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子夜魅影·狭路相逢
第二十章 子夜魅影·狭路相逢 (第2/2页)艾笪心中的纠结很复杂，又害怕，想要逃开，又想探索，推开门，继续前进。
正在犹豫之际，院子里似乎传来了一些微弱的说话声音。
艾笪轻轻推开门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提起裙摆，小心的走在院子里。原来在院子里的最深处有一处房屋是点了灯的，说话声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这让艾笪疑神疑鬼的心稍稍放松了下来，因为鬼是最怕亮光的。
所以，刚才看到的应该是个人，没错。
院子里倒也空旷，几张石凳，石桌，还有一棵枯败银杏树，几十片枯树叶摇摇欲坠地挂在上内里已经虚掉的主杆上，艾笪没有过多停留，转身朝着光亮的地方走去。
一阵微风吹来，一片银杏树叶飘落，正好挂在了艾笪的衣服上，艾笪没有发现这个重要的细节。
可是，即使是人，艾笪也不能放松警惕，要知道，这是在皇宫里，有时候皇宫里的人比鬼还可怕，因为他们杀人不见血，可能死了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每一个人的笑容都是两面的，谁真谁假，可能自己也说不清楚。
其实，紫禁城就是整个社会最华丽的微缩版本，一切人世间的现实、虚伪、圆滑等等，紫禁城里的人无时无刻不再扮演着它们，而且几乎以假乱真。
艾笪深知这一点，所以不会轻易暴露自己，附耳聆听着。
屋子里断断续续传出一些交谈声。
“你说吧，我该怎么办。”
“你在皇上面前已经失宠了，我能怎么办。”
“我当初给你的好处可是不少的啊，你不能这么抛弃我不管。”
“就那点好处，你以为当时的你还是处女么，后宫里等着巴结我，给我献身的黄花闺女可多着呢，你就一破鞋有什么呀。”
“梁九功，你个净了身的阉人，就算有人来找你献身，你也只能看看，摸摸，又能怎么样，你不也还是个废人！”
“啪”
似乎那个喊叫的女人被打了一巴掌。
艾笪的心随着这些不可思议的对话，惊讶的闭不拢嘴了。
谈话还在继续。
“你个贱人，是啊，我就是只能看看怎么了。想当初，是谁那么骚的勾引我啊，那么不要脸的在我面前脱衣服的是谁啊。你家世平平，能做个庶妃已经是祖上积德了，生了两个女儿也是你命不好，为了向上爬你害死了自己的第一个亲身女儿，结果呢，什么都没有捞着，第二个女儿因为你的自私也死了，你说你这样的克子，这样的丧门星，谁还会要你啊。我是废人，你就是贱人。”
“够了，你别再说了，你现在就是不想帮我了是不是。”
“看你还有几分姿色，今天晚上你要能让爷我高兴，我就帮你，怎么样啊。”
“呵呵，你还敢自称‘爷’，你凭什么自称‘爷’，你看看你，从头到脚，哪一点像一个男人，那声音比我还尖。哈哈哈，真好笑，哈哈哈”
“啪”“啪”，又是两下，那个女人似乎已经跌坐在了地上。
“你个不要脸的女人，给你脸不要脸，给你机会，你不要。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今天晚上到底肯不肯让我高兴。”
艾笪越听越惊异，竟然大胆的趴在有些破的窗户外边，往里面窥视。
女人又开口了：“就算我想让你高兴，你也受不起，哦，对了，你也不能受啊，废人，告诉你，我就算是死，也在不会让你顺心了。”
“贱人，看我不扒了你，看你还嘴硬什么。”
说着梁九功就跪在那个女人的身上，发疯一般的撕扯着她的衣服，女人一边哭喊着，一边抵挡着，可是没人能听见，除了艾笪。
梁九功的双眼散发出了惊人的占有欲，看着身下女人越来越裸露出的皮肤，恨不能一寸一寸舔舐一边，这女人的皮肤就是滑嫩。
“废人，阉人，放开我！”
“啪”又是一下。
“老子兴致正浓，让我开心，你也有好处。”
艾笪被这些惊人的话语和震撼的画面吓傻了，双腿抖个不停，没想到宫里还有这样的事，梁九功竟然是这样的人。
太可怕了。
那个女人似乎真的抱着必死的决心，乘着梁九功在忘情的时候，从头上拔下一只发簪，就这样自尽了，紫禁城的生活没什么能让她留恋，衣衫不整的死去也没什么，心里早在当初勾引他，和他做那些丑事的时候就已经扭曲了，身上怎么样已经无所谓了，只要能解救万劫不复的心灵，就让自己死去吧。
艾笪吓傻了，木然的转过身子，忘记了要小心行走，踉踉跄跄，走向大门，那里有死人，她不想看见死人，要快点出去，出去。
梁九功看她死了，也没了兴致，穿好衣服，整理好现场，过个十天半个月，尸体腐臭了，自然会有人发现的，在这长春宫里，就好像冷宫一样，死个女人而已，没什么，这明的死了很多女人，暗的死了更多女人，紫禁城，就是这么残酷。
从后门绕出去，没想到竟然看到了她。
艾笪要回储秀宫，必要经过长春宫的后门，没想到失魂落魄的自己竟然和梁九功狭路相逢了。
梁九功也很是意外，对着艾笪，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和那些主动送上门来的女人不一样，对她，很想得到，又会在意她的想法，照理来说自己情根已尽，是不会对任何一个女人产生这样的感情，顶多也就是想宣泄一下自己不同寻常的生理需要，对艾笪却是一种莫名的爱意。
自己从没有见过这样一个艳丽的女子，自从在苏州第一眼见到她就很喜欢了，今日看着她身着清纯的宫装，更是妩媚动人。
艾笪深吸一口气，镇定了一下，希望他没有发现自己的异常。
“公公这么晚了，还在巡查吗，真是辛苦了。”
“有小主你这句话，我再辛苦也是应该的。”
“那公公您继续忙您的，我先回储秀宫了，嬷嬷还有话和我说呢。”故意提到了嬷嬷，表示自己不能在此久留，也暗示了自己不回去就有问题了。
梁九功自然听得懂：“那，小主您慢走，晚上路黑，当心着些。如果以后有什么难处，可以来找我，我一定会尽力帮助你的。”
“那先谢谢公公了。”说完，就急急快步走开。逃离这个压抑的地方。
梁九功看到她的衣服上好像粘着了一片叶子，是枯败了的银杏树叶，好像只有长春园宫里才有，再看她那害怕的神情。
果然，她已经去过那里了，刚才和那个贱女人的对话也一定听到了。
不过，梁九功竟然很相信她，她不会说的，一定不会说的。
从她的眼神里可以看出来，她其实骨子里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所以，她不会说的。
而且，她一定会来找自己的。
望着，越行越远的艾笪，梁九功的眼神多了些许暧昧，即使是对着那个背影也能这样的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