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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10.6

10 10.6 (第2/2页)

是的,他知道这很难,甚至有点异想天开;但他想试一试,至少不至于在忆及往事时感到遗憾。
  
  尽管sasha一再推辞,kulik还是坚持打开了他带来的半瓶伏特加:“天气有点凉了,来点什么热的喝喝,会觉得舒服点。”
  
  他们各自倒了酒,之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sasha,”kulik握着酒杯像是终于下了决心的开口说,“我想知道,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指什么?”sasha轻轻把自己的酒杯放在桌上,小半杯透亮的液体在灯光下荡漾着淡淡的琥珀色的光,就像他这一刻的眼睛。
  
  “我看到过一份注销校官的名单,上面有你的名字。”
  
  Sasha突然笑了起来:“是啊,我是死过一次的人啦。”
  
  军法官宣读了对他的逮捕令,接着他被戴上手铐;在刺眼的白光直射下,他被指控“有间谍行为和破坏行为”。
  
  他自然要进行辩解,并且要求军法官出示证据;可是没有证据,逮捕的理由只是来自一封不知出自谁手的匿名信。信中揭发说,AlexanderAbt在30年代初就与德国人关系密切,并且在伏龙芝公开散布支持图哈切夫斯基的言论,诋毁和暗中破坏骑兵训练;其后在远东服役期间也依然从事阴谋活动。
  
  之后的指控似乎有着某种暗示:这种阴谋活动有组织有策划,也就是说,涉案的并不只Abt少校一个人。
  
  于是,审问的重点在于“你的同伙是谁?”
  
  这是一个惯常的套路,所谓“德国间谍”的罪名,只不过是为了是罪行看上去更为严重和可憎,而那些别有用心的告密与诽谤,野心家的抉嫌报复和剪除异己才是那个时代一幕幕活剧的重点。
  
  最初,他为这话头中隐隐的所指感到震惊和困惑;直到话题中出现了大人物的名字。
  
  “kulik少校不久前被朱可夫同志调去做随行参谋——kulik少校跟您很熟,想一想吧,abt同志——想想伏龙芝、诺门坎,想想他这一次的调动,您不觉得这件事很有意思……”
  
  Sasha不需要怀疑自己会错了意,事实上,他早就听过一些传闻:要不是因为在诺门坎战役中的出色表现,朱可夫可能已经步了布柳赫尔元帅的后尘。
  
  Sasha并不觉得自己是出于多么高尚的正义感或是责任感,也许在这座监狱里,每个人都会被诱使去做类似目的的供述,他的行为并不会像小说里所描述的戏剧性的改变什么——他只是认为他的遭遇已经够不幸了,更不应该再诬陷别人。
  
  何况这人是他的朋友。
  
  因此,在那些露骨的暗示、恫吓与威胁中,他选择了沉默。于是他很快很抛弃,一个这样安静的罪犯是没有价值的。
  
  1939年新年到来之后西伯利亚最寒冷的月份里,他接到了自己的死刑判决书。
  
  ……
  
  他们站成一排,面前的白雪亮得刺眼……
  
  Sasha像突然被蜇了一下,他猛的晃过神;橘色的灯光温暖柔和,Kulik专注的盯着他,等待他的回答。他让情绪尽量的缓和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打在我脖子上的是个空弹壳,我只是震晕了一阵……那只是一次假枪毙,想让我在精神崩溃之后说出点什么……”
  
  “可我竟然没那么做,我拒不承认自己的罪行,也没有乱咬人,更重要的是,我没自杀;直到后来我有机会给zhulin写了一封求助的信——我本来没指望什么,可我真应该感谢他,他帮我说了不少好话。”到1939年底,清洗的□□已经渐渐过去,“突然有一天,我被告知说我可以走了,我被释放了。”
  
  “你知道吗,当时可真狼狈,”他的语调渐渐平顺起来,甚至有了顿挫起伏,听起来像是在讲个什么故事,“我被放出来那天,一步迈进阳光里,被晃得眼睛发花,差点就摔倒在地上……”
  
  kulik没有说话,只是拿起酒杯,慢慢喝掉了杯子里的酒。
  
  Sasha默默的想,kulik会继续追问,但那些事他已经不想再提起,真相往往不会令人觉得愉快,告诉他那些旧事的原委,除了造成难堪,并不会有什么好处。
  
  kulik突然问:“你吃饭了吗?我这儿有军用罐头,牛肉和刀豆。”
  
  “……呃?”sasha含糊的表示疑问,不知道是不想吃还是没听清。
  
  Kulik说:“那就是没吃?那么就一起吃点,开盖就行了,一点不麻烦。你室友呢?”
  
  “zhenya——我是说我室友,他今晚值班。”
  
  “那么也就是说,”kulik按住sasha要抬起来的手,他的语速突然慢了下来,一字一句的说,“我们可以慢慢谈。”
  
  ……
  
  Sasha坐在床尾的椅子里,kulik还在睡。
  
  Sasha相信自己在这一刻的情绪是平稳的,Ilia也一样;他们昨晚平静的谈论了很多事情,虽然后来Ilia在酒量上表现得有点失水准。
  
  他们谈了好多在远东时候的事情,但Kulik并不是为了叙旧;他异常详细的问sasha那时每一级长官的名字,打听他们的去向;他还问:“在列宁格勒还有我们在伏龙芝的什么老师或者同学吗?”
  
  “ViktorKudriavtsev在这儿,”sasha想了一会儿说,“当年我们的系主任,他前几年退休了。”
  
  “你和他有联系吗?或许可以通过他联系到SergeyVolkov。”
  
  “Volkov?我毕业之后和他几乎没有再联系过了,你找他干什么?”
  
  “他是你的辅导教官,没人敢说比他更了解你在伏龙芝的表现。”
  
  Sasha带着一点疑惑的问:“Ilia,你究竟想干嘛?”
  
  Kulik停顿了一下说:“你不想恢复军职吗?”
  
  Sasha低头喝酒,等他抬起头时发现kulik正盯着他,那眼神在酒精的作用下显得格外明亮灼人,像西伯利亚的独狼。“咳……他轻轻笑了一声,用柔和的笑意对上那双眼睛,“我没听清。”
  
  Kulik慢慢靠回椅背,他的眼神已经恢复了冷静,他淡淡的像自言自语的说:“唔,没关系……”
  
  之后的一段时间他们都没怎么说话,喝着闷酒,Sasha觉得kulik就是从那时段开始慢慢有了醉意。
  
  “盥洗室在哪儿?”他边问边站起身来,接着就脚下不稳的晃了一下。
  
  Sasha拉着他走到盥洗室外,他有点不放心的问:“还好吧?”
  
  Kulik笑着摆了摆手,走进去并且关上了门。
  
  Sasha站在门外,里面哗哗的水声停下来之后,很久再没动静。Sasha轻轻拉开门,却没有料到里面的人一头栽到他身上。
  
  “抱歉……”kulik口齿不太清楚的说着,下意识的扶着sasha的肩头,似乎很想站直。他的脸庞发烫,手却是冷的。
  
  他们靠的如此之近,甚至可以感受到彼此胸腔中心脏的跳动;空气中弥漫着伏特加腥甜的气味,他们的呼吸一瞬间都有点紊乱。
  
  “傻瓜,别挣了。”sasha轻声说着,并且竭力把kulik拖到床边。Kulik倒在床上,呼吸似乎渐渐平顺下去。
  
  “他睡着了……”sasha想着,刚才慌乱的心情好像平静了一点。就在这时,却突然听见Kulik像是梦呓般的说:“如果当时你没意外受伤,调去装甲师的本来是你……”他艰难的睁着眼睛,栗色的眼睛蒙在一层迷雾之中,sasha愣了一下,随即他抬起手拂过Kulik的额头和眼睛:“睡吧Ilia,别说这些傻话……”
  
  “如果没有意外受伤……”他此刻坐在椅子里,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回想着这句话,他轻轻叹了口气,“可惜不存在这种如果……”
  
  等到后来Kulik摇摇晃晃的坐起来,他把脸埋进手掌里缓了好一会儿,再抬起头来时似乎有一点发窘:“抱歉,我好像喝多了……”
  
  “我没弄脏什么吧?”他继而脸色发红的补充问道。
  
  “没有,”sasha突然开朗的笑起来,“别担心,你什么也没搞糟,连自己的衣服都是干干净净的。”
  
  那天早上,sasha始终精神愉快的说着笑着,直到把kulik送出门外;在房门关上之后,他脸上的笑容渐渐被寥落代替。他失神地站在那儿好一会儿,才慢慢踱回屋里。
  
  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的风鼓着还挂在那儿的窗帘哗啦啦的响,sasha走过去拉开了窗子,明亮的阳光一下照在他脸上,晃了他的眼。等他适应了光线,不经意的向外看去时,突然发现kulik正站在楼下。
  
  在阳光下,青年军官面孔上看不出什么宿醉未醒的憔悴痕迹,决心和意志的力量似乎已经迅速回他身上。他仰头看着窗口,幅度很小的同sasha招了招手,之后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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