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执事 第十五章 一无所有
黑执事 第十五章 一无所有 (第2/2页)等到吃完第六碗白饭，虎牙才放下碗，拍拍微微隆起的小腹，打了个饱嗝，满意地道：“中国菜果然好吃。喂，总共多少钱？”一直处于呆滞状态的服务员听到这个貌不惊人的大胃小鬼要结账了，这才反应过来，擦了擦冷汗，看了看小本子上的菜价：“狮子头二十五，清蒸鱼二十……一共九十二块。”
“哦，九十二。”虎牙点点头，把书包拉链一拉，露出一大捆花花绿绿的票子，从里面抽出一张，“咯，这是一百。不用找了。”说到这虎牙又把拉链拉好，重新背好书包，抬脚往餐馆外面走。“等等！”服务员大叫一声，倒把虎牙吓了一跳。
“怎么了？”虎牙回身看着这个一惊一乍的服务员，不满地嘟起嘴。“不好意思，就算你嘟嘴的样子再可爱，”服务员怒气冲冲地拉着虎牙的胳膊不放，“吃饭也是要付钱的啊！”虎牙皱了皱眉，试图把胳膊从服务员的魔掌中抽回来，“钱不是刚给你了么？”服务员把虎牙刚给他的那张票子在空中一晃一晃：“你随随便便给我这么张东西就想糊弄我？你当我白痴啊！”
虎牙接过那张百元大钞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看了老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异样：“没问题啊。你说九十二，我还给了你一百呢。”服务员哪里肯接这张怪模怪样的一百，坚持要虎牙付钱。而虎牙却一口咬定这就是一百。两人大声争执，各不相让。餐馆里其他来吃饭的客人见到有人吵架，立刻兴致高涨地挤过来围观。
一个大老爷们和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女孩吵架，精力充沛正义感十足的看官们第一印象肯定是偏向于这小女孩。但听这两人吵的内容，明显是说小女孩吃饭不给钱。而吃饭给钱乃是天经地义之事，看官们又偏向于餐馆服务员了。可这小孩却口口声声地说是给了钱，服务员不认。听了半天，围观党才明白争执的中心就是：小女孩手上的那张钞票到底是不是货真价实的百元美钞。不少人自告奋勇地出来辨认，但又都摇头表示没见过，所以无法辨别真伪。
其实这也不怪这些人。别说一九九九年的一个小餐馆里的服务员，就算十年后的中国，没见过美元的也大有人在。餐馆里热闹至极，虎牙和那服务员吵得脸红脖子粗，围观群众也看的兴高采烈，餐馆其他服务员想去通知老板，一时之间又联系不上。
这时，一个夹着公文包，穿一套皱巴巴的西服的中年男人也围了过来。这人却是见过世面的，听到虎牙与餐馆服务员的争吵内容，把那张罪魁祸首的百元美钞拿在手里摩擦了一遍，又眯着眼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心中有了计较。
“这样吧，”西服男拉开那服务员，对虎牙和颜悦色地道，“这顿饭钱我来帮你结，但你得把这张钱送给我。”有人替自己解围，虎牙毫无犹豫地点头答应：“行。”西服男爽快地抽出一张毛爷爷给了那服务员。那服务员见有人愿意当这冤大头，自然无有不允。好戏结束，众人有些失望又有些满足，各回自己位置，偶尔还说笑几声，只把这件小事当饭前谈资。
西服男等虎牙出了门，悄悄跟了上去。走了几分钟，注意到身边没什么人，西服男紧走几步，拦住虎牙，神秘兮兮地道：“嘿，小孩。我们来做个交易吧。”虎牙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道：“什么交易？”
“刚才你也发现了，”西装男侃侃而谈，“你的那种钱在我们这里根本没法用。这样吧，我用一张一百的跟你换一张你看你那种一百的，你看怎么样？”虎牙一想这西装男说的也是，爽快地道：“好啊，你有几张一百的？”
西装男有点懊恼，他现在身上只有四百多一点：“我有四张，你有几张？”虎牙却不回答，只是笑嘻嘻地道：“四张就四张。”西装男摸出四张毛爷爷，虎牙往后退了几步，在书包里掏了掏，也摸出四张百元钞票。
两人交换了，西装男看虎牙的书包里鼓鼓囊囊的，似乎里面还有不少好东西，心头一热，道：“你应该还有不少吧？要不你和我一起去我家，我们把你那种不能用的钱全换成我这种能用的钱。你看怎么样？”虎牙收了笑容，懒洋洋地开口道：“西装哥们，我不是白痴，您也甭拿我当孩子哄。大家都是聪明人，虽然我不知道我的一百相当于你的几百，但我跟你换了五百，想必你赚的也不少了。做人要知足。”
西装变了脸色，这小鬼看来还挺精明嘛，不过，看他这细胳膊细腿，要是自己……虎牙从裤兜里摸出*晃了晃，眼皮抬也不抬：“大叔，这刀锋利的很，我这人手不稳，所以我劝您你还是不要打什么歪心思，不然万一不小心割到动脉什么的就不好办了。”
“呵呵，我只是提这样一个建议，”西装笑的很勉强，“你要不同意就算了。大家都是文明人嘛，动刀子什么的太野蛮了。”“你是文明人，”虎牙往后退了两步，似笑非笑道，“我可只是一个野孩子。”西装男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转过身，沉着脸匆匆走了。
见西装男走了，虎牙收起刀子，摸出换来的那四张毛爷爷看了看，又塞回裤兜里。重新走在大街上，虎牙有意识地往人多的地方走，生怕再遇到像西装这种心怀不轨的家伙。虽说虎牙单凭拳脚功夫，也能对付两三个普通成年大汉，再加上手上有把防身的*，似乎也用不着害怕。但万一对方手中有枪呢？麦基船上几乎人人都有枪，谁知道这个陌生的地方又会怎样。
在大街上随着人流漫无目的地逛了一小会，虎牙只是先看着，但还什么都没买。因为需要买的东西太多，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要先买什么，再买什么。就在虎牙东张西望的时候，一辆摩托车呼啸着冲了过来。
“飞车党！”人群里有人尖叫一声。虎牙还没搞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摩托车已经到了他身边。摩托车的后排坐着一个人，戴着厚厚的头盔，完全看不清楚样子。这人却似乎是专门冲着虎牙而来，手一伸，就娴熟无比地抓住了虎牙斜跨在背后的大书包。用力一挣，虎牙下意识地抓紧书包，却被整个拖倒在地。摩托车丝毫没有减速的倾向，把虎牙在地面上拖了七八米，虎牙死死抓住书包不松手，书包带子却禁不住这大力，嘶地一声断了。
虎牙在地上又因为惯性滚了几米远，再抬头看时，摩托车已风驰电掣地跑远了，一路上众人纷纷避让，无人敢稍稍阻拦。虎牙费力地爬起来，低头看看已被刮烂的衣服，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呸”了一声。
这摩托车明显是专门盯着自己背后的书包来的，虎牙恨恨想道，西装男刚与自己分手，再加上他很好辨认的体型，应该不是他。那看来就是自己在那小餐馆里吃饭的时候，把书包打开时被某些“有心人”盯上了。现在怎么办？去找警察报案？自己的身份证和护照都不见了，并且是以偷渡的方式来这个国家的。这个问题不解决，找警察完全是自找麻烦。自己去找那摩托车的线索？刚到这片土地的自己人生地不熟，又怎么找得到这些地头蛇。或者干脆嚎啕大哭一下，表示自己的委屈伤心愤怒？如果能把钱哭回来自己倒不介意这个方法。
灰头土脑的虎牙有些无奈地把手往兜里摸了摸：“哎，现在只剩下四百块了……等等！”虎牙惊叫一声，把裤兜往外一翻，一道长长的口子毫不起眼：“钱咧？我操！这么快就被偷了？”完了！虎牙一颗心拔凉拔凉的，记忆丢了，身份证丢了，护照丢了，钱也丢了。短短一天之内，自己就一无所有了！这还让人活么？
土狗一样狼狈的虎牙欲哭无泪，看看脚下，又望望天空，想着刚刚踏上中国的领土不到一个小时，就遇到了一个骗子，两个强盗，和不知道几个小偷。虎牙挠挠头，苦笑起来：“这里，还真他娘的是一个神奇的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