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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幕式表演还没有结束,慕枫和子轩就回寝室了,晚上10点过样子上床睡觉。要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由于生物钟关系,子轩很容易就睡着了,可是他会莫名其妙地惊醒,醒来时候呼吸特别快,头上也有点冒汗。这个时候他就会看看睡得正香慕枫,他晚上才告诉自己那句话。
  
  “答应,无论接下来比赛对来说是‘暴风雨’还是艳阳天,都能坚持下去。”
  
  是啊,坚持下去,无论遇到了什么。
  
  400米自预赛是7月28日上午10点半以后举行。
  
  慕枫被排在第一组,子轩第四组。
  
  跟以前一样,在后台挺紧张,但是来到前台脱衣服做准备活动,逐渐适应赛场热烈气氛时,子轩逐渐就不那么紧张了。“就当是练习赛吧”,他这样告诉自己。毕竟他现在400米成绩完全可以达到3分42秒这个档次,预赛需要养精蓄锐,差不多游到3分45秒以内就完全足够了,所以他游得比较轻松,大半程采取四划一呼方式,依旧在320米左右样子开始加速,最后表现不错,第一个触壁。
  
  预料之中,他心情愉悦地将泳镜滑上额头,朝大屏幕看去。
  
  这一看,他几乎听到了自己尖锐耳鸣声——
  
  因为排在第一位,自己名字旁边却没有成绩。
  
  只有“DSQ”这三个血淋淋英文字母。
  
  DSQ是Disqualified缩写,意思是“犯规,取消比赛资格”!
  
  是不是看错了?
  
  绝对搞错了吧?怎么可能?!
  
  出发、转身全部都跟以前一模一样啊!自己为什么会被判定为犯规?!
  
  不行,冷静点,去问教练……!
  
  子轩失魂落魄地披上浴巾,拿起自己东西往外面走。
  
  马上,大批大批记者就朝他涌了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哪里犯规了?”
  
  子轩:“对不起,还不知道发什么了。”
  
  又有一个奇葩女记者将话筒递过来:“为了奥运会准备了这么多年,可是却因为犯规这种低级错误得不偿失,有什么看法呢?”
  
  “说过还不知道哪里错了——可以请们让开一下吗?要去找教练。”
  
  “失去了决赛资格打算怎么办?现在要退出400米比赛然然后将所有精力都集中在200米自上吗?”
  
  “400米自可是最擅长项目了啊!没有决赛机会这回奥运会还有夺金可能吗?”
  
  “啊是慕天王啊,能帮队友回答这些问题吗?”
  
  “让开。”
  
  冷漠得像是冰块声音从子轩身边传来。
  
  接着,子轩就感觉到自己被高大且熟悉人护住了,“他要去找教练,们没有听到么?”
  
  说完,慕枫就直接将子轩带出了比赛现场。
  
  见到郑杰时候,他正在严肃地跟几个教练和技术人员讨论。
  
  子轩握紧拳头,大步走了过去:“对不起……可是真不知道哪里犯规了,所有出发转身动作都跟以前一样,明明市队以后,就没有再犯过规了,——”
  
  可是他还没有说完就被郑杰打断了!
  
  郑杰声音相当严厉,那种震慑力几乎要把子轩吓哭:“以前没犯规就可以证明这回也不会犯吗?!别开玩笑了!时间紧迫,禁止在们讨论解决方案时候打岔,一边去。”
  
  旁边有人小声说:“啊郑教练,您太凶啦……”
  
  郑教练却跟没听到似,埋头就跟技术人员继续讨论起来。
  
  子轩只好站在一边。
  
  现在他觉得自己太无能为力了。
  
  明明游泳主角是他,可是现在被判犯规后,他本人什么都做不了!
  
  这种空洞、可怕感觉简直就像漩涡一样在他脑海里盘旋!几乎一下子就把他从预赛小组第一天堂拉下不可见底地狱。
  
  他身边慕枫叹了一口气,伸手安静地搂着他肩膀:“走,们去那边坐一下。”
  
  子轩跟着他过去坐下,全身却忍不住发抖。手指松开了又紧,紧了又松。
  
  “郑教练就是这样,他说话严厉不留情面,但实际上还是在为好,为们中国队着想;那些媒体记者就更不用说了,都是些说话不经过大脑白痴。”
  
  子轩有些苍白嘴唇微微勾起一点弧度:“嗯,知道。”
  
  “昨天跟说过那句话还记得吗?现在暴风雨真来了呢,难道在害怕吗?”
  
  子轩抬头,刚刚混沌双眼竟然清澈了许多:“不怕。只是在想,到底哪里犯规了——转身技术一向很标准,打海豚腿规则早就烙在头脑里,想改变都改变不了。他们说犯规,应该是出发抢跳吧。回想了无数次出发状态,全身有点僵硬,但是哨声还是听得很清晰,就像以前一样下水程序——不应该出现问题。如果真有问题,那应该就是身体有所移动,毕竟泳联规定过,在‘takeyourmark’和短笛声之间,身体应该完全静止,稍稍有点点摇晃、移动,哪怕只有0.01秒,都会被视为抢跳,然后被取消比赛资格。”
  
  慕枫很吃惊这个时候他还能冷静地思考:“那觉得抢跳了吗?”
  
  子轩:“这就是问题所在,那时候大脑已经一片空白——也许真抢跳了也说不定呢。”
  
  子轩说到这个时候,眼睛有些湿润:“那个女记者说得对,不能参加400米决赛太可惜了,毕竟为了这次比赛确实花了好多年时间,参加了这么多次‘残酷’集训,说吧,好不容易,发现800米自是最擅长项目,可惜奥运会却没有这个比赛,400米自呢,这回又犯规了。有种想要斩杀敌人却没有进入战场感觉,以后还有没有机会都不知道了。啊,更重要是,还没办法跟一较高下了——确实相当可惜。但是……”
  
  他突然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安静地看向远方,濡湿发梢微微涌动:“但是,有事不是说可惜就可以改变。大家已经在为这件事努力奔波了,现在唯一能做事,也就是去吃饭午睡等待结果而已。假若真失去400米自决赛,还有200米自呢。即使这次奥运会什么奖牌也拿不到,天又不会塌下来。无论别人说什么,都还是。只要还没有放弃,这次奥运会就只是一个开端,不是结束!”
  
  慕枫看他这样,突然笑了:“这样,想不成功都难。”
  
  由于他声音刚好被100米蛙预赛欢呼声挡住了,子轩没听到:“啊?”
  
  “相信没有抢跳。”
  
  清澈声音从子轩面前传来。
  
  子轩抬头,就看见一身白衣尹尘,“比赛时有录像,而且已经看过很多遍,并没有发现抢跳蛛丝马迹。”
  
  子轩挠头:“可是这也不能说明问题啊……”
  
  “们翻译已经从各国记者和电视直播台那边要到了影像资料,一会儿会召集们队所有技术人员一起研究半小时,结论如果跟想一样,们会向泳联申请影像上诉。这样他们会暂时停止安排晚上决赛泳道,大概下午2点半会出结果。”尹尘轻轻地拍了拍子轩肩膀,“这段时间暂时不要接受任何采访,因为已经成为了媒体焦点,说每一个字都会让他们浮想联翩。就算真犯规了也不需要感到愧疚,记住教训就好了。”
  
  “嗯,知道了。”
  
  尹尘看了一下表:“现在才11点半,去吃饭午睡吧,别东想西想,相信哥哥能力,会快马加鞭地让各位大叔大妈发挥聪明才智——”
  
  后面有人大喊:“谁是大妈?!”
  
  尹尘完全无视了身后声音:“所以笑一个吧。”
  
  子轩愣愣地看着尹尘。
  
  刚刚都没哭。
  
  可是现在他眉头突然就皱了起来,然后“呜”一声就哭了!
  
  各种郁闷委屈愤怒在脑海里旋转,转得他停不下来!
  
  尹尘一下子急得手忙脚乱:“诶?哥哥可没叫哭啊……哎哟乖乖小王子啊别掉眼泪了看得心肝疼啊!来来来擦鼻涕擦鼻涕……”
  
  他还真把小轩当成了幼儿园小朋友了……
  
  而经受了打击子轩却是退化成了小朋友,就着他手中卫生纸使劲呼啦呼啦地擦鼻涕。然后又一脸眼泪鼻涕地对着尹尘咧嘴笑:“谢谢哥哥……”
  
  “谢什么呀!”
  
  “尹爷记者来了!”有小弟通风报信。
  
  尹尘连忙把子轩推给慕枫:“快带他离开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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