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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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再大也是我的小姑娘。”爸爸乐呵呵地拧紧瓶盖，在清芋的苹果上咬了一口。
　　
　　“你也和小孩子似的。”妈妈笑起来，也递给爸爸一个苹果。
　　
　　一家人和乐融融，多么温馨的画面。清芋睁大着眼，觉得十分好奇。明明已经不是普通吵嘴的程度了，大家却还能拿出一副相安无事的模样。心里纠结又难过，发生过的不能当做不存在，知道的不能问出口。清芋觉得自己可以生活在天花板上，现在就已经漂浮在屋子上空，不知道脸上挂着个什么表情看着这个一家三口。还是给她发个小丑的面具吧，永远只会笑，就算哭也是笑。
　　
　　手心里攥着爸爸晚上在操场还给自己的发卡，眼泪还是在午夜里淌了出来。
　　
　　“小鱼，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呃，关于爸爸妈妈的事？”
　　
　　“......爸爸指什么？”
　　
　　明显的迟疑和停顿。爸爸在旁边叹了口气，摸摸清芋的脑袋，还是把她当小孩子宠着一样。
　　
　　“小鱼，我不是个好爸爸，但我不觉得有些事瞒着你会更合适。”爸爸握紧小清芋的手，逐字逐句斟酌着开口。
　　
　　“我和妈妈有点矛盾。”
　　
　　“很严重吗？你们会离婚吗？”
　　
　　“你这孩子，”爸爸惊诧，“呵，我不会让它发生的。”
　　
　　“妈妈会离开我们吗？”小孩有着大人意想不到的敏锐洞察力。
　　
　　“她永远是你的妈妈。”爸爸坚定地告诉清芋，“别把事情想太坏，爸爸不会就任事情这么发展的。”
　　
　　“那爸爸要努力了，”清芋挣脱开，跳下台阶，仰头借着月光看着爸爸，“如果，我说如果，妈妈什么时候会离开？等我考试后么？”
　　
　　“嗯，情况也许会更好，妈妈永远不离开我们。”
　　
　　“人都是会死的，她迟早会离开。”清芋的声音冷冷的。爸爸更加惊诧他的小小女儿怎么在不知觉变成这副模样，原来，他真的对这个家关心太少么？
　　
　　“爸爸？”
　　
　　清芋不解爸爸怎么突然双手捂脸不说话，她想上前去看看，但她尝到了自己的眼泪。
　　
　　“我会做好自己的事的，爸爸，你还有我。”
　　
　　一个眨眼，人便受了某种魔法一下子长大。清芋恍惚能听到自己的骨头和关节在撕裂挣扎的声音。小学的自然课上观察过的蛹，它咬破茧后钻出来时，那坚硬的茧壳还刮擦着很稚嫩的翅膀，可它终是要冲破它，为了美丽的翅膀和飞翔。她初窥探到的成人世界，倒吸一口的凉气，可又不能止步不前。
　　
　　这一晚，清芋睡得昏昏沉沉，梦里好像永远到不了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