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会呼吸的痛

第十节 会呼吸的痛 (第2/2页)

“你们这群蠢货，到底在做些什么？”
　　
　　众人听到这位冷漠冥皇说出这样粗鲁的话，不由一愣，其中有几个说道：
　　
　　“刚才不是陛下要我们杀死这两人吗？还给了刚才的待卫乱离刃当作信物。”
　　
　　将这群“智者”，这堆“唯君命是从”的“尽忠臣子”们不解的眼神尽收眼底，迪亚波罗终于体会到了寂寞的感觉。
　　
　　[自己就是这群人的君王么？哈……哈……]
　　
　　无声的在心里渲泄着满腔的悲愤，嘴角因为情绪太过激荡溢出丝丝黑血，此时，一张枯瘦干瘪的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正是喝止众人的冥界大长老—玛尔托斯。
　　
　　“孩子，想哭就哭吧。”
　　
　　“玛尔托斯爷爷！”
　　
　　抱着这位给自己许多好感的长者，迪亚波罗终于抛开了君王的束缚，痛快的抚在他肩膀无声的哭了起来。
　　
　　另一边，艾摩丽丝在梅菲托斯绝世的冥皇功治愈下，终于悠悠醒来。第一眼，便看到了丈夫的脸庞。
　　
　　无比眷恋而又无奈的说道：
　　
　　“老公，别浪费你的力气了，留点实力给即将爆发的大战吧，那时，可能会有更多永失所爱的人等着你贡献呢！”
　　
　　只是，梅菲托斯此时就像落水的孩子，抓住一根稻草，就拼命的不放。冥力依旧连绵不绝的输入到她的体内，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又怎肯松手。
　　
　　“你……会怪我吗？身为丈夫，我居然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妻子。”
　　
　　“不会。我觉得很骄傲，因为我的丈夫……是一个勇气，坚强，温柔，而又很爱妻子的男人！”
　　
　　说到这里，强自压抑痛苦的声音，令梅菲托斯觉极为心疼。
　　
　　艾摩丽丝刚准备振作起来，安慰他几句，突然，一滴冰凉的液体滴在他的脸上，晶莹剔透的光亮，显得那样的耀眼。
　　
　　“你……哭了？不过，我好开心……这是你第一次为我掉眼泪呢！你这冷血的男人！”
　　
　　“不是的，不是的，我……我是个男人嘛，做男人，就应该笑着面对一切困难嘛，这样，才可以给自己的妻子更大的安全感啊。如果哭哭涕涕的，说不定你就不要我了。”
　　
　　此时的梅菲托斯如同偷糖被抓住的小孩一样，明明满嘴是糖，还要急着狡辩。
　　
　　望着丈夫的窘像，艾摩丽丝不由“扑哧”笑出声来。想伸手触摸丈夫的脸，却发现自己的手软绵绵地没有半分力气，已是抬不起来了。但奇怪的是，她的脸色在这刻却显得极为红润。
　　
　　好不舍得……离开这个世界啊！看来，时间快到了啊。
　　
　　“老公，我因为你的一个故事爱上你……还记得那时你说见过[绝代妖姬]的情侣……注定会受到命运的诅咒，永失所爱。没想到……却是真的。但我不后悔，如果可以有第二次选择，我还是会去听你那个故事……谢谢你……曾经那么爱过我，曾经给了我那么多的幸福……”
　　
　　凭着回光返照的最后一丝力气，艾摩丽丝一口气说完了这段话。轻柔的声音，到最后惭惭已是微不可闻。
　　
　　梅菲托斯只是抱着妻子的身体，泪水不知何时已经模糊了双眼。
　　
　　“好爱你哟……老公……”
　　
　　说完这句，梅菲托斯依恋不舍地抱住的身躯，再也感觉到任何一丝生命气息。平日让他温暖如春的白晳小手，软软的垂到了地面……。
　　
　　短短的六个字，是艾摩丽丝的最后遗言，也是世间每个妻子对丈夫最简单的表达爱意的方式，但梅菲托斯却从里头听见了那么多的不舍，遗憾，爱恋，……虽没明说，但那眼神中，已把这一切的一切都浓缩在这六个字当中，并且深信自己的丈夫能够体会。
　　
　　在艾摩丽丝香消玉殒时，同样悲伤的，还有不远处的迪亚波罗，望着兄长那落寞而凄凉的背影，感同身受。
　　
　　胸口就像是破了个大洞似的，空空荡荡，相信兄长只怕比自己的感觉更加空洞。强忍悲伤，他正准备上前安慰几句，就看到兄长抱着艾摩丽丝的身躯，缓缓的站立起来，那雄岸的身影，仿佛遮盖了漫天朝阳。
　　
　　先是向大长老玛尔托斯敬了个大礼，大老者叹息着回了个礼。接着，望了一眼迪亚波罗，身影一展，几个起落间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
　　
　　“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一切，就拜托你了！”
　　
　　与兄长多年的默契，那最后一眼里的迅息，精确无误的传达到迪亚波罗这里。
　　
　　在梅菲托斯消失之后，人群中不少人发出松了一口气的声音，接着，人们开始发出震天狂欢。
　　
　　“称霸六道，冥皇万岁。称霸六道，冥皇万岁。”
　　
　　听着这样的吼声，迪亚波罗突然有种很深沉的悲哀。也许，寂寞太过沉重，身边仿佛都是观众。而这出戏里的赢家，是彻底输了一切的兄长及自己，还是那群热血沸腾的丑角们？
　　
　　从那天以后，六道中再没有梅菲托斯的踪迹，直至千年之后，方才以另一个身份出现在本书男主角的身边，成为[圣明王]黑泽羽传说里的重要人物。