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八亲十戚感皇恩 两言三剐示柔情

第八章：八亲十戚感皇恩 两言三剐示柔情 (第2/2页)

毕竟是朝廷新贵，只受皇帝直接指挥的皇家鼻喉锦衣卫指挥使，那傅金笔转个身面对太子，也不管殿上众人如何诧异，便道：“我是奉命行事，太子你该知道，且莫怪我。”于是打开木匣子，取出一张似状纸之类的文书，念道：“永乐二十二年，九月初九，未时，北城长乐坊太白酒楼门前，一女子，高四尺七寸六分，着青、红、灰三色丝料水田衣，穿绮丝菱纹方底鞋，梳桃花顶簪鬏发，圆面宽额，剑眉杏眼，粉颊长鼻，红唇白齿，右耳垂下有隐痣两颗，曾抱一子于街上高呼：‘诸位！妾身乃当今太子私养在宫中的情妇也，怀下皇种后被太子撵出，如今空腹饿肚，十分可怜，祈忘哪位恩人可怜见，赏几纹铜钱！’‘诸君心狠，一毛不拔？岂不知诞下的是一名男婴？也罢，我已记牢诸君面孔，待他日太子回心转意，接我回东宫做了良娣，必要汝等跪我面前致歉！’‘诸君行行好，这孩子毕竟皇家骨肉，你们救她必有厚报。’等语。因时有锦衣卫眼线正好路过，情知事大，便将此女带回锦衣卫，并当即向皇上禀报，得圣令后，开始密察。”说到此，看了一眼太子，那太子此时方醒悟，借着此停顿之机，先将手上罐子放置一旁，向上奏道：“傅大人不必说了，是我的错，想来锦衣卫办事之能，自是什么都查到了，不如我自己招了吧！此女姓蒋，姓名却不知，只有一艺名唤作素娥，三弟应该也见过她，是我在受邀.....”
　　
　　原来太子天生体弱多病，不适合做什么骑马打猎之类的娱乐，平日只爱看些理政治国之书，极少走动，最多垂钓解闷，却不知哪一日突爱上了唱戏听曲，深溺其中，颇感兴趣。那一日，正是三皇子赵王朱高燧生日，他便邀请了自己哥哥来府上看戏听曲祝寿，其中有一出太子最爱的《西厢记》，那蒋素娥正在此戏中扮演红娘，虽戏份不如崔莺莺、张生等，却是声似燕啼，身段婀娜，演得极佳，把全场人物都给比下去了，自然也给太子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巧的是，太子于后山解手之时，又碰到了此还未褪妆的“红娘”，那妇人见了太子，却也不避不让，只是幽幽跪在一旁请安，虽隔着十数个仆人随从，太子依旧被那妇人身上气质吸引，路过时不住回望。及至散场，按例要给这些戏子伶人们发放赏钱时，一队妇人扭扭捏捏来到太子跟前，虽那些妇人妆容已于唱戏时大不一样了，太子却依旧一眼便从中认出了扮演红娘的蒋素娥，此时，两人已开始有些眉目传情的意思。太子回府后，茶饭间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念起这妇人来，打瞌睡睡觉也尽是这妇人身姿在眼前晃啊晃，时间越久，便越难忘却，反而愈发心心念念起那妇人来。终于一日忍不住，派人去打听了那妇人下落，才知道那妇人也一直对自己有意，已于前些日子渐渐淡出了勾栏瓦舍，只等太子来寻，太子便以为上天珍赐，情愫陡增，两人就此勾搭上。之后，那太子便蒋素娥藏匿于太子府上丫鬟们住的偏房内，因他平日行为端正，极为自律，别说太子妃，就连皇长孙如此聪慧之人都被他瞒了过去。但始终纸包不住火，不久那蒋素娥忽怀身孕，便试探着跟太子要个身份，太子知依蒋素娥出身家世，若想娶她，必遭致朱棣等人反对，更可能害她受到迫害，于是便悄悄将其送出了太子府，养在了太白酒楼，每月着下人送去银钱供她使用，偶尔也易装前去探视。不料那蒋素娥见太子迟迟不给名分，情绪黯然低落，诞下一子之后，更是渐显忧郁，每日只顾自怨自艾起来。那一月，负责送例钱的下人贪赌，将蒋素娥的钱输掉了一大半，只拿了一点去糊弄，蒋素娥自入了戏曲行当，渐成名伶，每日好吃好穿不在话下，进了太子府后，更显骄奢，哪还能过得了苦日子？愈发刚生产完，月子还未坐满，不但身体，更主要是精神性情，都处在濒临崩溃的边缘，因此之后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那酒楼老板稍一催了下欠款，蒋素娥就突然就疯癫起来，跑到酒楼门口大呼大闹。众人听她嘴里所言之事不简单，都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也任由她呼喊乱说，事情就这么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