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第1/2页)第十七章
诗曰:
多年娇儿失,全无踪与迹,从此断消息,生死长相离。
泥牛入苍海,风筝脱绳去,常常疑子在,天涯哭时时。
书接上回,话说华音询问起那年轻人脖上那块玉佩,那年轻人目中流泪道:“老恩公,您救我一命,恩重如山,好比再生的父母,我岂能隐瞒于您,说起这块玉佩,关系到我华念祖的身世,我还要凭着这块玉佩去归宗认祖,去寻找我的生身父母……..”
牛鼻道:“不妨你就说于我等听听,那青年说出他的一番遭遇来……
二十年前,一个汉子贼眉鼠眼,骑着一条毛馿,怀里抱着一个孩子,那孩子在痛哭地啼哭着,口里一个劲的哭嚷着:“我要回家,我要找爹,我要找娘……”
那汉子吼道:“你再哭我就摔死你。”
这时迎面走来一位妇人,慈眉善目,她拦住了这个汉子,逼问道:“这孩子你是偷的,还是抢来的?”
那汉子看是个独身的妇人,一声笑道:“偷来的,抢来的,你管得着吗?惹恼了爷把你一同送过江,卖给蛮子。”
那妇人怒道:“原来你是一个拐子,不要走,放下孩子。”
此人后来便是华念祖的养母,姓王名雁儿,后来出家,道号:道净,精通武功。王雁儿抽出宝剑向那汉子扑去,那汉子惊慌失措,丢下孩子,跳下馿,一头钻进路旁的庄稼地里。王雁儿没有去追赶那贼,抱起摔得半死的孩子匆匆而去。王雁儿在这一带苦苦寻找三日,没有打听到孩子的父母,只好带回苏州乡下她的娘家。王雁儿抱着孩子回到了娘家,见到了兄嫂,她哥哥问:“到了沂州没有?”
王雁儿道:“那个无情无义的东西,做了知县又娶了知府的女儿,于我拒不相认。”
王嫂问:“这个孩子哪里来的?”
王雁儿:“捡来的。”
王嫂嗤之以鼻道:“你乃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捡孩子?真是无聊了。”
王雁儿道:“这孩子聪明伶俐逗人喜爱,我要养活他,收他做儿子。”
王嫂道:“你以后就不再嫁人了,带着孩子找不到好人家的。”
王雁儿道:“嫁人,嫁人,嫁不到好人那是造罪。”
王嫂极不乐意地走出屋去,哥哥走上前来,端详着这个孩子道:“看他脖上还挂着一块玉佩。”
王雁儿道:“玉佩上有个华字,我想便以华字为姓,他的名字我以给他取好了。”
哥哥问:“叫甚?”
王雁儿道:“华念祖。”
从此,王雁儿和华念祖母子相依为命在娘家生活,华念祖七岁送进南学攻读,王雁儿对儿子充满着无限的希望和全部的寄托。可是嫂子总是说三挑四,势逼雁儿嫁人,王雁儿心里只有儿子,一怒便出了家,做了尼姑。华念祖为了报母之恩,用心苦读,考得功名,于山东兖州下属一个县上任,做了知县。但他时刻不忘老母,这次微服回苏州接母去山东,途经此地,下马小解遭到了蛇咬……
华念祖讲大这里,老华音大喜道:“我要你脱下你的上衣。”
华念祖惊讶地:“老伯?”
牛鼻道:“他要看看你的前胸。”
华念祖:“看我的前胸?”
牛鼻道:“他也有一个失散二十年的儿子,他儿子的前胸有一块胎記,形如月芽。”
华念祖大惊道:“我的前胸也正有一块月芽形的胎記。”
只见牛鼻哈哈笑道:“天生好心风调雨顺,地生好心五谷丰登,人生好心必有好报,这乃摔不破砸不碎的真理。”
华念祖问:“道长,您是?”
牛鼻道:“无量佛天尊,善哉,善哉。”
侯元道:“他就是牛鼻老道。”
华念祖道:“您是?”
朱仪不耐烦地:“别在啰嗦了,老神医等着认儿子,他是侯元,我是朱仪,你快脱衣服吧。”
华念祖不敢怠慢向牛鼻三人跪下道:“三位王爷在上,下官华念祖叩拜王爷大人。”
华音道:“您是牛鼻老道?”
只见华音噗通跪倒在地,撲爬数步抱住牛鼻的双腿放声大哭道:“道爷,王爷,为小老儿作主哇,为我惨死的女儿伸冤报仇哇。”
牛鼻扶起华音道:“仇要报,儿子也得认。”
只见牛鼻向华念祖用手指去,华念祖的上衣自然脱去,老华音盯目看去,华念祖的前胸那块熟悉的月芽胎记展现在眼前。“儿哇……”
“爹……”父子抱头大哭。
一首悲欢离合的歌:
望云思父母,巢倾分彀,寂灭天年,有二十春秋。
从那时候,日西残暮,恨是无从团聚,洒泪难收。
春阳素商,娘哭得断头,华家人,怎得绝嗣无后?
梦里成追感,苦水长流,肝肠寸断,时时悲恨相续。
皇天后土保佑,福至善良门户。多日恒雨,
迎得太阳出,钧天韶乐,喜得相聚。
牛鼻道:“你们是好心感动天和地,别在哭了,恶鬼录已经提示,陆广,杨月娥这两头恶鬼明日当死,老人家,我送你父子二人回洪泽县城,需得如此这般…….”
华家父子道:“是,多谢道爷,多谢王爷。”
红日西去,天色悬晚,千家万户亮起了灯火。牛鼻,侯元,朱仪趁着蒙蒙的月色,跳上华音的房顶,三人悄悄地在房上等待着。
侯元道:“我们是守株待兔。”
朱仪道:“不,我们是坐屋待鬼。”
侯元道:“无事也是无事,闲着还是闲着,何不如,对着月光饮几口美酒,这里却是别有的风味。”
朱仪道:“此时此刻,在这里饮酒吃肉,却是神仙也没有的待遇。”
于是,一个摘下掖下的酒葫芦,一个从怀中取出肉来,你来我往饮起酒吃起肉来,突然一阵敲门声……陆广心怀鬼胎来到了华家的大门前敲起门来,门内华音道:“来了,来了,你是何人?”
华音开了门,陆广扑进院子里。穷凶极恶的陆广扑进院子,伸手揪住华音的长髯,硬将老人托进房去。陆广将老人托进房内,亮出宝剑吼道:“你告哇,老东西。”
华音骂道:“没有人心肝的陆广,想当初你流浪街头,乞讨要饭,被毒蛇咬伤,九死一生,是何人救了你?是何人收留了你,又是何人传授了你的医术?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你,你,又丧心病狂地害死我的女儿,莲儿,你不得好死。”
陆广冷笑道:“良心,良心是什么东西?能值几文钱,我不得好死,哈哈……我道要看看你是怎么死的。”
华音怒道:“千刀万剐的负心贼,你是如何害死了我的莲儿?”
陆广哈哈大笑道:“鱼得水而相忘乎水,它不是鱼,是龙,我陆广成龙了,虽然你父女有恩于我,这也是我回报你父女最好的办法,你女儿被我强塞进五毒丸,毫不痛苦地死去,你,去吧,我只一剑下去,今夜三更天就会见到你的宝贝女儿了,这也是我的一番美意,更是对你的回报,哈哈……..你也该走了。”
陆广举起宝剑相陆广刺去……
“你这头该死的恶鬼。”牛鼻,侯元,朱仪的出现,陆广身不由己的丢下宝剑跪在华音的面前。
第二日,华念祖身坐大堂,牛鼻,侯元,朱仪坐在两旁。陆广,杨月娥跪于堂下。华念祖一声令下:“将杀人犯陆广,杨月娥推外斩首。”
“是。”众衙役齐声答应,将陆广,杨月娥押下堂去……
杨飞被革职为民,华念祖调任洪泽县,又将他的老恩母王雁儿接来洪泽县,颐养天年。
正是:
作恶天命短,行善子孙昌,福与造化深,名与作为香。
问起人生路?前人是榜样,忠厚传家远,读书处事长。
牛鼻,侯元,朱仪第二日与华音父子告辞,离开了洪泽县。他们说说讲讲向前走去,抬头一看,这乃羊肠小路,弯弯曲曲,他们走到一大片树林里,只见树密林深,遮天影日,阴气森森。
牛鼻道:“这里是贼人打劫的好去处。”
侯元道:“鬼都不怕还怕贼吗?”
他们正然说话,几声锣响,从林中杀出十数名强盗,为首的一个彪形大汉,满脸的络腮胡子,形态粗犷丑陋,手里拿着一口明晃晃的杀人钢刀,一声大喝:“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朱仪哈哈大笑道:“大哥,你日后改行吧。”
侯元道:“老三,你要大哥做甚?”
牛鼻道:“世上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你们说,我这个道人做哪一行好?”
朱仪道:“做个算命先生,你刚刚说到有贼,贼果然就来了。”
牛鼻:“算命先生?算命乃骗人的勾搭,我一个出家人岂能鼠猫同眠,还是做个屠夫,杀个猪,杀个狗的,我三弟,你说呢?”
朱仪道:“那我就不愁没有肉吃了。”
侯元道:“市上狗肉涨价,活狗也买不到,因此难能买到真狗肉来,都是些贼肉。”
朱仪问:“贼肉?”
侯元侃侃道:“抓几个拦路抢劫的贼子,把皮一剥,和狗同锅,煮熟了挑上长街,谁人能分出是狗肉还是贼肉,来个以贼充狗。”
这些贼一听是骂他们的,个个愤怒扑了上来。贼人吼道:“快快留下银两和衣服……”
牛鼻问:“还要衣服?”
贼人道:“若是爽快便不要你等的性命。”
牛鼻道:“如此说来,不要人命的贼尚还是好贼?”
侯元道:“看来贼母生九子,子子不同父,贼有九种,种种不同宗。”
贼首吼道:“你这厮张口是贼,闭口还是贼。”
朱仪道:“自然贼字不堪入耳,你们就不要做贼。”
牛鼻道:“一日披贼皮,三代脱不掉。”
那贼首勃然大怒,举刀向牛鼻扑来,侯元笑嘻嘻地挺身拦住道:“大毛贼,不要杀他,银子都在我的身上,他是一个管账先生,你们要银子,就奔我来吧,我再问问你们,还要不要我手里这件东西?”
那贼向侯元手上看了看,摇摇头道:“一根黑不溜秋的烧火棍,要它何用?”
侯元扑哧大笑道:“你是一个不识货的东西,这乃乌金铸造,一百八十斤,你还是收下吧,恶鬼不要走,吃我一棒。”
侯元说到这里举棒向贼头打去,那贼几乎成了一块肉饼子,那些贼一看侯元大棒的如此厉害,个个胆战心惊,魂飞魄散,一哄而散,四处奔逃。
牛鼻用手一指,喝道:“回来。”
那些小毛贼真得都回到了原地,齐沙沙地跪下,纷纷哭喊:“道老爷,好汉老爷饶命,饶命……”
牛鼻斥道:“你等听着。”
众贼道:“道老爷,小人愿听您教诲。”
牛鼻道:“在世上做哪一行不比做贼好?士农工商,耕读渔樵,皆是活生之道。古语云,宁看贼打,不看贼吃,做贼做盗,岂能光彩,身落官府,必定身败名裂,甚至丢了性命。”
一个贼人哭道:“道老爷,我们做贼是官家逼得。”
贼的这句话直气的侯元哇哇怪叫,举起降鬼仗,怒声吼道:“听说有逼良为娼,哪有官家逼民为贼的道理,无稽之谈,无稽之谈,该打。”
牛鼻拦住道:“二弟息怒,让他把话说完,再打也不迟。”
那贼放声大哭道:“老爷,您们听我道来:
“淮阴县,官如虎,生吃活人骨不吐,人头税,分男女,
一条生猪税半头。早春时,种入耧,先交银子后动土。
中秋节后要开镰,纳过税务你再收。官欺贼讹孬种赖,
最怕官家死爹叔,捧着银子买孝戴,不会哭的也得哭。
入学堂,把书念,需交银子一百五。双阳道,官兵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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