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醒转

第十八章 醒转 (第1/2页)

龙城醒来了。
　　
　　在清心咒的帮助下，他承受起了属于师古子身体中那些记忆碎片所发动的进攻。
　　
　　他暂时是胜利了。
　　
　　但这只是暂时的，他不知道该如何化出第二个自我认知，又不愿让自己的意识被来自师古子的记忆碎片改变，也就无法将这些记忆碎片降服，只能暂时压制而已。
　　
　　而龙城现在依然并不好受。
　　
　　自他从那破碎的记忆中脱离出来后，他便陷入了另一重痛苦中，这痛苦来自他良心的谴责。这谴责来自于他随意夺走薛百刀的性命这件事，来自于初次杀人的惊慌，来自于对生命更深层的体会，以及恐惧。
　　
　　龙城确确实实地体会到生命的可贵之处了，在他使用霸王附身时，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一样东西从身体里疯狂地流失着，那样东西，似乎是生命。
　　
　　霸王附身的反噬极强烈，龙城在使用霸王附身时，就已想到自己在杀了薛百刀之后会死亡。所以杀薛百刀时，他并没有心理压力，他在自己生命的最后阶段杀人，杀过人后，他也将死去，无需陷入对杀人的恐惧中。
　　
　　只是最终他并没有死去而已。
　　
　　师古子留下的记忆中，并没有他改造过霸王附身的记忆，所以龙城一直以为自己会像传说中使用过霸王附身的人一样死去。
　　
　　原本以为无需面对的恐惧，如今席卷而来了。
　　
　　所幸在龙城眼里，薛百刀并不是什么良善人士，杀一个这样的人，龙城倒也不算太过自责。只是，他刺穿薛百刀心脏的那一刻，开始反反复复地在他意识里放映起来。
　　
　　龙城记得清清楚楚，那时候，他从天而降，将落泉剑刺出，他只是将落泉剑微微震动，就扫开了薛百刀扔出的树叶，而之后，他那一剑便刺穿了薛百刀的心脏。
　　
　　那一剑，刺得彻头彻尾，刺得完全没有半点挽回的可能性，刺得薛百刀的血甚至不往龙城的方向溅，只往地面的方向溅。
　　
　　只是龙城的坠落速度要比溅血的速度快得多，他刺穿薛百刀的心脏后，就急速坠地了，薛百刀的血并没有溅在他身上。
　　
　　那一刺的手感，那从柔韧的肌肤刺至高弹性的心脏，并毫无阻碍地刺穿心脏的感觉，也在龙城的意识里回放起来。
　　
　　那是一种令人疯狂的感觉，那种感觉，能够轻易将人拖至沉沦的深渊。
　　
　　龙城的意识很清醒，由于清心咒的作用，他很快就从这种感觉中脱离出来，但一丝阴霾却不可遏止地涌上了他的心头，镶进了他的脑海，沉入了他的意识。
　　
　　龙城从寒泉中站起了身。
　　
　　“这里，似乎是在洞中？”
　　
　　龙城走了几圈后，走入通道，摸索着通道中那潮湿的墙壁走到了湖底廷。
　　
　　龙城转了一圈，也在那水里下潜了几丈，然后又浮上来，叹道：“看来是个比较麻烦的地方啊，这水下完全看不清半点光线，怎么可能走得出去呢？”
　　
　　龙城抬起了头。
　　
　　他的目光正好落在那盏巨大的长明油灯上。
　　
　　“……灯？对了，火是需要氧气才能燃烧得起来的，这盏巨大的长明油灯恐怕已经燃烧了很久了，也就是说，这洞并不是密封的。”
　　
　　龙城想到了这茬，便又四处走动，敲敲打打，侧耳聆听起来。
　　
　　敲打是为了确认是否有密室或暗道，侧耳聆听是为了确认有无风声。但直至走到冽水源前，龙城也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地方。
　　
　　龙城有点沮丧，他可不打算在这里呆太久。这种彻底与世隔绝的地方，总会让他感到有点不舒服。
　　
　　“到底是谁带我来这里的呢？记得我那时候应该昏迷过去了，绝对不可能自己来这里。”
　　
　　龙城以寒泉中的水洗了洗脸，冷冽的寒泉浇在脸上，却完全没有使他更为清醒。
　　
　　“……泉眼？”
　　
　　低头洗脸的龙城，看到了直往外冒的泉眼，恍然大悟。
　　
　　这涌出的泉水中是带着气泡的，也就是说，其中有空气。
　　
　　但这显然不会是什么令人高兴的答案，龙城垂头丧气地坐到了寒泉边。他可没法钻进只容得下他一只手臂的泉眼里去，而其他地方，怎么都找不到可以离开的路。
　　
　　龙城安静地坐了下来。
　　
　　而这一安静，龙城脑海中的记忆碎片又开始胡乱折腾起来。
　　
　　这就是无法将那些记忆碎片降服的后果。一旦让它们找到机会，它们就会卷土重来。
　　
　　龙城又感觉到头痛了，伴随着这头痛的，仍然是无数记忆碎片肆意钻进他的意识里，欲将自身同步到龙城的意识里。
　　
　　显然，龙城的意识不会接受这种同步，他不断地抗拒，痛苦不断地加强。
　　
　　在这拉锯战中，突然有一段奇怪的记忆窜进了他的意识中。
　　
　　这段奇怪的记忆所记载的事情，是关于活泉与死泉的。
　　
　　这段记忆是师古子的，但对师古子的身体而言，这段记忆的主人就是自己，而现在占据了师古子身体的龙城，在体验这段记忆时，便是以师古子的视角进行的，也就是说，第一人称。当然，所有师古子的记忆在进入龙城意识的时候，都会让龙城感觉到这是自己的记忆，他都会以第一人称的视角去体验那些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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