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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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姓高者瞪了那人一眼，重重地“哼”了一声，又自喝酒。那姓马者却道：“放你娘的臭屁！”那人笑道：“有道是响屁不臭，臭屁不响！适才有人屁放得够响，竟也奇臭无比。”说着挥手在鼻边不住扇动。
　　
　　姓马者跳将起来，指着那人，骂道：“奶奶的熊，活得不耐烦么？想打架是不是？”众人齐望过来，尽欲瞧这场热闹，店内喧闹之声消逝殆尽，顿时一片寂静。木婉清只自吃饭。
　　
　　跑堂满脸堆笑跑到那姓马者面前，给他碗中斟满酒，恭敬地道：“爷台息怒，爷台息怒，别为了小事伤和气。”
　　
　　那姓马者却扬手一扫，一大碗酒尽皆泼在跑堂身上，还不消气，骂道：“你且给老子滚一边去。”跑堂不敢多耽，灰溜溜地穿进内堂，换了个酒保出来招呼客人。
　　
　　木婉清瞧在眼里，暗暗骂道：“欺软怕硬，不要脸的东西！”
　　
　　那姓高者伸手来按姓马者肩膀，道：“马兄何必动怒，跟这种人计较，端的自降了身份。坐下喝酒，坐下喝酒。”
　　
　　那姓马者又骂了一句“奶奶的熊”，这才半推半就着坐下。
　　
　　那人道：“快喝酒罢，洗洗你那脏嘴，免得说话太臭。”
　　
　　姓马者怒不可遏，抡起桌上那对板斧，跳到大堂中央，喝道：“想打架，便上来动手，不判个生死不作罢！”
　　
　　木婉清想知道那人如何对付，这才向他瞧去：猜不出他年纪，似乎不是四十便是六十，脸上无二两肉，一双眼睛细如绿豆。心里暗觉好笑，一个膀大腰粗，一个骨瘦如柴，这般叫板倒是稀奇。其余桌上众人也都停止吃喝，来看这场架打得起来打不起来。
　　
　　姓马者既提了兵刃当众挑战，若那瘦者不来应战，便是自认服输。大凡武林中人好争个面子，不论功夫高下，总也得先斗一番。
　　
　　谁知那瘦子并不起身，冷笑一声，说道：“一个死字就能唬倒人么？刀口上讨生活，哪个不是把脑袋栓在裤带上的？如此故作姿态岂不叫人笑歪了嘴巴？”
　　
　　姓马者嚷道：“你故意挑衅滋事，还不是想跟老子打上一架？老子行走江湖数十年怕过谁来！”
　　
　　那瘦子道：“为一个死人打架，不如回家抱老婆玩儿。左子穆是你亲爷爷么？我自说一个死人，你倒来打抱不平。”
　　
　　姓马者道：“人都他娘的死了，还去数落人家长短作甚？”
　　
　　那瘦子道：“不错，不错，人都他娘的死了，还怕别人来说么？”
　　
　　众人见这两人尽磨嘴皮子，都好生厌烦，东首有人道：“十足两个娘门儿！”西首有人道：“快快动手啊，大伙都等着瞧好戏呢！”北首有人道：“光说不练，算哪门子英雄好汉？”
　　
　　堂内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添油加醋，此起彼伏。
　　
　　木婉清招来跑堂相了饭钱，起身便走，这店也不想宿了，至于那架打是不打，谁死谁活，更是懒得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