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黎夕

第十章 黎夕 (第1/2页)

这一日因有来客，玉铭倒是可以借空歇上一歇，没有练功，陪着梁姨、齐儿大谈彻谈。后来小金跑了回来，见了梁若黎，竟十分开心，缠着她不肯离去。而后梁若黎招了金鸾，二兽似也相熟，打成一片。这一日便这般飞快的过去了。
　　
　　第二天午后，孙尚策不知去了何处，梁若黎想了一下，也出了门。三个少年好奇，也找了出去，却想不出他们去了哪儿。
　　
　　菲儿转了转眼珠道：“是不是去看我娘了。”
　　
　　玉铭和齐儿都点了点头。玉铭道：“肯定是了。我们这就去吧。”
　　
　　要说这未曾谋面的师娘，玉铭也颇有感慨。上次为师娘祭拜时，师父神色甚是哀伤，甚至比在雷师兄墓前还要悲伤。玉铭可以肯定，这师娘定是非常美丽而贤惠的人，才另师父如此伤怀。
　　
　　一个坟冢，一个石碑，几支山花。孙尚策立在一旁，对着墓碑出神。梁若黎站在他身后，眼中也透着哀伤。但哀伤之外，还有一丝烦乱。
　　
　　“我是不是很像我姐姐？”她轻声问道。
　　
　　孙尚策没有回头，道：“很像，哪都像。”
　　
　　“但我却不是她。见到我，你更伤心了吗？”
　　
　　孙尚策叹了口气，道：“是，你让我想起若夕。整夜的想。”
　　
　　梁若黎没有再说话，却在心里道：“我便成不了姐姐吗？”心里忽回想到十五年前那场动乱。若不是那个人，姐夫也不会落得今天这般田地。若姐姐尚在，我又哪里有这许多烦人的心思。
　　
　　她看着孙尚策的背影，心下伤感，便背过身去。这时三个后生也来了。她便快走几步小声道：“莫去打扰他，让他自己静一静吧。”
　　
　　三个少年刚来便被轰走，略有不悦，但不敢忤逆，只得跟着梁若黎走了。玉铭看师父背影，知他正在伤心，也消了打扰的心思。
　　
　　四人回到住处又聊的甚欢，但孙尚策却久久未归，让人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梁若黎更是不时闪过些许哀愁之色。待得日落，老吴却都做好了饭菜，孙尚策竟依然未归。众人不知他又去了哪里，心下有些担心。玉铭便主动去找，让余人先等等。
　　
　　玉铭心想，师父该不是还在师娘墓那里吧。但不去不知，还是得去看看。不等到达，玉铭已看见了坐在墓碑前的师父，他竟还在对着墓碑看。天色渐暗，晚风徐来。鸟雀归巢，心却何往？他的身影在暗红色的暮光里看不分明，风吹起他略有花白的头发。风如歌，风如泣，暮风如载万千思绪。玉铭看着师父安静的坐在静谧里，似整个人都成了这静谧中的一员，消融了，也永恒了。玉铭忽觉得自己现在最关心的，已不是师父，而是，师娘，梁若夕。
　　
　　“你来做什么？”孙尚策忽然说道，头却没有回过来。
　　
　　玉铭吓了一跳，但很快回过神来，道：“师父，吃饭了。”
　　
　　“吃饭？现在什么时辰了？”孙尚策反问道。
　　
　　“现在已入旁晚，是酉时了。”玉铭回道。
　　
　　“酉时了？这么久了。那我们回去吧。”说完缓缓站起身，因坐了甚久，身体有些僵了。他起身后，忽咳了几声。他头发本已被风吹的乱了些，这一咳更显苍老。玉铭经此才意识到师父也已快九十岁了，不觉有些心酸。两人不急不慢，走在山野间，这倒是师徒二人第一次这般在暮色里并肩而行。虽算不得散步，却也是一起走的。一路无话。
　　
　　梁若黎和殷齐儿又住三日，便说需得走了。晓菲哭闹不停，梁若黎扭不过她便说再住一日。然而第二天晓菲又不允，梁若黎知道便再住几日，这丫头也不会放行的，便执意要走。菲儿纵然不愿，也知留不住了。玉铭这几日与殷齐儿交谈甚悦，这一分别，却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心下也有些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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