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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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定远颤声道：“这大理国天下，原本就归咱们高氏，咱们为何取它不得？此刻正是推翻段氏光复我高氏的大好时机。”高泰明未置可否，起身缓缓走到堂壁上那把大刀面前，面壁而立，凝视着大刀，不置一词。
　　
　　高定远瞧他背影，觉察到他身子微有颤抖迹象，心道：“这等良机，相信叔父也不愿白白放过。”起身道：“叔父不可再多犹豫，坐失良机。”
　　
　　高泰明更不转身，道：“定远，你可知这是灭族的大罪？万一事情败露……”
　　
　　高定远岔道：“小侄早有计划，确保万无一失。”
　　
　　高泰明伸指在大刀刀身上摩挲良久，悠悠地道：“定远，你这柄大刀在战场上杀过多少敌人？”突然转身，瞪视着高定远，道：“你有什么计划，能够确保万无一失？”
　　
　　高定远扑通一声又即跪倒，抱拳道：“正所谓天助我高门一族。眼下西夏、吐蕃正欲前来犯境，就算咱们倾尽全国之力，亦难以抗衡，到头来总免不了要做亡国之奴，莫不如以退为进，答应西夏、吐蕃做他们的藩国，还能保住疆土。再则天要亡段氏，咱们又何苦死效愚忠？”
　　
　　高泰明道：“如何说是天要亡段氏？”
　　
　　高定远道：“段…段陛下竟突发重病，呵呵，他这病倒来得恰逢……”
　　
　　高泰明道：“此事只有我与傅古朱三公知道，也下令严守秘密，你却从何得知？”
　　
　　高定远满脸得意，道：“小侄早派心腹潜回京城，本欲暗探宫中的态度，是否有与西夏、吐蕃交战的决心，不期竟探得这个大好消息。叔父咱们高门仁义在先，将天下还给段氏已有三十多年，现下也该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高泰明道：“定远，你起来说话。”说着跨步近前，作势扶他起来，电光火石间，却伸指点了他背上“灵台穴”。高定远正得意忘形，万万料想不到叔父会突然发难，也浑不敢相信，惊道：“叔父，你这是……”高泰明纵到堂上，伸掌将大刀抓入手中，返回伫立在高定远面前，刀把拄在地上，朗声道：“你让我通敌卖国，是为不忠；家父临终前再三叮嘱我不可效尤他法，并将皇位归还段氏，如今你要我灭段自立，我若依言，是为不孝；我若通藩求荣，将大理千千万万百姓置于水深火热之中，是为不仁；你大逆不道，但毕竟是我的亲侄，我若杀你，是为不义。”横刀一削，青光闪闪的大刀从高定远颈边掠过，但见他的几缕头发飘飘落地。
　　
　　高泰明收回大刀，仍然刀把拄在地上，转身道：“就算你已经死了！从今往后，你只能回归故里耕种度日，再不得多作妄想。换下你身上官服，这就去罢！”更不转身，抡起刀把，拍开高定远被封的穴道，喝道：“你休得再言，去罢！”高定远颤颤巍巍站起，望着高泰明，可惜只能瞧得见他背影，至于他脸上表情，也不知是什么样子。再瞧一眼他手中的大刀，不敢多说，战战兢兢退了出去。
　　
　　高泰明对守关将士只说高定远突遭变故，已经辞官归故，诸将士一致深信不疑，都加紧操练，准备御敌。高泰明亲自坐镇部署，将士个个士气高昂，全都誓死效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