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执事 第一章 鸡腿与十亿

黑执事 第一章 鸡腿与十亿 (第1/2页)

一九九九年，十一月二十。美国新墨西哥州。
　　
　　身后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黄沙和漫天肆虐的狂风，身前是一扇高耸入云的青铜大门。托瑞斯·甘比洛眯着眼睛仔细地打量着这扇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青铜门：青铜门高度超过三十米，宽约五米，门上刻着些花鸟鱼虫，以及一些模糊的人物画，笔法粗糙，风格凌厉，门的最顶端是三个巨大的方块形图案，与东方的汉字有点相似，细看又略微有些不同。
　　
　　托瑞斯整了整衣领，又正了正领带，掸了掸黑色西装上的些许灰尘，背脊挺的笔直，这才轻轻地敲了敲这扇青铜大门。
　　
　　“咚，咚咚，咚咚咚。”
　　
　　声音沉闷，隐含某种特殊的节奏韵味，在这空无一人的荒野中远远地传了开来。青铜门“轰隆隆”一声响，开了一条小小的缝，一个少女畏畏缩缩地探出头来。
　　
　　少女睁着一双黑亮的大眼睛打量着门外的这个“不速之客”：黑西装白衬衣银领带，涂了不知多少发胶的金发梳的一丝不苟。少女挠了挠脑门，露出一个天真可爱的笑：“你是？”
　　
　　“送鸡腿外卖的。”托瑞斯露出一个真挚诚恳无可挑剔的笑容，把脚旁边的外卖盒子提起来晃了晃。在少女打量金的同时，金也在观察对方：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儿，眉目清秀，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一颗可爱的小虎牙，上身套了件青灰色的布衫，下身是一条破破烂烂的牛仔裤，脚上一双旧皮鞋破了一个口子，大脚趾不安分地挤了出来。
　　
　　小女孩不知道这世界上绝没有人会穿着杰尼卡的西装，系着波士领带，踩着迪奥皮鞋来送鸡腿外卖，不过就算她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她在意的是“鸡腿”，且只在意“鸡腿”。女孩舔舔嘴唇，怯生生地道：“能给我一条鸡腿么？”
　　
　　“当然！”托瑞斯从塑料袋中拿出一只纸袋包着的鸡腿，笑着递了过去。女孩兴奋地一把抓过，随手撕掉外面的包装纸，接着就大口大口地嚼了起来。
　　
　　“我能进去么？”托瑞斯温柔地问道。女孩没说话，只是空出一只手把门使劲往旁边拉了拉。托瑞斯看着那道细细的，仅能让一个成年人侧着身子挤进去的门缝苦笑一声，在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面前讲贵族风度似乎有些多余。
　　
　　门内似是另外一个世界。
　　
　　一条宽约十米，长不知几许的水泥路直直地通向远方。路两边是些一模一样的建筑。都是两层楼高，四四方方，通体黑色的房子。唯一的不同就是每个房子前面的墙壁上用白漆刷着一个醒目的数字：从1开始，一直向后。每个房子里都没有丝毫响动，静寂无声。
　　
　　漆着白字的四四方方的沉默黑屋子，不知怎么地就让托瑞斯联想到了“棺材”这个词。
　　
　　小女孩手上的鸡腿早已啃的骨头都没剩下，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时不时地回过头偷瞥托瑞斯一眼。为了打破空气中人令人有些害怕又有些不安的寂静，也为了套出更多有用的信息，托瑞斯往前紧走两步，与那少女并肩而行，主动开口问道：“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嘻嘻笑着，却一言不发，只是眼巴巴地看着托瑞斯手中的那个白色塑料袋。托瑞斯微微一笑，暗想幸好来这里之前，自己收到了那边的信息，特地准备了“鸡腿”这个大杀器！
　　
　　托瑞斯善解人意地又递过一根鸡腿。女孩儿眼睛一亮，接过鸡腿却并不回答他的话，只顾着自己大口吞咽。托瑞斯似乎毫不在意，一边走一边打量着这个贪吃的小鬼，看她手中的鸡腿又快吃完了，又递过一根鸡腿：“对了。外面那扇门顶端刻着三个字，有点像汉字又似乎不太像，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么？”女孩还是不答话，只是接过鸡腿，继续吃。
　　
　　托瑞斯也不气馁，继续低着头温柔地开口问：“我看这里的房子还挺多的，怎么里面好像没人居住似的？”小孩接过第三根鸡腿，继续沉默。
　　
　　“这地方还真大，不过怎么没什么声音呢？”还是沉默。还是鸡腿。
　　
　　“你们工作的地方在哪呢？”一直沉默。一直鸡腿。
　　
　　……
　　
　　……
　　
　　……
　　
　　托瑞斯手中的十多个鸡腿全部送了出去，可惜这个过程中提出的所有问题都没有得到回答。不管托瑞斯说什么，小女孩都是只管大嚼鸡腿，古怪微笑，且一言不发地沉默带路。他除了得出这小女孩超喜欢吃鸡腿，并且食量惊人的结论外，连半点有用的信息都没得到。
　　
　　这该死的贪吃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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