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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三章 (第1/2页)

第三章
  
  诗曰:
  
  玉鼓金钟哀长空,威镇当年逞神明,有圆有缺一轮月,
  
  花到败时也凋零。
  
  再说人间,那是一个荒郊野外。纸蝶飘飘,纸马香帛在燃烧着,崔玉香坐在坟前大放悲声:“牛百呀,我可怜的郎君哇……”
  
  崔玉香和两名丫鬟正在牛百的坟前烧化纸钱,突然一道金光向崔玉香扑来,崔玉香倒身在金光之中。站立在一旁的两名丫鬟惊叫起来:“姑娘,姑娘……”
  
  金光慢慢地散去,崔玉香的腹部突然腆大起来。
  
  丫鬟大惊道:“姑娘,姑娘,你的肚子?”
  
  崔玉香道:“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我要生了。”
  
  丫鬟持疑道:“姑娘您未出闺门怎能生育孩子?”
  
  崔玉香微微笑道:“我与牛郎已进了洞房,儿女之事通宵达旦,身怀六甲又何足为奇。”
  
  丫鬟道:“姑娘你如此模样又如何徒步回府?”
  
  崔玉香道:“你二人一个在此守护着我,一个速回我的绣楼,我已为娇儿缝好了衣裳,立即取来。”
  
  丫鬟道:“这里风吹日晒,又无遮眼的一草一木,如何去生孩子?”
  
  崔玉香苦涩地说:“娘家虽好,不是我生孩子的地方,风俗有忌呀,嫁人的闺女是外姓人,借死不借生。牛家无田无地又无房舍,万般无奈也只能在亡夫的坟前产育。”
  
  崔玉香说到这里,珠泪滚滚,心中之痛,苦不堪言,只能是以泪洗面,二丫鬟也流露出怜悯之情。
  
  荒郊小路,弯弯曲曲。一名丫鬟急如风火向崔家楼跑去,丫鬟跌跌撞撞,上气不接下气跑回崔家楼,直奔员外府,上了堂楼。崔员外夫妻二人正在敍话。崔员外摇头叹气道:“我哪辈子造得孽,女儿这般不成气候,气死我了。”
  
  崔母道:“嫁不出去也不能逼死她呀,拗不过来也就别拗了,强摘的瓜不甜,硬赶上磨的牛它也拉。”
  
  崔员外:“说来就无可奈何了?”
  
  这时丫鬟气急败坏地跑上楼来,气喘吁吁,道:“太太,太太,快,快……”
  
  崔母莫名其妙地问:“快,快,快其何事?”
  
  丫鬟胆怯地说:“小姐要生了。”
  
  崔员外暴跳如雷,厉声吼道:“该死的丫头,放肆。”
  
  丫鬟退了两步,颤颤抖抖地说:“吓死奴才也不敢胡说八道,姑娘在那花郎的坟前就要生孩子了,要我回来向老爷太太禀报,再去绣楼取娇儿的衣服。”
  
  崔员外直气得跺脚垂胸,仰面长叹:“如此败坏,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崔母泪道:“鼻子虽臭也不能用刀割下,荒郊野外生孩子那会要命的,还是接回府里来吧。”
  
  崔员外吼道:“死得好,死得好,省得丢人现眼。”
  
  崔母恳求地说:“香儿是娘我心头肉哇,求求您啦,老爷……”
  
  崔员外怒道:“伤风败俗,大辱门风,谁也不许去,否则老爷我就砸断谁的腿。”
  
  崔母听到这里大放悲声:“香儿,我的香儿…….”
  
  丫鬟无奈只得下了堂楼,心中暗暗怨恨,世上哪有这么狠心的爹娘,她只好去了绣楼去取衣物。丫鬟急急忙忙取来衣物跑到坟前,那名丫鬟已经采茅铺下一个窝儿,崔玉香躺在茅草上,忍受着分娩的痛苦,一声连一声地**着,两名丫鬟守在一旁而无可奈何,不知所措。一片金光扑来,婴孩降生了,阵阵的啼哭……两名丫鬟大喜道:“是个男孩,是个男孩。”
  
  丫鬟们立即将婴孩包裹好,崔玉香紧紧地抱在怀里,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道:“谢天谢地,牛百,牛百你有儿子了。”
  
  丫鬟道:“小公子叫什么个名字?”
  
  崔玉香道:“按常理儿子的名字应该是他爹来起,他爹死了,也只有做娘的起了,牛百,牛百,百字的一旁再加上一个百字,有子有孙永不绝后。”
  
  丫鬟问:“两个百子是什么字?”
  
  崔玉香道:“我儿你就名叫牛皕吧。”
  
  丫鬟道:“小公子叫牛皕。”
  
  正是:
  
  厥初生皕,时维玉香,生皕如何?克禋克祀。
  
  荒郊野外,日晒风吹,何等情味?令人生悲。
  
  十八年后,牛皕已经一十八岁在南学读书,与侯元,朱仪乃同窗又义结金兰,这一日。许多学子正在念书,先生走来道:“今日先生我有事外出,自行复读诗书,牛皕。”
  
  牛皕立起道:“先生有何吩咐?”
  
  先生道:“你读书道是认真,就是贪玩,不得擅自离开学堂。”
  
  牛皕道:“是。”
  
  先生走后,他们读起书来。牛皕向左右的侯元朱仪道:“今日先生不在学堂,何不旷课一日,去踏青游玩,也好解解心头的烦闷。”
  
  牛皕,侯元,朱仪三人同龄,只是时辰不一,牛皕生于午时,侯元生于未时,朱仪生于申时,三人意气相投,同在一个学堂读书,便义结金兰。牛皕为兄,侯元,朱仪为弟。侯元,朱仪二人家中颇有田地,时常周济些钱物于牛皕,这且不说。
  
  侯元道:“大哥,伯母若是知道你又旷课了,不打烂你的屁股算你走时。”
  
  牛皕叹气道:“我那娘恨铁不成钢,管得我就像一串糖葫芦,怎么也能不出她老人家这根竹签子,还有三弟你爱打哥的小报告,害得我寸步不离学堂。”
  
  朱仪笑道:“老伯母望子成龙心切,这是老人家吩咐我这么做的。”
  
  侯元向朱仪道:“三弟,我偷偷回家取来酒肉,我们去野外?”
  
  朱仪笑了道:“酒鬼。”
  
  侯元回讥道:“馋猫。”
  
  朱仪道:“我自是馋猫,二哥你就多拿肉来。”
  
  侯元道:“管你个够,填满你个猪肚子才能堵住你的猪嘴。”
  
  三人说说笑笑就偷偷地离开了学堂。
  
  天高云淡,东风荡漾,春光明媚,莺歌燕舞,鸟语花香,翠柳飘烟,油菜吐黄,牛皕,侯元三人正是书生意气,一路观赏春光来到一行翠柳下。
  
  侯元道:“春光无限好,哥哥也该看够了吧,我的酒瘾来了。”
  
  朱仪道:“我的肉瘾早就来了。”
  
  牛皕笑了笑道:“自然如此,我们兄弟三人树下席地而坐,饮酒吃肉,作诗打对,赢者得酒得肉。”
  
  于是侯元取下背囊拿出酒肉来,三人席地而坐。朱仪道:“哥哥你就以春说柳先吟一首。”
  
  牛皕欣然而高声歌曰:
  
  “醮酒兴来偎碧树,杨柳风轻,展尽黄金缕,谁把细筝移緑柱?
  
  穿柳春燕双飞去,满眼游丝兼落絮,红杏开时,又迎清明雨,丛林中鸟乱语,春光去后无寻处。”
  
  牛皕歌罢得酒得肉,侯元放喉高歌:
  
  “人来荒郊桥头柳细,草薰风暖鸟来去,莺歌燕舞唱不穷,
  
  田园青如春水。目染桃花,我心陶醉。天高莫近日头低,
  
  平芜尽处是春山,志在远边千万里。
  
  侯元也是得酒得肉。”
  
  朱仪道:“你兄弟二人得酒得肉,我对游山玩水没有多大兴趣,对酒可有可无,就是一日不吃肉如染疾害病,也罢我就敷衍几句吧。”
  
  于是,朱仪歌曰:
  
  “草色青青柳色黄,桃花怒放李花香,满园春色看不尽,朱仪见肉赛虎狼。”
  
  朱仪已是迫不及待抢过肉来,好一阵狼吞虎咽,牛皕侯元二人鼓腹大笑…….他们饮酒吃肉,天已过晌,日头西去。
  
  牛皕道:“我们兄弟回去吧,省得母亲去学堂看望,少不了又要罚跪我到三更天。”
  
  三人说好便好,便起身而返,途经过柳树行,牛皕在前,侯元,朱仪随后,突然间一声巨响,如天崩地裂,尘土冲天弥漫。
  
  正是:
  
  地裂山崩一雷声,平川现出一巨坑,尘土冲天吞日月,
  
  骇人胆寒神鬼惊。冉冉紫气出洞口,拏天牵地能栓星,
  
  那洞可能藏蟒蛇?无人敢说是吉凶。
  
  尘土渐渐散去,侯元,朱仪才从地上爬起身来,却不见牛皕,面前陷出了一个地穴,一股金光瑞气从洞中冲出。
  
  “大哥,大哥…….”
  
  侯元,朱仪连声呼叫,却无人应答,二人万分着急。二人伏在洞口又苦苦地哭喊着,朱仪用小石头向洞中投去不闻任何声响。侯元哭道:“大哥陷进洞去,此洞深不见底,这又如何搭救呢?”
  
  朱仪道:“二哥你在这里守护,我回村去,多唤村民,带来绳索,竹筐,下洞救我兄长。”
  
  侯元道:“人命关天不可犹豫,速去速回。”
  
  朱仪泪道:“我记住了。”朱仪洒泪向村中跑去。
  
  再说牛皕正然在前边走着,一声天崩地裂,将他陷入地下,如腾云驾雾,难收难留,耳旁风声呼呼皆响,半空中身不由己,只觉得阵阵眩晕,尤如秋风中一片飘叶,飘飘悠悠,虽然有英雄的气质,却也十分恐惧:“啊…….”
  
  牛皕终于着了底,黑幽幽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抬头看不到天,用手抚摸却是光滑的石壁,不由人失声哭道:“娘哇,我的娘哇,儿若有好和歹,您老将依靠何人…….”
  
  正是,人不伤心不掉泪,只因为未到伤心处,此时此刻,谁不害怕,真是喊天天不应,叫地地无声,孤立无援,束手无策,生死面前,何不让人胆战心惊,肝胆俱裂而六神无主,伤心流泪,那又何足为奇呢?牛皕惊恐万状,连连呼喊:“救命……..”
  
  这且不说,再说朱仪取来绳索,竹筐,许多村民扛来多根长木,匆匆忙忙来到洞口,年长的指手画脚在指挥着,众人一起动手在洞口搭起支架,系上绳索,挂上竹筐,洞口上七言八语嗡嗡一片。朱仪说:“二哥,你我谁去探洞救我大哥?”
  
  侯元道:“牛哥哥为长为大,我居二为次,为救兄长理所当先,义不容辞。”
  
  侯元说罢跳进筐内,众人动手慢慢地放下绳索,最终将所有的绳索全部放尽,还是深不见底。
  
  朱仪泪道:“焉难说是个无底洞吗?我的大哥哇…….”
  
  众人将侯元拉上洞口,侯元大放悲声道:“我的大哥算是没有救了……”
  
  朱仪问:“二哥洞内是何情景?”
  
  侯元道:“深不见底,漆黑一团。”
  
  正在这时崔玉香嚎啕大哭而来,她痛不欲生,扑倒在洞旁,大放悲声:“儿哇,我的儿啊,要死老娘于你一起去,留下老娘依靠何人?”
  
  崔玉香哭着就要往洞里跳,被侯元,朱仪死死抱住:“伯母,伯母……”
  
  侯元劝道:“伯母,此洞也许未有凶险。”
  
  崔玉香哭道:“洞深无底,岂能平安?”
  
  侯元道:“听老人言讲,洞中若冒腥气,必藏蟒蛇,洞冒黑气,必居妖魔鬼怪,洞内冉冉紫气升腾,必是仙人洞府,神仙不害人命。”
  
  朱仪道:“伯母,我二哥说得有理,我们再宽等几时后,大哥真的没有消息,我等再一同跳洞。”
  
  众人也一起前来解劝:“吉人天相,好人一生平安…….”
  
  打翻在地,朱仪爬将起来又跑,又被惊雷击倒,一连击翻数个倒栽葱。朱仪不敢再跑,双漆跪下哭喊:“神仙爷爷饶命,神仙爷爷饶命……”
  
  牛皕,侯元,崔玉香也追来,一起跪下向天祷告:“神仙息怒……”那雷才息,朱仪十分狼狈,气急败坏地咕噜着:“这些鬼玩意打
  
  死我也不敢再看了。”再说牛皕在洞内痛哭甚时,又自言自语道:“天无绝人之路,也许还有求生之机。”
  
  于是牛皕向前摸索而去,小心翼翼,走有甚时到了尽头用手摸去。“原来是门,是石门。”
  
  牛皕用力推那石门徐徐而动,一道光亮透来,牛皕心中大喜。牛皕走过石门,抬头观看:
  
  晴日当空,春风熙熙,山清水秀,鸟语花香,
  
  一洞天地,别样风光,湛蓝太空飘祥云。
  
  五彩缤纷霞光放,又见金色凤凰飞,群群白鹤翔远方。
  
  眼前风弄花,絮落如蝶半空扬,山水窈窕如画卷,
  
  崖前飞瀑映眼亮。青山年不老,松柏岁月长,
  
  鹿跑獐奔羊咩咩,孔雀展屏芳草旁。花前蝴蝶飞,
  
  坡上行巨蟒,老猿摘桃攀大树,你呼它喊不住腔。
  
  牛皕自言自语道:“这是何地方?真乃是一栋天地,别样世界,仙人的洞府。”
  
  牛皕畏惧的情绪荡然而去,他信步走去,远看山不高,却十分秀丽,近看溪中有水,水不深甚是清澈,沉鱼落雁,水面有莲,莲留鸳鸯,林不大枝叶茂盛,片片修竹,竹中鸟雀,喧嚣鸣唱,几处园圃,芳草茵茵,馨香扑鼻,沁人肺腑。牛皕直乐得手舞足蹈,心旷神怡,连声叫好,再往前走,有所雄伟的宫殿。这时牛皕全无惧色,他向这座宫殿走去,举目观看,好个雄伟的宫殿:这座宫殿,殿楼高耸,琉璃生光放五彩,金碧辉煌映日明,殿高入云霄,悬珠挂壁,玉龙扶脊,彩凤伸檐,紫雾升腾,香风扑面,镀金宫匾醒目地写着:五佛大雄宝殿。殿门前树立着一杆高高的旗杆,上面高挂一面杏黄旗,迎风扑扑飘扬,门两边铜铸八尊金刚对面伫立,一对巨大金狮蹲伏左右,宫门黄铜铸造,固若金汤,门两旁乃金色对联。
  
  左联写着:举天下忠臣孝子人人所敬,
  
  右联写着:看历史永远谱写光辉姓名
  
  牛皕情不自禁高声道:“好宫殿,好宫殿。”
  
  于是吟诗一首:
  
  “巍峨冲天五佛宫,琼楼玉宇映日明。碧柱雕栏别居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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