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四章 来不及的春天（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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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的房子虽有人按时打扫但多少缺了些人情味，躺在床上开了暖气，挡住了冬寒，林跃东仍是翻来覆去得睡不安稳。认识她两年了，从未与她单独在一栋房子里过夜，尽管安慰自己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可偏偏心里紧张得放不下。
　　
　　开灯。
　　
　　关灯。
　　
　　吸烟。
　　
　　不能吸烟。
　　
　　受不了了。
　　
　　他起床走到她房间的门口，现在十点了，她是不是已经睡了？刚才看她困倦的样子，八成累得不轻。举起的手放了下来，刚一转身，发现门缝处的光线有些异常，关了客厅的灯，透亮得光线显了出来。他惊喜地扬起了手臂，又顿住了。
　　
　　该说些什么呢？
　　
　　“这么晚了，怎么不睡？”她一听这话肯定会立马熄了灯，那不是把自己往外面推？
　　
　　“明天想去哪儿，我陪你。”想都不用想，她定会回答，到太平洋伤心，然后还是把自己推出来。
　　
　　手早已冻麻了，不自觉地落到门上，发出了声响，他吓了一跳忙整了整衣衫，练习了面部表情，还好，没有僵硬。等待了片刻，无人回应，难道真得睡了吗？既然敲了一声，再敲应该也无妨吧！连续响了两声，仍然没有应答。他有些急了，“思嘉”，今天她明明不开心，可晚饭的时候依旧跟他开玩笑，难道？他接连叫了好几声，房内毫无动静，拧了拧门锁，开了，她不在房内！大雪天，她会去哪儿？为什么没有跟他打招呼就离开？心提了起来。
　　
　　忙翻出手机拨了号码，通了，他彻底松了口气。
　　
　　屏幕显示，她在中心广场。
　　
　　雪早已为树枝蒙上了白色的外衣，嘈杂刺耳的音乐纷闹不停，街上手拉手相拥的情侣随处可见，让人丝毫感觉不到夜的黑。
　　
　　她戴了顶浅蓝色的帽子，围了条浅蓝色的围巾，裹了双浅蓝色的手套，如若雪中绽放的幽兰，站在路灯下，搜寻着每一个身影，当目光与他相遇时，忽地一笑，向他挥了挥手，穿开阻隔的人群，不顾一切地跑到他身边，冲他眨眨眼睛，“我知道你会来。”
　　
　　那自信而撒娇的表情从未见过，他有些恍惚，她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怎么傻傻地？”
　　
　　当她瞪大眼睛撅起嘴角望着他时，他不由地握住了即将滑落的手，把它按在了自己的脸上。那张清淡的脸颊透着红润，那双清澈的眸子闪着光亮，望了片刻，终忍不住紧紧搂住她。
　　
　　“栋明，我喘不过气了。”她挣扎着。
　　
　　林跃东像被人狠狠地敲了一棍，手顿时无缚鸡之力，呆住了。她没有推开而是环抱着他，躲在他的怀里，喃喃地说“原来冬天一点都不冷。”
　　
　　“为什么？”他接了一句。
　　
　　“因为有你。”
　　
　　他突然想消失在她面前，可他又不舍，被她这样依靠着，一生仅有今天。在有限的日子里，他可以给她的，只有想象中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