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八亲十戚感皇恩 两言三剐示柔情

第八章：八亲十戚感皇恩 两言三剐示柔情 (第2/2页)

陈恭如何会不知道朱棣所想？满朝文武皆知，朱棣宠汉王而恶太子！只因汉王性子与朱棣一样，好胜要强，果敢刚毅，作战勇猛，不畏艰险，且力大无穷，武艺超群，深受军士爱戴，在大明武将中威信极高，而太子虽仁爱儒雅，喜爱读书，却喜静厌动，优柔善良，这点却不对朱棣胃口，况太子体态肥胖，体弱多病，行动起来多有不便，毫无君王霸气，更让朱棣看着就不舒服，要不是太子贵为长子，且兢兢业业，废之无名，再加上之前汉王自己犯愚囤积武士触怒朱棣，恐怕东宫之位早就易主了。但陈恭刚烈之臣，并不是因着朱棣喜好才大力支持汉王，实则有他自己的一番道理，只听他继续向上言道：“圣上圣明，昔日汉王于军中之时，确无理政之才，但在其就藩乐安之后，乐安民生比之前甚有进步，看来是曾励精图治，好好学习了一番，早不可以昔日眼光再去看他。况还有一言，理政不只在于君王也，庙堂之上，各位肱股大臣才是行政中坚，吾等领着皇家俸禄，自当肝脑涂地，竭心为朝廷做事，谁坐上皇位其实是一样的，有众臣倾力辅佐，汉王理政未必就比太子差，但太子平日却仁弱，用人也不论出身，容臣大胆说一句，虽有兼听之明，却也极易被不肖之徒左右，危害社稷，汉王则不然，依他之刚果决断，雷厉风行，想必无人敢在他面前进谗以行不轨。所以臣以为，通论治国能力，即带兵理政二项，带兵，汉王远强于太子，且太子体弱多病，无法亲临战场，极难再谋求进步；理政，汉王虽目前不及太子，却是可以慢慢追赶的，所谓此消彼长，细究起来，还是汉王要强些的。”
　　
　　朱棣笑道：“陈大人这话中有话，先说太子不能御驾亲征，暗示兵权不能牢牢控于己手，再言太子爱听人言，易被宵小左右，又是说连理政之权也不敢保证，其实都是臆断而已，并不能作数，不如干脆点说，你们不服太子，只服汉王。朕且问你，既然你们不服太子，若太子真的继位了，尔等又作何动作？”
　　
　　陈恭长久默然不语，而后道；“圣上该知道臣等忠心，无论谁继位登基臣等都必然不敢做那些大逆不道之事，臣只想提醒圣上，若汉王继位，太子必然无心、也无能力再搅起什么风浪，但....但若登基的是太子，圣上以为汉王会怎么想，怎么做...”
　　
　　郑和在一旁吓听言早吓出一身冷汗，朱棣却凝眉挥手轻声喝道：“大胆！仗着汝父功劳袭了个侯位就不知天高地厚了？此种市井之言，别人说还好，你什么身份，居然也敢接腔？还不滚出去！”
　　
　　陈恭无言，只得作礼缓缓退出门外，孙晓早在一旁劝道：“陈大人虽忠心耿耿，无奈就是这么个性子，哪里能指望他藏住什么话？眼下还有几位大人没来，皇上可别现在就动了肝火。”
　　
　　朱棣听言转怒为笑道：“你知朕之心意，其实朕就怕陈大人把话藏着不说，他既开了这个口子，之后的人就都好说了，把朕亲家叫来问话。”
　　
　　孙晓即刻出去向第一带刀侍卫钟快附耳几句返还，过了好一会，才有一瘦弱的老人踽踽而来，但见他身形佝偻，发须皆白，单看面相也是奄奄病态，却又勉强地撑着一身革制军甲，原来是一位老将军，只见他慢慢向前，忽扑通一声拜倒在地道：“老臣沈慎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郑和在一旁心道：“原来是白帝城总兵沈老将军，都说屯兵白帝城的沈家是皇上最头疼的势力，动不得，放不得，动则全国大乱，放则养虎为患，所以皇上才跟沈家结了姻亲以示交好。这沈家曾两度叛主，其忠心完全比不得刚才陈大人，皇上该看紧此人才是。”
　　
　　朱棣亦知其中之理，也一直防着沈家，因此尽管沈慎看似行动颤颤巍巍，他也不着孙晓等人去搀扶，也不向之前待陈恭一样直接免去他的跪拜之礼，而是待他叩头长跪之后，方亲下皇座将其扶起道：“又不是朝堂之上，有什么君臣之分，朕褪去龙袍，就是为能与亲家说说知心话，快，快，赐座。”这就是所谓的先威后恩，君主智慧。
　　
　　孙晓听令这才命小太监再去后殿取了一把椅子来请沈慎就座，还未坐的安稳，朱棣便道：“旁边这一位乃是郑和郑大人，六下西洋之功，开天辟地，若不是为他，也不必办什么万国会，下次要见到老亲家都不知道找什么借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