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十一
11 十一 (第2/2页)“小开。”怀中女子的声音有了明显的哭腔,但是却听她用力吸了吸鼻子,身子都颤抖着,可他却始终没有感觉到胸前的衣服有被浸湿的感觉,只有她呼吸时喷出的热气,透过夏日薄薄的衣服,打在他的胸口,一下一下,温热潮湿。
他更紧地抱住她,害怕她会消失,“温暖,请你一直留在我身边,不要离开。”他说,“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他的左手拥着她的腰,那么用力,几乎让她的脚要离开地面。
他在心里默默地想着,绝对绝对不让她离开,绝对。谁也不能带走她,谁也不许带走她。他要和她在一起,一直一直一直都在一起。一直到老,到离开这个世界。
而此时的信非,闭上了双眼,紧紧闭着。生怕眼泪不小心就掉下来。
她不能哭,不能哭。哭了,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那和放弃有什么两样。他是在和现在的她说,他是在和温暖说,他的承诺,是给她的,是信非的呐。
她张开双臂,回抱住了抱着她的男子。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听到了他的心跳。
咚咚,咚咚……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如果能一直拥抱着,到永远就好了。
(可是,永远这东西,真的存在吗?我们能拥有吗?)
意料之中的,许韦开的案子被那个公司选中,而卓氏因此蒙受巨大损失。
一大早,在许韦开和她一同吃完早饭,然后去参加那个竞标后,信非就开始在房间整理起了行李,明天,不,可能今天他们就要离开这里了吧。
最后都没有能好好去看看冲绳的海,除了买下的许多CD。整理到一半,看了看手机,还是拨下了号码。
“凌。”接通后,信非低声唤着。
“你回来了?”
“我还在冲绳呢。”她顿了顿,“说起来,你上次的话只讲了一半,快从实招来!”
“……”卓兆凌在那头憋红了脸,“唔,你应该见过他的,他在你们班实习的,我们暑假里联系了,然后……”
“诶!!!”信非夸张地叫起来,“凌,我回来后,你一定要带我好好见他噢。”
“一定一定。”
“还要他请客,请我吃大餐。”
“嗯。”
“还有唱K。”
“诶?”
“不可以吗?”用可怜兮兮的声音问。
“可以可以。”
“还有噢,要他自己把自己祖宗18代的底全说出来。”
“呃。”
“还要向我保证,绝对会对你好的。”
“.…..”
“还有,当着我的面亲口对你告白。”
“信非…你…”卓兆凌无奈地轻叹,“你还没说你的呢,冲绳怎么样,玩得开心吗?”
“啊?”她微愣了愣,随即马上回答,“嗯,开心啊。”
“有给我带礼物吗?”
“.…..”
“那就罚你回来后,陪我逛街,陪我见他好了。”
“凌,你最好了!”和过去发嗲不一样的语气,让卓兆凌有些奇怪,但还是嗯了声。
挂了电话后,扑倒在床上。如果自己还和开始一样没心没肺,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烦恼,那该有多好。那样的自己,就只是快乐的信非了。
究竟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她和凌会这样互换身体?
信非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漫画,叫翼,里面的一个人物说过,世界上没有偶然,有的只是必然。
她和卓兆凌是必然吗?
没有答案?
信非从床上跳了起来,站在软软地床垫上,望着窗外,自己不识得的日文,但还是同一片天空,同样的蓝色,同样的空气,这个答案,她一定要找到,一定要自己找到,只靠自己。
暗暗下定了这样的决心。
既然无法打破这必然,就让这必然,紧紧握在她自己手中。
吃完午饭后,犹豫了半天,换上了衣服,准备去趟医院。才走到酒店大门就被人给拦住了。
“请夫人不要离开酒店。”
某一男子恭敬地说。信非挑了挑眉毛。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保镖?
“我一定要出去呢?”信非又往前跨了一步。
“请夫人不要离开酒店。”
我靠,说来说去就是一句话,要死了。直接推开他往外走,走了没两步,发现那家伙跟在后面。总算还会变通。她回身继续朝医院走。
那家医院离酒店是很近的,所以没一会儿就到了。
看到苏徊慕的时候,心里的内疚愈发明显了。他似乎还睡着,而病床旁边,冬目坐在椅子上,趴在床沿,似乎也睡着。
冬目他会不会怪她呢?冬目他知不知道许韦开之所以来冲绳,来竞标,都是因为她的一句话?他知道了会不会恨自己,会不会不再拿她当朋友?
“兆凌?”
“诶?”沉思着而没有发现冬目已经醒来,并转身看到了她,“小…白。”
冬目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把自己的右手悄悄从苏徊慕左手中抽出,走到她身边说,“出去说话吧,不要吵醒了他。”
小心地关上门,而信非还呆立着,十指绞着,低着头,闷闷地说,“对不起。”
“坐吧。”没有意料之中的冷淡,而是把她拉到了位置上坐下,“我和慕啊,认识了大概有6年了吧。”
“唔?”本低着头,猛抬了起来。
“之前的我们,都没有喜欢过同性,甚至还和异□□往过。”他撑着头笑起来,“本来我们关系很不错,但是我突然发现自己对他的感觉很不一样呢。然后我知道,我也许是喜欢上他了。但是,那个时候的自己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喜欢上异性,所以烦恼了很久很久,然后逐渐开始疏远他,想着,如果少和他接触应该就会忘掉的吧。”
他掩着嘴吃吃笑起来,“可是怎么都放不下那个笨蛋啊,但是想着,就这样安于现状就好了,有次醉酒,竟然想要去得到他,结果一个冲动想和他做,反被他压了呢。”
“诶,完全看不出你是冲动的人。”
“对啊,做的时候对他告白,结果他竟然什么都没说,我就跑掉了,觉得这样以后就再也做不了朋友了。我跑到澳大利亚去,眼不见为净,想着待上一年半载的,我就不会再对他有感觉了。后来听他说,他那个时候极力否认他自己是同性恋这个事实,结果我对他告白他就慌了神了。所以才什么反应都没有。”他淡淡望着病房门,“他和我一样总是喜欢逃避,因为害怕去面对,其实面对了后,也就没那么痛苦了,可是他偏偏一个人闷着,像这次也是一样,他又想逃了呢,这次劝诫他的不是我,反倒变成了你呢。”
“呃,他还说我说的话都是漏洞呢!”她嘟着嘴,“那你去了澳大利亚,然后呢?”
“然后啊,然后他跑遍了整个美国都找不到我,急了啊,我听说他到处找我,不忍心了,就跑回去了,然后他一再申明自己不是同性恋,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本来就没有绝对绝对的同性恋吧,只是喜欢的对象正好是同性而已啊,就像你也是么,只是喜欢上了同性,这根本就没什么的,什么同性恋嘛,都是乱说的。”信非说的有些义愤填膺,让冬目扑哧笑了出来。
“所以啊,兆凌,这次你都没有逃避,我和他也不会逃避。但是,不要总认为是自己的错。”冬目揉了揉她的头,“我会陪着他治好手的,绝对不让他逃跑,而你,只要努力相信,不要害怕什么,不要想着逃走就好了。”就算逃跑,他也会把你抓回来的。这句话冬目没有继续说出来,想着,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的。
心情难得的好了起来,愉快地和冬目告别后,回到酒店,就被告知飞机是晚上的,吃完晚饭就要离开了,而冬目他们则留在了这里。等他们回来了,一定要好好听他们讲他们过去的爱情故事。跟随着许韦开的信非这样想着。
只是没有想到,那是信非最后一次以卓兆凌的身份与冬目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