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牺牲
12 牺牲 (第1/2页)我使劲叫着,“神父大人!亚伦舅舅!救命!救命啊!!”
然而,亚伦神父没出现,回应我的只有接二连三喷薄而起的巨型火焰。
我要被恐惧感杀死了,再不想办法,威尔爸爸就会被烧掉。
我不知道肉体被烧掉后还有什么办法让人继续存活。
如果只是让灵魂留下,我们还可能回到以前的生活吗。
然而更糟的事发生了,妈妈开始流血,带着一点淡黄色的血液顺着她的腿流进土里。
我吓得叫不出声,我知道那是因为血里混了羊水。
妈妈要生了,不知道是十分钟还是十小时,她马上要把小宝宝生下来了。
这是一个最糟糕的时间和地点,我简直不能想象还有比这更糟的,而她竟然对我笑,
妈妈说,“南希,你要做姐姐了,如果……可以,你要照顾宝宝们。”
我不接受这种托孤一样的说法,“不,不要,我不要你和威尔死,我宁可不当姐姐。”我已经无法承受遭遇的一切,和今晚的遭遇一比,我那三十年简直不值一提,包括死亡都和白开水一样淡得要命,“为什么她们要选今晚生?!如果不是这样,我们不会遇到这些事!你们都不会有事!不!我不要当姐姐了!我受不了这些!”
“南希……你、你保证要爱她们……”
然后她就倒下去,躺在血红血黑的地上。
我支撑不起她,她也无力支撑身体,我能看魔法阵内的土地吞噬她流出的血,速度比之前更凶猛敞快。
她也看到或者是感到了,可她只能抬眼看我,脸上除了泪水,只有汗水。
我不知道她还能坚持多久,还有我自己,想一想也让我脑髓发冷,连声音也冻在身体里。
我毫无办法地转向外围的那些人,我一直以为更加值得信赖的巫师们。
他们只是满眼惊讶,或许有几个充满同情,但更多的是无能为力。
轻薄的无能为力,和我们在电视上看到受虐的流浪猫狗差不多,最多的也不过是等于见到眼大腹胀四肢如柴的非洲难民孩子。
我想说我并没有足够立场责怪他们,在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对麻瓜们的感觉就是那样的,和他们没有两样。
或者我是很幸运,从没有经历过眼看一个麻瓜悲惨死去。
我从来不需要烦恼是否该竭尽所能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危难中的麻瓜,所以也不用面对良心的拷问。
我愤怒的是那些奥罗只是看着我们,他们有观察者的好奇,也有伪善者的同情,以及执法者的冷漠,就是没有良心的不安。
他们只是看着我们。
看着我们死去。
我还是发不出一丝声音,渐渐地,也没有了眼泪。
我始终握紧着妈妈的手,真的很紧,以至于后来连我也分不清到底是她强忍疼痛时捏得我双手麻木,还是我用了太大力气所以感觉不到任何了。
在我的身体里,包绕着心核,除了愤怒、绝望、悲哀之外,有什么东西在膨胀。
大概是魔力,那些因为没有魔杖无法好好使用起来的魔力,就像是教科书上说的那样,通过我激烈的情绪燃烧在血管里,充满了整个身体。
我突然看到了一点希望。
有多少巫师曾经伤在魔力暴动的意外里?或者说,有几个巫师没有经历过魔力暴动,没有被那种暴动的破坏力伤到过?
莉兹的魔力暴动毁了半间育儿室,那还是亚伦神父顶着危险而上进行抑止的结果。
我不吝于将魔力暴动想象成战场上用的强效炸弹,即使它无法毁掉这个魔法阵,也应该能够提供它所欠缺的最后一点能量供应吧。
至于魔力暴动过度会造成魔力损耗甚至变成哑炮,我没有心思去考虑。不能使用的强大魔力不如麻瓜的打火机顶用,四岁就死全家的小巫师即使侥幸存活,也一定会心灵扭曲甚至报复社会。
我将所有的愤怒不满都放了出来,流动在身体里的巨大魔力顿时像被灌了魔药一样涨大,我甚至不用努力去想杀死所有冷血的旁观者,它们就已经顺着地下的血泊荡漾在我们身边。
再一次的,我感到魔法阵的震颤,不知道是因为吸收了我的魔力还是被我紊乱的魔力割伤。
我听到从遥远处一声嘶鸣,像是垂死挣扎的狗獾,用残破的獠牙直接刺入我的意识。
它仿佛是在警告我,不要想用那点微薄的力量进行反抗,又好像是在哀嚎自己的不幸,将要功败垂成在最后的一刻。
然而这种程度的痛苦算得了什么,比起我已经失去的父亲和即将失去的母亲。
我发不出声音,流不出眼泪,全身流窜失控的魔力,眼前一片漆黑,意识不断被刺痛,但是只要我还握着妈妈的手,而她也未放弃我,我就不会倒下,反而能更冷静面对绝境。
因为看不到也说不出,手脚麻痹,嗅觉被魔法阵隔绝,我便将全部感知都放在听觉。
我听到妈妈在数着数儿控制呼吸,她仍然想要平安生下孩子,这很好,说明我们都没放弃。
我听到外头有人在大叫,那是什么,那是魔力暴动,不,该死的梅林!那孩子是个麻种(巫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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