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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一章:十年相知两茫茫

2 第一章:十年相知两茫茫 (第2/2页)

含雪不说话了。不管柳湘云怎么劝,怎么说,她就是不相信志强会是那种薄情负义的男人!
  
  含雪和志强从小一块儿长大。对自己的身世,含雪隐隐约约听说过一些。5岁那年,含雪的父母不知上辈子作了哪门子孽,一家人正睡的安稳,黑灯瞎火地就遭了歹人的抢劫。劫案发生的当儿,含雪睡着了,蜷缩在被窝里。娘喊人救命,胸前挨了两刀,倒下正好把含雪压在了身下。天亮后,含雪饿了,哇哇地哭,村人赶来,围着小小的含雪唏嘘不已。
  
  含雪的二姨收养了她。毕竟姐妹情深,二姨紧勒着肚子将含雪抚养成人,恢复高考后,还东借西凑地供她读完了高中。二姨只有一个心愿,就是让含雪出息成人,也算对得起亲姐姐的在天之灵。可让她失望的是,一向温顺的含雪着了魔似的喜欢上了张家的五儿子张志强!
  
  二姨生气不是没有道理。一是老张家成分不好,早年的地富分子,挨过□□;二是老张家的儿子一个赛一个的油滑奸诈。村子里的人说,他们兄弟啊,骨子里都淌着坏水,就差脑袋瓜子上长疮,脚底下流脓了!三是老张家兄弟不睦。张老鬼被五花大绑游街的当儿,张家大院树倒猢狲散,兄弟们一个个抱头鼠窜。可等到地富分子平反的政策一下来,一个个又拍马杀回,为家产大动干戈,直打得头破血流。村里看热闹的闲人手舞足蹈地助威,生怕事小似的大喊大叫:“打呀打呀——人脑袋打成狗脑袋才好!”
  
  这样的人家,嫁进门还不等于跳进火坑?二姨坚决反对,把含雪锁在屋里饿了三天,可含雪的犟劲儿上来了,宁死也要跟着志强。二姨没辙,指着含雪的鼻子骂:“如果你跟定了志强,从今往后就不要进这个家门!”
  
  不想,含雪卷起一床被褥,跪在门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谢过养育之恩后流着泪走了。
  
  过了三天,含雪独自在双西村边盖起了一间草房,安下身来。
  
  在这里还要交代一下,张家大院遭受飞来横祸,全沾了家谱和张老鬼死去的女人以及张老鬼小姨子也就是后来的老婆的光。早年,张家是双西村的大户,猪羊成群,人丁兴旺。志强的老爷子有点眼光,村里的无产阶级红色政权刚刚组建的时候,他就捐献了二十条枪,把一半多的土地分给了翻身庄丁。因而,无风无浪地挺到了一九七三年。那年秋天,志强刚刚十一岁。可就在一夜之间,革命的矛头风向急转,直指张家大院。
  
  传言纷扬而起——
  
  有人说张老鬼是个“好猎手”,弹无虚发,也有的说张老鬼的女人是块好田,种下多少种子就会有多少收成。事实明摆着,自嫁进张家大院的第二年起,这带把的娃子就一个接一个地活蹦乱跳地造出来。张老鬼乐得合不上嘴巴,按着老祖宗定下的家谱给儿子起上了名字。志国,志民,志党,志坚,志强——要不是志强打着横出来要了娘的命,接下来还会有志勇志敢——
  
  坏就坏在了这一连串的名字上。
  
  据说,根正苗红佃户出身的村支书李根拄早年就喜欢张老鬼的小姨子。可李根拄是个穷光蛋,除了衣服缝里趴着个顶个肥的虱子外,一无所有。女人自然看不上他。张老鬼的小姨子结过婚,丈夫跟随着溃败的国民党队伍逃窜,不知道是挨了流弹死了还是在哪儿又找了女人不回来了,反正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个女人不甘寂寞,趁姐姐一不留神,她就和姐夫张老鬼混到了一块儿。一天傍黑,女人正和张老鬼在草垛里打的火热,恰恰被李根拄堵住了。女人拍拍屁股,当着李根拄的面大大方方地把裤子提起来,从没和女人睡过觉的李根拄只恍忽地看到一撮女人的黑毛。女人说:“就你这点出息,只配把把风看看门!”意思是说,你连XX都不如!说完,女人扭动着硕大的屁股哼着曲儿走了。“骚娘们儿,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女人的鄙夷严重刺伤了李根拄的自尊心,他发誓这一辈子一定要做一件成功的大事:整倒张老鬼,让那个骚货看看!
  
  决心下了没过几天,李根拄时来运转。绝对无产阶级的他当上了村支书!
  
  李根拄整倒张老鬼的心思愈加强烈。可是,张老鬼的老子做过善事,帮助过地方武装,上面有话,不准随意打压。李根拄瞅着女人在村子里晃悠就火急火燎地难受。最终,还是妇女主任有政治头脑,帮了他的大忙——张老鬼是国民党撤退时隐藏下来的奸细,妄想颠覆红色政权!理由呢?妇女主任严肃地分析敌情——连读张老鬼五个儿子的名字便立见分晓:国,民,党,坚,强!古人以诗言志,张老鬼是以名言志!
  
  风云突变,张家大院大祸临头!
  
  张老鬼受难那阵儿,志强是唯一留在张老鬼身边的儿子。
  
  张老鬼脖子上挂着大牌子,戴着一米多高的纸帽子,天天被李根拄等一干精兵强将押着□□游街。志强的日子也不好过。小伙伴们一看见他,就抓起随处可见的石头,尿泥,树枝打他。含雪可怜志强,从小就护着。一次,含雪到地里挖野菜,突然听见河塘边传来厮打声。“坏了,志强又挨打了!”含雪扔了提篮跑去。跑到河塘边,只见三五个小伙伴正在往志强的身上绑石头,准备推进河塘喂鱼。“放开他!”看到含雪跑来,小伙伴们哗地散了。志强扑进含雪的怀里,哇哇大哭。那时,11岁的志强个子矮矮的,还没有含雪长的高。
  
  每次见到志强,含雪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替他包扎伤口。13岁那年的一天,志强正低着头走路,当面不知从哪儿飞来一颗小石子。听见风声,志强本能地抬头躲避,石头不偏不正地打在了下巴上。殷红的血汩汩地流出来。志强擦着血,四处一望,没看见人影,心里骂着,急急地往家走。走到门口,正碰着含雪。含雪心疼地问:“谁打的?”“不知道。等我知道了,我非杀了他!”“嘘——”含雪捂住了志强的嘴巴,“志强,别瞎说。来,我给你上点药。”志强扬起脸,含雪仔细地擦着血。创面上粘着几粒沙子,擦不去,含雪就轻轻地吹。嘴唇不知怎地凑到了志强的嘴巴上——
  
  含雪把初吻给了这个满腹都是仇恨的小男人。
  
  恢复高考后,志强考上了大学。含雪背着姨娘将娘留下的一副纯玉手镯卖掉,分文没留全塞进了志强的口袋。志强紧紧握住含雪的手说:“含雪,你等着我,等我出人头地了,就回来风风光光地娶你,让双西村的人都看看!”
  
  三年后,志强回到了双西村。
  
  三年后的含雪,已出落成了双西村百里挑一的大姑娘了,身材苗条,模样俊俏,难怪姨娘家的门槛都被踩得破烂不堪。可不管媒人说的天花乱坠,含雪就是摇头不语。
  
  二姨纳闷了:“你是不是心里有人了?”
  
  含雪脸红了,红的就像是一朵花。
  
  “是谁家的小伙子?让二姨找人给你说说去。”
  
  含雪还是不语。
  
  二姨想到了志强,立马绷了脸:“双西村谁家的小伙子,不管穷富我都答应,就是张家的不行!”
  
  含雪没听二姨的话。她的心里再也装不下别人。
  
  那天晚上,淡淡的月光洒下来,柔柔地照在双西村口老槐树下并肩而坐的含雪和志强的身上。含雪幸福地闭着眼睛,靠在志强的胳膊上,满心都是甜蜜的滋味。
  
  “志强,你一走就是三年,我还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呢。”
  
  “双西村有你,我怎会不回来?含雪,这么多年,你帮了我多少忙,我心里一件件地都记着呢。我一定会报答你的。”志强抚摸着含雪的脸,认真地说。
  
  含雪努起好看的嘴巴:“我不用你报答,只要……只要你别忘了我就行。”
  
  “你也看到了,最近两年,我家的境况虽然一天比一天好,可乱七八糟的烦心事儿特别多,把你接进我家,我一百个不放心。如今,我在外面刚找了份工作,还是等我挣了钱,把你接到城市里去住吧。含雪,我知道你苦,为了我,你和姨娘闹翻了,我实在对不起你。要是我忘恩负义,就让我——”
  
  含雪捂住了志强的嘴:“我相信你,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相信。为了你,我什么苦都不怕。”
  
  志强捉住了含雪的手,“含雪,嫁给我吧。我会给你幸福,给你快乐,我要让你在双西村扬眉吐气,穿最好的衣服,戴最漂亮的首饰,让所有的女人都羡慕你——”
  
  “我不要衣服,也不要首饰,我只要你一辈子对我好。”
  
  一时间,含雪觉得自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尽管,她还不是女人,只是一个满心痴情的女孩子。
  
  含雪处女的体香象百合的花香,清纯淡雅,夜风一送,丝丝缕缕地扑进了志强的鼻子。志强醉了,他觉得通体的血脉在急剧膨胀。志强将含雪拥抱得更紧了。焦躁中,志强的手伸到了含雪的衣服里。含雪的呼吸也愈发急促,饱满的胸脯起伏不停。她想挣脱志强的拥抱,可又犹豫不决——
  
  “志强,不要,我是你的,我要等到你娶我的那一天——”
  
  “我发誓,我很快就会回来娶你,你就是我的全部,我的生命。如果我不回来,就让我变成瘫子,变成傻子,永远……”
  
  含雪的身子一阵痉挛,一股幸福的疼痛从□□诞生,而后慢慢地袭遍了全身……
  
  那一夜,清纯的含雪蜕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女人,一个世界上最幸福,或者是最痛苦的女人。
  
  第二天早晨,志强踏着乡村黎明最后的静谧悄悄地走了。没有和含雪告别。
  
  这一走,又是一轮冬夏,志强再也没有回来过,甚至连一丝音讯也没有,好像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含雪看着睡梦中甜笑着的女儿,这是志强和她的女儿。女儿刚起了名字叫玦儿,张玦。湘云大婶说,这玦儿是玉器,带缺口的,人啊,一生不可能事事顺心如意,也不可强求圆圆满满。还是知足的好,玦儿,好名。
  
  含雪听着湘云大婶的解释,心中突然隐约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应该去找他,找他回来,让他娶我,我要做他的妻子,也好给女儿一个名分。他曾经说过的,他永远都不会变心——”
  
  思来想去,含雪终于下定了决心。可是,志强在哪儿?
  
  含雪只知道志强在城里。城市在含雪的心里是个无边无际的空间。她从来没走出过这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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