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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拿价格说事 掉进了圈套里

第13章 拿价格说事 掉进了圈套里 (第1/2页)

阿来夫捏着手里的钱,口口声声问嘎查长:“捏着肚脐眼骗人啊,一亩白白少了341块,1706缩水了,咋的是1365块了?9亩下来,少了我3069块啊。”
  
  嘎查长指着手机里的计算器:“满都拉没说吗?2.56元/平米里面有苏木20%的协调费。1706的20%刚好是341。
  
  阿来夫把钱甩了一地:“那顿酒钱算到我头上了。大羯羊和那几瓶酒值几个钱呀?”
  
  嘎查长推门走了:“没长眼,有耳朵啊。巴雅尔进去的事,过去了几天啊?忘干净了。”
  
  巴雅尔没听完阿来夫哭哭啼啼的,就挂了:“活该!扶不起的乱绳子,1706都嫌低,干嘛要伸手接那1365啊,脑瓜子进水了。”
  
  巴雅尔暂时的平静,让额日敦巴日几夜都没睡好觉,这几天右眼一个劲的跳。心里埋着一颗定时炸弹,啥时间响,那要看巴雅尔的心情。
  
  巴雅尔很快找到了拿住俄日敦达来的好办法。对阿来夫说:“俄日敦达来能拆我的桥,我也能毁他的路。”他说这话声音有点哑,眼眶子里擎着泪。
  
  阿来夫吐着口水喊道:“马是站着睡觉的,非要按倒躺着睡,它习惯不了。跟巴图说一嘴,让老子管一下不听话的儿子,哼!”他把俄日敦达来安排满都拉所做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两遍。说着说着流了泪:“巴雅尔要2000块一亩补偿,满都拉到牧场清点牛羊数,白所长拿赌博说事,把他投进了拘留所。”
  
  岱钦怕叔叔巴图听没闹机密,在一旁添枝加叶地说:“满都拉这只老乌鸦,填着石块喝水,把巴雅尔当成了石块。口口声声对牧民说,只要听话,多撒三四十只羔子,他不来牧场点数的。”巴图侧着耳朵问:“有这事?糊涂,简直是糊涂!满都拉图的啥呀,草场是牧户的,都‘过牧’了,用不了几年,草根就吃干净了,牧民喝风去?官能当一辈子?草原可是世世辈辈的事呀。”
  
  “不尿指导价,2000块也成啊,干嘛要信那1700块?说硬了,不建房子更好,不是撵走的,是自己走的。”巴图瞅着岱钦和阿来夫说。
  
  巴雅尔接完阿来夫的电话,又问岱钦:“老嘎查长真说了2000?1706块是便宜了矿山。”
  
  俄日敦达来比划着跟父亲解释:“你那一嘴,可起了大火,2000一亩那是天价。指导价是1706。不用外人来捣鼓事儿,嘎查苏木安稳了,你心里难受啊?帮外人来整你儿子,有点意思。”
  
  巴图抖着手说:“苏木干嘛要扣下341块?是你在整你自己,干嘛不向着牧民?打小在一起骑马放羊,感情去哪里了?矿山和牧民要分开,陶格斯的舅舅肚里揣着矿山,你要惦记着草场,要2000有错吗?”
  
  俄日敦达来说:“不是苏木扣下的,20%的协调费是旗里规定的。刀,压在你儿子的脖子上了,你倒好,给巴雅尔添油加火的。就怕事不大,把我掀下台,你脸上有光啊。”
  
  额日敦巴日递给巴图一根烟:“老嘎查长啊,苏木长性子急,你又不是不知道。生我的气,也不能生儿子的气啊。生儿子的气,那不就生自己的气了嘛。矿山到了草原,给牧民拉了长电,修了水泥路。巴雅尔开了超市,卖酒卖菜呀,挣了矿工不少的钱。矿工春节回家买牧户的羊,内地来矿山参观学习,到度假村吃把肉,吃富了牧民。羊蝎子烂在锅里,最后都是牧民的。”
  
  巴图瞪着眼,把烟扔在桌上:“就算有那20%,也不该扣阿来夫的。牧民不愿意接受这些方便,雪水吃惯了,羊粪炉子也习惯了,用‘风光互补’看电视也方便。为啥要用长电?掀起一块羊粪砖,看到一个一个晃动的人影子;瞅着风干牛肉,看到‘崩克’让大雪盖住,狼围着转来转去嗷嗷叫。”
  
  俄日敦达来顺下了话:“牧点的人有几个认识‘崩克’的?早让电锅替代了,牛肉条进了锅里,翻个身出了锅,过一下塑封机的口,和接羔子一样,掉进了箱子里。吃起来软软的,不垫牙。那风干牛肉,打牙祭也累人。”
  
  巴图抹了一把胡茬子:“咋的就是尿不到一个壶里?我说东,你硬是要说西。再看看牧场,羊倌不骑马了,坐着冒烟的摩托车东晃西摇,把羔子惊吓的填不饱肚子,贴不上膘。羊和马是能说话的,遇到狼啥的,马撕裂的叫声,能喊过来几十匹,拼命护着羊群,你当然闹不机密了。”
  
  儿子笑了:“红头文给1706,你大方啊,苏木长的老爸有尿,一口价喊出了2000块。传到外面去,牧民咋看你?咋看我?”
  
  额日敦巴日把烟捡起来,递给了巴图:“老嘎查长啊,牧区里很难找到‘崩克’的影子。你要的话……给你整个铁丝网的围棚,不是围栏的那种,狼牙咬不断的。”俄日敦达来示意不让他说下去,可他还是在说。
  
  巴图瞅了一眼羊粪砖堆四周白晃晃的金属网,半闭着眼说:“你是说用矿山的那种网?扯起来也白搭,把肉挂在里面,味道也不会一样。依你这么说,勒勒车的轱辘,也能用铁的啦。”
  
  俄日敦达来知道父亲怕他和矿山粘在一起,瞅着父亲,脸上堆了一层浅浅的笑:要不是看着我的脸面,额日敦巴日早把你踢倒了。我就闹不机密了,把牛肉挂在几根木头棒棒的架子上,晾晒的味道有啥两样?手脖子粗的铁管子上,咋的就不能晾晒了?还不是冲着矿山来的。随后说:“放心吧,铁管子和一片一片的铁网子,我去旗里买,不去矿山拿,白送的也不要。这下的味道该一样了吧,味道不一样,那是心病啊。”
  
  巴图点着头,嘴里咕噜着去草场上溜达去了。
  
  巴雅尔戴着黑口罩骑着马,在矿区西面不急不慢的转悠着。
  
  “溜达呐,屁股没起泡吗?是不想下马了。出来嫌丢脸呐,露出一双贼眼。”额日敦巴日老远冲巴雅尔喊。
  
  “该操的心不操,不该操的心,瞎吵吵,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他倚着马鞍上,手里拿着套马杆,身子一晃一晃的走了。
  
  他勒回马头,正了正长舌帽:“拘留所里的饭没吃够,啥时候再把我送进去?”
  
  “大白天的,说起梦话来了。你不赌博,派出所敢抓你?与我有屁点关系?赢了,没给我一分;输了,也没输着我的钱。”
  
  “哎呀,推得一干二净的。谁做的缺德事,肚里没个数?这码事,我给你记着。能在嘎查长的位子上,干一辈子?换届选举有你哭的时候。路,是自己走出来的,不是别人提前给修好的;外人修的路不顶事,哪里有坑,心里没底,摔跤崴脚是跑不掉的。”
  
  “瞎操心。倒是提你个醒,瞅瞅自己后面的路咋走?摔跤崴脚的该不会是我吧。”额日敦巴日跳上了车。
  
  提升机在呜呜的吼着,矿车从罐笼里拖出,沿着铁轨推到山包南面的矿石堆场。矿堆像座山,矿石从尖尖的顶部叽里咕噜滚落下来,黑乎乎的粉尘随着南风飘落在草场上。巴雅尔跳下马用手摸着绿绿的草,把黑乎乎手送到额日敦巴日眼前,斜着眼说:“你认为我愿意戴呀,气都不够喘。不戴口罩不行呀,早晚会得肺病的。看见了吧,多么好的草呀,成了黑草,你不心痛?这片黑黑乎乎的草,牛羊啃到嘴里能不生病?要是羊听话的话,也给它戴上。”咣当咣当的矿车声,像雨前的雷声。牛羊已经习惯了这种声音,不东不西的低着头,一口一口的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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