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二章 秋水长天（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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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被急救车闹醒的，一晚上他睡的并不是很舒心。林跃东大早来了电话说他两个小时后到机场，安排他老婆去接机。自己明明可以来，他拒绝了。
　　
　　想看到她什么样的表情呢？愤怒的？不知所措的？哀求的？
　　
　　已经十点了，她没有敲响他的房门。
　　
　　在给他脸色看？
　　
　　拨了电话号码，酝酿好情绪，却听到“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上班的时间早过了，不是她睡觉的时候。
　　
　　按了门铃，无人应答。大喊了几声，引来了服务生，在他的威逼利诱下，服务生开了门，依然不见她的身影。
　　
　　她，去哪儿了？
　　
　　他竟然有些着急，明知道她喜欢假装坚强，还要去气她。难道非要看到她慌乱的样子，才能证明她心里有他吗？匆忙地跑到海边，只听得到海浪的拍打声。
　　
　　有一次上课，导师兴致高昂，一连上了五个小时，课后还有些不罢休，说边吃边聊边谈，不知不觉间天色晚了才来了句，下课。出了餐厅的门，街灯早已亮了起来，天飘起了大雪，路有些滑，恍惚中听到她喊他的声音。她撑了把伞，躲在公汽车牌下，伞上的积雪已堆了厚厚一层。
　　
　　“怎么跑学校来了？”
　　
　　冰凉的手冻得红红的，脸也是红红的。
　　
　　她撇撇嘴角，眼眶里眼泪打着转，“我找不到你。手机联系不上你，教室里找不到你，哪都找不到你？”
　　
　　他看了看，今天走得匆忙，没有开机。看她慌张的样子，他以为出了急事，问了问，她竟然说怕他不知不觉地走掉了。
　　
　　真是个傻瓜，找不到就待在公汽车站等他，找不到以为他不理她，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躲在他的怀里哭了一会儿才擦掉眼泪。以为会很乖地牵着他的手回家，虽知立即换上了平时无畏的面孔，硬缠着他补偿刚才害她担心的损失。
　　
　　怎么补偿？
　　
　　以后在女人面前，只能称呼她“老婆”，她要告诉全天下的女人，他是有妇之夫，不要在他身上打什么歪注意。
　　
　　在男人面前呢？
　　
　　当然是称呼她“妹妹”，这样她可以管着他缠着他，其他人想用“老婆”当借口踢她出局，门都没有。
　　
　　他哭笑不得。
　　
　　栋明，我怎么会那么爱你！
　　
　　是她对他说得最多一句话。
　　
　　他问她有多爱他？
　　
　　她说她吃饭的时候说的是他，睡觉的时候念的是他，走路的时候想的是他，要他半小时给她打个电话，随时报告行踪，晚饭的时候讲讲今天干了什么，跟谁讲了话，讲了哪些话。她打算缠他一辈子，黏他一辈子，他也甭想逃，逃到哪儿，她追到哪儿，如果找不到他，天天念着紧箍咒，咒也要把他咒回来。
　　
　　这哪是爱他啊？
　　
　　…
　　
　　也许，真的是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