长珩怔怔的瞧着,眸光浮动,“阿宁,我没想到今生还能求娶到你。”
  
  “我也没想到我竟能嫁予你。”
  
  他们俩紧紧相拥,翻到到床上,萧长珩抽去她腰间的束带,衣衫一件件的褪去,重宁许是害羞,轻轻遮挡了一下,萧长珩停下手中的动作,他的鼻尖轻触着她的脸庞,“阿宁,今年是猴年,给我生个猴子吧?”
  
  重宁轻轻笑了,“你怎么也学师父说猴子,是孩子。”
  
  “恩,是孩子。”耳鬓厮磨的话语轻的就像一根羽毛飘落在重宁的心尖,她突然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拨去最后一件轻纱,他细碎的吻便落了下来,脸颊,脖子,胸前……
  
  执子之手,与之偕老,他们在拥吻中为爱意凑响了最美的乐章。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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