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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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婉清大急，道：“你到底在没在听？”绝尘仍是不语。
　　
　　木婉清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言，缓缓走到北角，在竹床上躺了，合衣而眠，过不多久，睡意渐浓，沉沉睡去，却不知钟灵念了整宿的佛经。
　　
　　翌日醒来，时辰尚早，却不见钟灵踪影。木婉清在小庙附近寻了个遍，始终找不到人，心想：“何须躲我，你要怄气便去怄罢，我才不来管你！”她心肠甚硬，既是如此想的，便再没一点踌躇，当即觅路下山，继往南行。
　　
　　云南属高原地带，山岭众多。是时数千里之外北方中原正值哲宗赵煦当政，大理国与大宋一向交好，对中原文化甚为推崇。中原有五大名山，统称五岳，分指东岳泰山，西岳华山，南岳衡山，北岳恒山，中岳嵩山。南诏王异牟寻迁都大理，改国号大蒙国为大礼国，效仿中原册封境内五岳，是指东岳绛云露山，即今乌蒙山；西岳小昆仑山，后世称作高黎贡山；南岳蒙乐山，又叫做无量山；北岳雪泽山，即今玉龙雪山；中岳点苍山，后人惯叫做苍山。到如今大理国时期，数代历朝，并没废黜，一直沿用。
　　
　　木婉清这日正到得小昆仑山地带，只见两峰高耸对峙，山道盘曲迂回，不易行路。
　　
　　约摸行了三四里地，见一辆马车停在前首不远处，木婉清抢步上前，见一人正躬身在搬道路中央一块大石。那大石无虑有两百来斤重，那人气喘吁吁显是已经尝试过不少时候，明显力气不够，仍是锲而不舍的样子。
　　
　　木婉清大奇，朗声询道：“你在干什么？”
　　
　　那人起身望了木婉清一眼，只道：“搬石头。”说话中又躬下身子，两手往石上搭去。他显然已是使出了全力，然而如同蜻蜓撼柱，全不奏效。
　　
　　木婉清道：“谁不知道你是在搬石头，我是问你干么搬这石头？”
　　
　　那人终于停手，直截靠在石头上歇气。木婉清不禁“噗嗤”一声笑出来。但见他身材矮小，体格清瘦之极，穿着粗布衣裤，衣裤上都打了好几处补丁，脚上一双布鞋破得不成模样，袜子也没穿一双，双脚大脚趾正好从破洞冲露出来，甚是滑稽，当即说道：“就凭你也想搬动这石头，太也自不量力罢！”
　　
　　那人道：“姑娘不可小觑人，我就能搬动它，你信是不信？”
　　
　　木婉清道：“姑娘说什么也不相信。”
　　
　　那人道：“可敢跟我打赌？”
　　
　　木婉清道：“赌什么，那有什么不敢的？”
　　
　　那人懒懒地道：“嗯，这个嘛，倒不知该下个什么赌注好。”
　　
　　木婉清道：“便是赌命，姑娘也奉陪到底。”
　　
　　那人仰天哈哈大笑，道：“姑娘真会说笑，我要你性命干什么？嗯，且让我想一想赌什么？”
　　
　　木婉清朗声道：“男子汉大丈夫，婆婆妈妈算什么，你直说赌什么便了。”
　　
　　那人突然暴吼道：“男子汉大丈夫，男子汉大丈……夫……”吼了两声，不再说话。
　　
　　木婉清道：“废话少说，你搬给姑娘瞧瞧。”
　　
　　那人道：“你先退远些去，免得伤到你。”
　　
　　木婉清惊道：“你说什么？什么伤到我？你要搬它来砸我么？嘿嘿，也不掂掂自己的能耐。”
　　
　　那人不再多言，站直身子，气运丹田，凝力于右掌，往大石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